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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死在穆羽风剑下的人越来越多,但似乎怎么都杀不尽,杀不完!莫痕似乎打定要意要将她活捉一般,但她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杀尽重围,穆羽风与虎子、大猫他们聚到了一起。

“老大,你没事吧?”虎子咧嘴一笑,虽然满脸是血,笑容却是如此明朗,似乎他根本看不见眼前的血腥场面一样。

虎子关心的声音唤回了穆羽风的理智,现在与他们在一起,她也不再孤军奋战。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有了依靠,有了同伴,尽管虎子他们不一定能给她依靠,但这声关切的问候,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

“虎子!大猫!我们今天就将城门口踏平!”这时候,穆羽风也豪情万丈大吼一声,即使没有诀在身边,即使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要够豪迈,她要让莫痕看着,他的阴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得逞的。

这时,正当穆羽风他们豪情万丈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一支势力,从外围一路杀了进来,看起来似乎是在支援穆羽风。穆羽风奋力杀敌,此时并未作深想。

由于多了一支势力,形势很快扭转,穆羽风他们很快便占据了主导,刀剑下带起一具具翻飞的尸体。

一干黑衣蒙面人很快突破重围,与穆羽风他们靠到一起,领头的黑衣人越发靠近了穆羽风,在漆黑的夜色里,他的眸子里带着柔情和笑意,睨了穆羽风一眼。

穆羽风斜瞟了身旁的黑衣人一眼,几乎整个人被怔住,虽然夜色不明,看不真切,但这双眸子熠熠生辉,堪比天上星子,整个人被笼罩在黑暗里,依然掩藏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阳光的味道。

“嘘!”似乎看出穆羽风想要说什么,黑衣蒙面人赶紧轻嘘了一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丫头,我想再送你一程!”

“嗯。”穆羽风灿然一笑,其实有时候她就觉得她与端木合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有些情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产生,端木合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已是十分感激。

端木合的武功是极高的,但看得出他使的并不是游竺的功夫,也不似莫痕的那样的武功,可能他是不想此时的身份被暴露,毕竟他的身体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但很快,那些涌上来的禁军都倒在血海里的时候,他们的气势已经锐不可当,他们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嗜血的杀气,通红的眸子,发出幽幽骇人的光辉,看得那些禁军一步一步往后退,竟没有人再赶上前。

这一夜,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这一夜,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他带着各种不明情愫,鬼使神差地做了这一件事,护送了她出城。

尽管他很想很想她就留在京城,但他终究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从怀里拿出一个极短的竹笛,浅褐色的竹笛散发着历史的光辉,他轻轻放在穆羽风手中,“丫头,这个给你!”

“端木!”穆羽风在衣衫干爽处擦掉手中的血迹,摸索着竹笛光洁的身体,抬起眸子睨着他,黑色面纱挂在耳朵一边,在夜风中飘扬着,他的眸子隐在黑暗中,隐藏着不舍的情愫。

“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虽然这两个字的份量太轻,轻得可以随风飘散,但她此时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词代替。

“傻丫头。”端木合轻轻摸了摸穆羽风的额头,浅浅一笑,但那笑容里却多了无奈和叹息。

“对了,端木,我从行馆出来的时候,看到莫痕的兵已经将行馆包围起来了,会不会有事?他已经怀疑你了,我会不会连累了你?”穆羽风还是担心,虽然莫痕暂时不会对端木合怎么样,但这对端木合来说终究是个打击。

“他会怀疑我是很正常的,因为我确实将你窝藏了。”端木合却不气恼,扬声一笑,似乎就是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也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一般。他总是笑,他的笑也总是带着明朗,带着阳光的味道,这让穆羽风竟有一丝依恋。

穆羽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端木合率先抢了话,“好了,时间不多,别婆婆妈妈的了。你就快点走吧!”

“端木,要是我连累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向你请罪。”穆羽风从城外接头人手里牵过黑色俊马,翻身跃上,转身对端木合,璀璨一笑,黑幕下她的笑容如果二月春风,抚向端木合,她轻轻扬着素手,向端木合挥了挥,大声说道。

端木合亦是高举着手轻轻地挥了挥,看着穆羽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手却久久没收回来,即使已经看不见了,他依旧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的手轻轻抚上胸口,心里还带着某种不能忽略的心悸,带着深深的不舍。原来,他这是爱了吗?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心!

可是又能怎样呢?他不能阻止她报仇的心,就连他曾经也算得上是她血海深仇的帮凶,她没有把这些仇恨加诸到他身上来,不是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吗?还有什么好求的?

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在她的心里装着一个男人,她曾经恍神时,睡梦中都轻声呢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他们曾经也一定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即使那个男人不在了,他也很难介入他们之间。

遇到困难,要迎刃而上,不是吗?他端木合又岂会容易放弃?

回到城内时,正好遇上莫痕的追兵朝着城外追去,端木合闪身躲进夹道旁的树上,树虽然不是很大,但藏他一个人却足矣,况且这月黑风高,他们正赶着出城去追击穆羽风,根本不会注意别的地方。

看到这么多追兵,端木合不禁有些担心,他不知道穆羽风究竟做了怎样的安排,更不知道穆羽风手底下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足不足矣抵挡得了这十万禁军。可是担心之余,不禁有些泄气,如果她有这个能力抵挡得了十万禁军,早该到莫痕报仇了。

可是除了京城这十万禁军,莫痕手中还在雄兵百万,要追杀一个人实在太容易。

回到行馆的时候,莫痕已经在行馆里等着了,端木合并不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墙翻墙进了行馆,换掉血衣后才漫不经心地到厅里。

“端木,你可真是日理万机地忙碌?”莫痕黑着脸,眉宇间越发变得嗜血冷酷,与端木合的阳光面一对比,他就是地道的阴暗面。

“这两日确实忙了点,我已经准备好了,过两日就回游竺。正好你今晚过来,我们就畅饮一翻,提前向你告辞!”端木合并不惧他,他也是游竺的王子,他将来有朝一日也是要一登大宝的,虽然他总是笑得很阳光,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气却一点不容人忽视。

“这么快?还有二日就是年节!”莫痕心中虽有一团火,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使脾气。端木做为他的朋友,竟然背着他悄悄将穆羽风护送出城,还杀他那么多士兵,他就觉得很恼怒。但,听到端木说要走,他还是有些诧异,因为端木一开始就打算要在越秦把年节过完,再走的。

“趁着现在还没下雪,我得赶回去,否则一下雪,就过不了黑天岭了。”与其留在这里,处处受制,他倒不如先回游竺,脱离了莫痕的监视,到更有办法能帮得到穆羽风。

行馆里的下人很快备了酒肉来,他们也算提前做了辞别,这一夜莫痕虽然脸色不大好看,却也未提及端木合帮助穆羽风杀出城的事。

他们高谈阔论,回忆小时候一起习武,那时候两个小孩还会经常打架,终是扭打在一起,谁也不服输。那时候,游竺草原上的花很香,草很青,天很蓝,水也很清澈,四处飘散着马奶酒和烤牛羊肉的味道。他们练习完武功后,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草原上纵马驰骋。

可如今,他们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到当初的互相信任。

“时间不早了,皇上该回去了。”端木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看着莫痕,他并不打算留客。

“穆羽风迟早有一天我会抓回来,一定!”莫痕起身离开之际,突兀地说了一句,像是说给端木合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已经不惜一切代价,派出去抓捕穆羽风,并且已经悬赏,只要能活捉到穆羽风回京,赏黄金万两。

也因为这事,莫痕被他师傅狠狠责骂了一顿,但别的事情他都有转还的余地,此地却誓不罢休。

穆羽风他们出了京城,本没有立即离开,她回到安排的据点时,乔存彦与沈汝溪也已经被救到了据点,两人身体都十分虚弱。看到穆羽风回来,乔存彦依旧强撑起身子,十分抱歉地说道:“羽风,对不起,如果我们早点离开……”

“小彦,你说啥呢?这根本就不关你们的事,莫痕这样卑鄙的小人,就算没有你们,他也会想出许多办法来逼我现身。”穆羽风打断乔存彦的话,作为朋友,就不应该计较那么多,但对于莫痕的作风,穆羽风却是嗤之以鼻,她目光凌厉如刀,愤懑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都讨回来,我会让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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