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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旧事

那人正好在训斥手下,戚摇便趁机离开了,省的被他纠缠,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正好现下离入晚还有些时辰,戚摇便想着去酒窖再从新拿坛桑落酒。

为了节省时间,戚摇特意寻了条安静空旷的小路走,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风吹来的声音,现下,洛阳的牡丹开的正好,戚摇便寻思着等哪天得了空便去牡丹园中欣赏欣赏。

微风拂面,戚摇不禁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两月来过得比一年多还要漫长,不仅忙碌,还得罪了不少人。若那人是江湖中人也便罢了,却是两个不折不扣不会武功的奸商。

若是比起来,齐瑾还是要比江枫好上不少,至少他算计人是在明面上,而江枫则是明里暗里都赶着来,难道这就是从商之后和习武之后的区别?

戚摇突然有些想不明白,莫非是因为江枫的性格恶略才被赶出了崆峒派,不过细细想来,好像崆峒山的本家弟子也都是不学无术的顽劣之辈。

这时戚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三月前好似遇到过位崆峒的游侠。

二月初一,正是戚摇踏上寻访故人之旅的第五日,本想着先去趟望湘楼寻沈青叶拿些银两干粮,时值正午,正是酒楼生意红火的时辰,可是戚摇刚刚迈进望湘楼的大门却听见了沈青叶的喊声。

“什么叫我们望湘楼的东西难吃啊,根本就是你的无故刁难,就算是我们这难吃,也比你这个破乞丐好。”

罗掌柜见戚摇进门连忙迎了过去说道“戚小姐,您可算是回来啦。”

戚摇随口应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向罗掌柜不解地问道“罗叔,这一向是座无虚席的,怎么今日却空无一人啊?还有,楼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似听到了青叶的喊声?”

罗掌柜皱着眉焦急地回道“早上刚开张便来了一位客人,点了咱们这不少的招牌菜,可是没吃了几口便说难吃至极,愣是不给结账,看着他也像位难缠的江湖人士,我本来打算免了算了,省了一桩麻烦事,毕竟若是闹开的话不仅影响咱们的声誉,还影响了生意不是。”

戚摇听后点了点头,有的走江湖的专门敲诈酒楼,若是不让他进他便会大肆诋毁,若是给他上菜了他便会以各种理由拒不付账,若是强要的话甚至会和家丁大打出手害的整个正午都无法做生意。

至于是打是免账还是做苦力,那就是各个酒楼不同的习惯了。

罗掌柜接着说道“可是今天正好二小姐来理账,碰上了这个事,愣是不听我的劝阻,上去跟人家理论了,吵了一上午,我愣是没拦住,这生意自然是耽搁了。要不,戚小姐您上去劝劝。”

戚摇苦笑道“我看也是,不然万一一会儿打起来可怎么好。”

对于这个未行笄礼的干妹妹,戚摇还是比较了解的,小小年纪便能将望湘楼打理的井井有条,知书达理,温柔娴淑,音如丝竹婉转低鸣,而今天却破声大喊,也不知是哪位厉害的江湖高人惹恼了她。

“我们望湘楼的主厨可是隐退不久的御厨,你要是再出言不逊那就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大不敬,知道吗?”

戚摇一上楼便听见了沈青叶的喊声。

“在下可没这个意思,只是你这饭菜确实不合在下的口味,在下很想结了这饭钱可惜在下向来只做等价交易。”

倒是一个没听过的声音,戚摇想到,此人说的不急不躁给人一种句句在理的感觉,怪不得自己的小妹会被此人逼地大喊呢,看来应该是职业敲诈手了。

戚摇推开门便看到沈青叶站在凳子上,而那名男子则淡然地坐在她的对面,于是戚摇笑着说道“青叶,怎可对客人如此无礼,都忘了咱们望湘楼的待客之道了。”

“戚姐姐,你怎么来了。”沈青叶惊讶的看着戚摇说道,而后像是注意到了自己动作不雅,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可惜没控制好力道愣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摔倒了地上。

那名男子第一时间笑了出来,戚摇则连忙过去将沈青叶扶了起来。

“叫你笑叫你笑,你个付不起饭钱的叫花子。”沈青叶瞪着那名男子说道。

“这位姑娘,你们这的饭菜那么难吃,在下没让你赔浪费在下时间的银子就不错了,你还老是羞辱在下是乞丐,这种情况下,在下要是还付账的话,恐怕会被江湖同道笑话的。”

“笑话死你了算了,就你这吃不起饭还来敲诈的混蛋,就应该天天被人所耻笑。”

“那辱骂在下撒泼无度的姑娘你就不应该被耻笑吗”

两人一来二去又开始了骂战,戚摇愣是没插进去嘴,趁着这个机会戚摇观察了观察眼前的这名男子。

身着破烂的黄麻布长衫,身上背着一把尽是缺口的长剑,头发也未像一般成年男子一样束冠梳起,散开的长发还有杂乱的胡须让此人看起来好似有不惑之年。

“好了青叶,不可无礼。”戚摇拉住沈青叶使她坐下后便训斥道。

而沈青叶看向戚摇后突然笑着对那名男子说道“我告诉你,这就是我戚摇姐姐,今天你要是不将饭钱留下,我就让我姐姐打断你的腿。”

“哦?你便是戚摇?”那名男子冲着戚摇问道。

戚摇点点头,“不知兄台有何赐教?”

“你就是那个为了钱财不顾道义,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戚摇?”那名男子接着问道。

“啪”戚摇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说道“你说谁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就是就是,姐姐你快打断他的狗腿。”一旁的沈青叶附和道。

那名男子指了指沈青叶说道“是这位姑娘刚刚说的,她说她有个叫戚摇的姐姐,只要给钱烧杀抢夺无恶不作,要是我不付了这饭钱,她姐姐就会来打断我的腿。”

沈青叶听后连忙捂住嘴说道“姐姐,你别听他瞎说,他编的。”

“要是他编的那你捂什么嘴。你到底都给别人怎么形容我的。”戚摇无奈地说道。

沈青叶听后低下头不敢说话,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消失不见,说谎后捂嘴这是她的习惯,戚摇深知这一点。

“这位客官,您看您和小妹争吵了这么久,确实是小妹的不对,这顿饭算是我请了,就当是咱们交个朋友。”戚摇心想赶紧将他弄走,用顿饭换个清净。

那名男子听到戚摇的话后便稍稍收敛了桀骜的气息,正经道“戚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刚刚弄哭你妹妹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那名男子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形玉佩交到了沈青叶的手上。

那名男子笑道“这块玉佩便算是抵了这饭钱吧。”

沈青叶将玉佩放到桌子上红着脸说道“我刚刚才没有哭呢,还有你这是什么破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戚摇看到那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凌字,又看了看那名男子身上的佩剑,顿时明白了。于是笑着说道“凌玉残剑,天下无二。原不想是崆峒派的沈凌沈大侠,真是失敬失敬,怪咱们太年轻,竟没认出您。”

沈凌摆摆手说道“什么大侠,不过就是个跑江湖的游侠罢了,姑娘你不必如此客气。”说完又对着沈青叶说道“好了不捉弄你了小妹妹,咱俩各退一步,那个玉佩就当是饭钱了,你小心收着吧。”

按平时的情况,沈青叶早就会有礼地推辞,可是不想,今日却沈青叶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说道“谁要收你的破玉佩。”

沈凌听后笑着说道“反正是抵的饭钱,怎样处置都是姑娘你的事,这下你我也算是两清了,以后可就不要再称呼在下为乞丐了,若是被丐帮的兄弟听了,可又要伤着门派之情了。”

戚摇将沈凌送下了楼,留了沈青叶一个人在雅间里,沈青叶一边将玉佩放入了袖兜里一边喃喃自语道“这次便算了,等下次再见了你一定要让你好看。”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若是有缘,咱们到时再见。”

这是沈凌临走时对戚摇说的一句话,也仅仅是客套罢了。

等沈凌走后,罗掌柜走过来冲着戚摇笑着说道“还是戚小姐厉害,不过几句就将他打发走了。”

可是戚摇却摇头道“罗叔,你以为他是被我说动的?”

罗掌柜不解道“二小姐与他交涉了快一个时辰了,都没说动他,您才刚上去不一会他便走了,难道不是您说动的?”

戚摇笑道“他走的那么爽快,还留下了贴身玉佩,正是如此,才琢磨不清他的意图,不过幸好,他也算是个有些名气的侠士,料想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罗掌柜听后也附和道“要真如戚小姐您所言,那他还真是个难懂之人。”

当时戚摇并未对沈凌在意,现下一想只觉得背后发凉。虽然沈凌已然离山许久,但终归也算是崆峒山人,若是那时已经伤了江枫,那再遇见他,岂不会是大打出手。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沈凌也已经算是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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