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抿嘴一笑:“大夫说再过十几天就可以了。”
莫小色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想象着王府里有孩子依依呀呀的童声该是多美好的事情啊!
一把拉起轻歌的手,她仰天长笑:“走,咱吃饭去!”
时间过的很快,苏芷晴登基的日子终还是到了,她送来的礼服分为三层,里衣很是轻薄,外面一层不是金光闪闪的那种,却是红色的衣裙上挑边的都是金丝线,式样很像她破宫的那一晚穿的红衣,只是,比那件衣裙更加华丽大气,领口也开的比较低,显出了她修长的脖颈。
这件礼服看起来花了很多的心思,裙裾极地,她凝视着自己镜中的影像,镜中人眉目如画,淡淡一笑却有着逼人的气势,一身霸气难掩,这身衣裙上绣着的是整只凤凰,环绕了她一身,更显的整个人睥睨的气势。
当她站在大殿之上时,看见那御座之上的人时,她竟也惊艳了,那人一身的温润如玉配上黄袍却融合的如此之好,她端坐在那里,却仿若是天生的王者。
苏芷晴见她缓步走上台阶,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宽大座椅道:“小色,你先坐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她颔首,乖乖的去坐好,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步步在她的默许下登基为帝。
随着司礼官的一声声唱诵,苏芷晴最终在大臣们高呼万岁的声浪中坐在龙椅之上,微笑着俯瞰阶下众臣。
众臣鸦雀无声,却还是有大胆的人偷偷抬眼看着上方龙座,那一身红衣的人泰然坐在那里,看着阶下众臣笑嘻嘻的,根本对新皇不参拜不朝贺,心中虽然不忿,却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就在这时,有宫侍拿着一卷圣旨朗声诵道:“天月第一皇女莫小色,骁勇善战,为民除害,朕心深慰,故此特封其为太女,待朕百年之后,承袭帝位。”
众臣讶异一片,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个高大女子仓惶出列,跪倒在地,高声奏道:“皇上,此举于理不合啊!望皇上三思啊!”
苏芷晴闻言,凌厉的目光投向了那人,寒声道:“来人,把她拖下去,关进牢里,听凭发落吧!”
就有侍卫将那女子拖了出去,那人高叫冤枉,声音响彻大殿。
苏芷晴阴沉着脸,环视众臣,沉声道:“可还有人有异议么?”
众臣只觉身处数九寒天,纷纷低头,无人敢与她视线相碰。
就听见高位之上,那人的声音传来:“莫太女为天月做了这么多的事,若不是另有隐情,此时坐在这里的是她,而不是朕,朕就算把整个天月都给她,朕也愿意,何况区区一个太女呢?”
众臣不敢答话,有些人却都在心中暗想,这个原本是前朝的大理寺卿,也不知在暗中做了多久的手脚,她登基之时,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生生让她得了天月。
瞧着殿上端坐的那一身红衣的人,她的强大更是不容小看,这二人联手的话恐怕可以将天月重新变的强盛起来吧!
不少人都偷眼看看站在最前的丞相舒静天一眼,只见她面色沉静,不言不语,众人也就渐渐停止了骚动。
司礼官又宣布接下来就是给太女的笄礼。
宫侍请出安国王爷和王夫,二人皆是一身正服,在殿上坐定之后,司礼官才高颂一声:“太女行笄礼。”
于是,笙乐大作,莫小色在宫侍的引导下散发垂肩跪在花飞颜面前,由他为其束发,花飞颜眸光闪烁,含泪替他的女儿束了发,插了发簪。
她随即起身,跪在莫凤言面前,莫凤言按照祖制,沉声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莫小色恭敬答词:“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归位再拜。
此后,本来应当再次拜谢皇上的,被苏芷晴将此一条免去了。
因为莫小色已是尊贵太女,又已及笄,所以正夫一位不可空悬,苏芷晴下旨,舒家公子舒无月由原本的第一侍君升做如今的太女正夫。
又听取太女建议,余下众人皆是侧夫,无分大小进门先后。
众臣更是讶异,都道太女此想法当真是天月第一人哪!
自从莫小色做了太女之后,整天就有人登门要拜访太女,她全部都让人给挡了回去,说是太女微恙,需要静养,不宜见客,其实她是在府里陪着众美男呢!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光正好,她在红妆阁里欣赏庭院里轻歌种下的花草,银多多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嚷嚷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时间陪我的么?你居然还在这里看花花!”
莫小色撇撇嘴,苦笑道:“多多啊,我这不是刚喘一口气么?”
她才去了舒无月那里,陪着他说了好久的话,看着他困的睡着了她才走,又晃悠到颜清那里看看他的宝宝果长的怎么样了,被他摁住吃了好一番豆腐才脚步虚软的去看了看轻歌的宝宝果,然后她又摁住轻歌吃了好一番豆腐。
刚刚躲在这里来休息一下,就被这个精力永远旺盛的少年找到了!
银多多才不管她累不累呢!过来就拽住她的衣袖,把她往外拉,还一边说道:“我不管!你答应我要带我出去玩儿的!我都等了好几天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要跟我去!”
无奈,就这样被这个少年拉出了府,一路跟着他每个小摊贩都逛遍了,他瞧着什么都新鲜都好玩儿,幸亏她带了足够的银两,不然还真是消费不起啊!
“哇!好可爱啊!我要这个发簪!”银多多惊喜在几步之外的摊贩前叫道。
她一看银多多手里的那根发簪,诧异道:“多多啊,这个娃娃发簪,你乖乖哥哥有的——”
话都还说完,银多多将那发簪扔了回去,转过身子,对着她生气的嚷道:“我知道他有,我每天都看见他戴着的!你对他们都那么好,天天都去看他们,从来都不来看我,每次看到我都苦着脸,不然,就是躲起来不让我找到你——”
他嘟起嘴控诉着,却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心里一虚,声音就小了许多,大眼中眸光躲闪,嘀咕道:“我不就是天天跟在你后头不停说话么?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么?你至于要躲着我么?真是的……”
她挑眉笑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啊!我还因为你不知道你你几个哥哥都说你就是我们皇府的一只小鸟呢!成天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
银多多撅着嘴巴,不说话了,精致眉眼间有一抹委屈,见他如此,莫小色失笑,将他拉过来,用手揽着他,不让他被行人挤到,才悄声在他耳边道:“小坏蛋!怎么?伤心了?……”她亲了亲他嘟起的嘴唇,笑道,“小傻蛋!谁都没有烦你啊!说你像个小鸟是他们夸你呢!我也没有躲着你啊,谁叫你连我洗澡都要跟着啊!我方才一身都是汗,是想要洗个澡,然后再去找你的,谁知道被你找到还硬拉了出来了,这个样子陪你出来,你不嫌我,我都会嫌我自己的啊!”
银多多此刻才明白原来是错怪她了,咬唇有些不自在,还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却含糊不清的道:“多多不会嫌你的……可是多多就是喜欢这样啊……”
莫小色失笑,捏捏他的脸蛋,轻声道:“小傻蛋,没人叫你改的,你就这样很好的啊……我就喜欢你这样……”
银多多此刻才咧嘴笑起来,可爱的很。
熙熙攘攘的京都大街上,人流如织,有一个红衣女子揽着一个眉眼精致的少年低声私语,那少年不时冲着那女子灿然一笑,路过他们的人都忍不住多看那少年几眼,女子察觉,挑眉瞪着路人,有些不悦,居然还撕下自己衣袖,作为面纱覆在那少年面上,女子这才满意一笑,那少年却咯咯直笑。
二人眉眼皆有情意,旁若无人的亲密,可谁都未曾瞧见,那卖发簪的摊贩后头,有个月牙色衣衫的人驻足良久,满身的风尘仆仆,如墨的眼中却有一抹苦涩。
这一日午后,就连银多多都去午睡了,她闲来无事,就去了书房,研究前几日彩霞送来的关于飞颜宫和燕家军中的一些琐事,她这些日子都忽略她们好久了,看着案头堆积的不少绢帛,她叹了一口气,叫人沏了一壶浓浓的苦茶来,打算好好来提提神,完成堆积的公务。
就在她埋首在文件堆中的时候,忽而有个人莽撞的推门进来,她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是轻歌,只见他满眼的慌乱,见她看他,急急跑过来,却没有注意地上的门槛,一下子被绊倒在地,她心里一揪,已然跑到他面前,赶忙拉起他,心疼的责怪道:“什么事啊?这么急,怎么不看着点路呢?”
轻歌顾不得自己疼痛难忍的膝盖,抓住她的胳膊就忙道:“小色,无月他,他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