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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的期望

“妈我好想你啊!”

“爸我跟你说哦,这次我考试靠了全班第四名。你打算怎么好好奖赏我啊?”

“妈你来怎么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讨厌!”

……

这应该就是每个寄宿制的学校都会有的情形吧。

我走向操场,此时操场并没有多少人。坐在操场的边沿,想到了上回看他们打球的场景。那个时候,我有雨爱在旁边陪着我。现在,我只能孤军奋战。不知不觉,又想流眼泪。

还好是雨爱来了,她救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哭出来的。我迅速擦掉眼眶中的泪珠,回过头,说,“你妈妈呢?”

她笑着拿了鸡蛋卷给我,说,“这是我妈妈做的,你尝尝看。”

我接过,吃了一口。有点甜甜的滋味。我还记得,于以前也会做点小点心,尤其是她做的蛋糕。只是,我再也吃不到了。

不过一个别人妈妈做的鸡蛋卷,就将我坚强的防线都击垮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我没有阻止也不想阻止。我需要这样的发泄,我再清楚不过了。

雨爱搂着我,拍着我的后背,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了。”

我越哭越汹。好在操场距离教学楼还有一点的距离,家长不至于到操场来。否则我真的会无地自容。

后来楚轲来了,他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直径去了操场的篮筐下。再然后,宋哲晴跑了过来,问我们有没有看到楚轲。

雨爱指了指篮筐下。他赶紧跑了过去。

我跟雨爱面面相觑,她说,“我们过去看看,没准发生什么事了。”

我擦掉眼泪,跟着上前,才发现楚轲的脸上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在从宋哲晴说的那些话里可以听的出来,是他妈妈打的。据说是他妈妈坐到他位子上,在抽屉里翻出了那两张“耻辱”的纸团,便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开什么玩笑?楚轲明明都考了全班第一名,居然还打。这是什么妈妈啊?”雨爱义愤填膺地说。

“楚大,你放心,只要你妈妈知道你考了全班第一,她肯定会很开心的。”宋哲晴安慰着。

话刚落,楚轲的眼中就泛出了泪花,说,“她走了。她打了我之后就走了,老雨留都没留住。”

“算了算了,那种妈妈不来也罢。”

“喂,你会不会说话,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这样说。亏你们还是兄弟呢。”雨爱说。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请你把你的这张嘴巴给闭上,不要我让我骂你。”

“你要骂我?你骂啊你骂啊,有种你就骂啊!”

“你……”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行不行。楚轲迅速打断,一脸的愤怒和绝望,一天到晚就听见你们吵,吵来吵去你们到底有没有意思!”

雨爱和宋哲晴都闭上了嘴巴。

楚轲,也许我们是同一类人。你跟我一样,无论怎么努力,家里的人都不会在乎一下自己的感受。

我蹲下来,握着他的手。就好像当初雨爱握着我的手一样。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他抱着我哭了,他没有像我那样张狂的哭。他一边哭一边想要止住泪水,听到了很多的抽泣声。

是不是,同一类人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我没有任何的反抗。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自己。那个时候我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楚轲哭够了,松开我的时候才发现我自己也哭了。他皱起眉头,问,“怎么你也哭了?”然后,他吻了我的眼睛,这是一个长吻。

宋哲晴跟雨爱都惊讶了,包括我自己。

他将嘴唇一点一点地从我的眼睛处移开,亲吻我的脸颊,亲吻我的鼻子……我的大脑迅速反应了过来,推开了他。

他一下倒在地上。抿了抿嘴,倾吐,“对不起。”

“对不起……”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忽然觉得,其实真正对不起他的人是我。

之后,教学楼里的大部分人都来了。他们已经帮自己的爸爸妈妈找到了位子。

楚轲的那个别班兄弟,跑了过来,“楚轲楚轲楚轲……”看到他楚轲的那模样时,顿住了,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我们都没有说话。

然后他注意到了我,又皱了眉头,说,“你怎么在这里?你还嫌害他害得不够吗?”

雨爱一把将我拦在了身后,帮我回了他一句,“这是楚轲自己喜欢上末言的好不好,那是他的一厢情愿,跟末言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上来就乱指责别人。”

“你给我闭嘴!还有你那个哥哥,如果不是你那个哥哥碍事,楚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楚轲站起来,大喊一声。

吓得我好一哆嗦。

他一把推开了那个别班的兄弟,拉着我就跑。

雨爱想要追上来的,却被宋哲晴拦住,说,“现在除了末言,没有人能够理解他……”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有我能够理解他。

他像是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趁着开家长会的空子跑了出去。只有一个门卫,他想要去追却跟本没有跑过楚轲。我们的运气很好,正好有一辆车子要开走,他将我推了上去,然后他才跑上来。

投了两枚硬币后走向了最后面。还可以看到门卫在追,间接无力地选择了停止。

他坐在椅子上,大口呼了一口气,笑着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干这么……这么疯狂的事。”

我也喘了口气,被他拉着,我不是很累。

他又将肩膀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无比深情的眼睛看着我,说,“不如我们私奔吧!”

我迟疑了片刻,才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毫无理由。

这是他的发泄吧,他应该要发泄。

到了市中心之后,我们又转车去了那个末路和姚萱萱相遇的海边。是我带他来这里的,我觉得这里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我对他说,“这里就是末路和姚萱萱相遇的地方。”

“末路……姚萱萱是谁?”

“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恨的人。但是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相爱了,因为他们的爱情造就了我这个‘错误’。”我说着,将鞋子和袜子都脱掉了,将脚踩在了离海最近的沙子上。有些凉凉的。然后,海水冲了上来,淹没我的双脚。

他却一下躺了下来,笑了笑,“没想到那两个人极端的人却是在这么浪漫的地方相遇的。”

“是啊,如果在这个地方,他们没有相遇该有多少。或者,姚萱萱肯愿意放弃梦想该多好!”不知是我的自言自语,还是在向他诉说。

他坐了起来,也将鞋袜脱掉,跑了过来。用手张了一些海水,泼在了我的身上。

大声地笑着,“喂!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我厉害吧……”

我也不甘示弱地张了水泼在了他的身上。好像是在庆祝我们的“劫后余生”一样,拼命地泼洒着对方。——用傣族人民的方式来庆祝。——泼水节呗。

终于我们的身上都是湿答答的海水了,太阳逐渐沉下去,海风一吹都会觉得那么的冷。我和他同时打了个喷嚏。

他面朝大海,大声地喊着,“今天我真的好开心啊,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末言!谢谢你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

海风不停地吹着。我们又同时打了个喷嚏。

终于,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颗星星。

他突然问我,“你知道那颗星星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其实我也想到了是什么,但没想到真的是那个答案。

他又泼了我一下水,“哈哈大笑着,你笨啊。那叫黄昏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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