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棕色华衣,被人打的满面青肿的顾倾山,一副无赖的模样,悠哉悠哉地开口:“父亲,反正现在顾家都已经输出去了,说不定傻大姐有傻福,赢了赌局,将顾丞相府赢回来,我也不必受牢狱之苦了呢!”
顾德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他骂道:“你个畜生,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轻松的话?老夫早知道你会是今天这副臭德行,早就应该在你刚出生后掐死你!”
顾倾山耸了耸肩膀,一副厚脸皮的样子:“父亲,你就是打死我,骂死我,现在顾丞相府都已经输给玉王了,您又何必这样生气呢,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你……”顾德气的嘴唇都发紫了。
顾妍夕拿掉了顾德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淡淡道:“父亲,二弟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顾丞相府都已经输给玉王爷了,您就是想要回来也无力回天了,眼下只有妍夕和玉王爷赌一次,若是运气好了,就赢回丞相府,若是输了,你也怪不得妍夕,因为妍夕已经尽力了!”
正在这时,大夫人李氏伸出手扶住了顾德的手,安慰道:“老爷,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妍夕试一试了!”
顾德无奈只好点了点头,他在一看晕倒的二姨娘,一脸刻薄不关己身的三姨娘还有千娇百媚,只会摆弄风姿的五姨娘。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真正关心他,与他共患难的人是大夫人李氏,而哪些女人虽然是他的结发夫妻,到了关键时候却弃他不顾,想着就让他寒心。
顾德终是点了点头,难得温柔地对大夫人道:“好,老夫相信妍夕会赢的!”
说完,他和大夫人相视一笑退到了一旁。
顾妍夕看到顾德与大夫人之间的感情,在经历这一次磨难之后见了真情,她不由得慧心的笑了笑。
完颜凌玉看到顾妍夕笑容娇美动人,喉结涌动下,冷着一张酷脸道:“顾妍夕,你想和本王赌什么?”
“就赌最简单的摇骰子如何?”
“好!”
完颜凌玉给了身旁护卫林浪一个眼色:“将赌具带上来!”
“是,玉王爷!”
顾妍夕挑眉笑了笑,抬手道:“王爷且慢,妍夕已经备好了骰子了。”
她心想着:完颜凌玉,你就等着下一刻夹着尾巴滚出丞相府吧!
完颜凌玉浓眉挑起,冷笑道:“看来你早有准备啊,那就拿上来吧!”
顾妍夕给了玲珑一个眼色,玲珑将一个乌木做的骰盅和底板端了上来,打开了骰盅,是一个白玉做成的正方形骰子,骰子共有六个面,对面两个面的数字加起来是七,而只有数字一、四、六为红色,一为小,四为中,六为大,而在一和四之间的都叫做小,四和六之间的都为大。
这种赌法在古代颇为常见,也是赌法简单,立竿见影的一种快速赌法。
玲珑将放有玉制骰子的底板放到方桌上。
完颜凌玉一双豹子般锐利的双眸在骰子上一扫,伸出手指猛的抓过骰子,用力一撮:“顾妍夕你想耍赖,抽老千啊?”
“这骰子的六个面都是六点,而上面都涂着白粉,一旦摇晃,白粉脱落了,朝上的那一面都是红点六大点,只要你猜的点数是大,而且次次都是买大点,一定会有赢得时候!”
完颜凌玉看着顾妍夕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大灰狼看着眼前的小白兔一样,随时都会将她扑倒在地,当美味的食物吃进口中。
顾德、大夫人及顾家的人听到了完颜凌玉这声阴险的话,都不由得为顾妍夕捏了一把汗。
没曾想到顾妍夕却是风轻云淡的一笑:“没想到玉王爷这样聪慧,一眼就识破了妍夕在试探王爷的赌技!”
“哦?真的是这样吗?”完颜凌玉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美人,越来越让他喜欢了。
沉稳内敛,而且有心机,聪颖动人。
看着完颜凌玉酷美的笑容,顾妍夕有些想吐的冲动,这只老狐狸,别以为她顾妍夕这么快就成了他口中的美食了。
“不是这样,又会是什么呢?妍夕可不敢捉弄如此风华绝代的王爷!”
顾妍夕一句话,夸得完颜凌玉都要飘到了天上去,但是他故装作冷酷的样子,板着脸道:“言归正传,我们开始赌吧!”
顾妍夕摇了摇头,露出了清新亮丽的笑容:“玉王爷,赌这些是不是有点太俗了,好无趣,不如我们来电新奇的?”
完颜凌玉眯起一双黑眸,上下打量顾妍夕,怕她耍什么花招:“那你想跟本王赌什么?”
“妍夕听说,玉王爷料事如神,曾帮助沐城的官府破了好几桩疑难的案件,不如这一次我们到沐城的衙门,破个案如何?”
完颜凌玉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的眼里只有男人能做到的,而女人不一定都能做到。
“破案对本王来说,小事一桩,走吧!”
“慢着,王爷我们先画押为证,免得输了的人突然反悔耍赖!”
顾妍夕早就准备好了立字据的东西,完颜凌玉不屑的看了一眼字据上的内容,先划了押,顾妍夕这才满意的将他画押的字据收好,给了顾德:“父亲,这个你收好!”
顾德收好字据,心里忐忑不安:“妍夕,你真的有把握胜出吗?”
顾妍夕自信一笑:“父亲放心,妍夕必胜无疑!”
顾家人也只好再相信顾妍夕一次,不然他们还能怎样?
到了沐城的官府衙门,正巧衙门官人在判一桩奇案。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去世的青年男子,身旁哭诉的是他的妻子,而他妻子身旁跪着的是一个同样年青的男子,正在柔声的劝着他妻子不要哭。
这时,走进来一个人证,是个中年的妇人,中年妇人跪在地上道:“衙门老爷,民妇亲眼所见,柱子临死前在田地边和他的妻子贾氏吵架,说陆生和他的妻子有苟且之事,他们吵得很凶,后来他的妻子哭着离开了,柱子喝了她送来的那壶水后,转眼间就口吐黑血身亡了。”
完颜凌玉一听,唇边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容:“这桩案件已经很明显了,是贾氏和陆生二人狼狈为奸,谋杀了柱子,最后带走柱子的家财二人远走高飞!”
他看向顾妍夕得意道:“顾妍夕,本王最先破了案,你输了!”
顾妍夕神色肃然,看向完颜凌玉清冷道:“人命关天,这件事妍夕另有解释,应该是王爷你输了才是……”
她抬眸望向了去世的柱子身边放着的那个敞开盖子的水壶,直到走近了,她唇边自信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完颜凌玉板着一张酷帅的面容,眼眸之中却是有精光在烁动。
他自小就聪颖过人,料事如神,一桩小小的情杀案,他见过的多了,并且从未判断出错,就凭她一个空有美貌,无德无才的女子,怎么可能破了这桩案件。
“衙门老爷、玉王爷,民妇冤枉啊!”
“贱民冤枉啊,虽然是和贾氏有心在一起,可是贾氏说已经嫁人了,要与贱民断绝关系,贱民怎么可能与她做出狼狈为奸之事啊!”
已故的柱子妻子贾氏和贾氏的邻居陆生,两个人朝着衙门大人和玉王爷磕头求饶。
可完颜凌玉却视而不见,认定了他们是一对奸夫**,对着身旁的衙门大人道:“好了,这桩案件已经破了,就给他们定罪吧!”
“是,玉王爷!”衙门大人一脸讨笑的答应了完颜凌玉的话。
接着将手中的斩杀令抛出,冷冷道:“此案件已破,柱子之妻贾氏与邻居陆生狼狈为奸,杀夫谋财欲私奔,按炎国法令,应当斩首――将他们拖下去!”
“是,大人!”
几个身材健壮的衙差走了出来,将哭着求饶的贾氏和陆生押住,准备拖出去。
“慢着,衙门大人,玉王爷,妍夕认为他们无罪!”
衙门大人眉心一挑:“何以见得?”
完颜凌玉一脸瞧好戏的看着顾妍夕,想看她如何翻案。
只见顾妍夕将地上的水壶捧起来,问向了贾氏:“这可是你亲自送去的那壶水!”
贾氏点点头:“是的,这壶水却是是我送去的,可是真的没有下毒!”
顾妍夕又将这水壶递到作为人证的中年妇人面前,问道:“你可是亲眼看到死者生前喝了这壶里的水后死亡的吗?”
中年妇人很坚定的点头:“是的,民妇一定没有看错的!”
顾妍夕从头上摘下了银簪子,在这壶水中搅了搅,等拿出来后,沁在水中的银簪子变成了黑色。
“不错,这壶水确实有毒!”
此话一出,贾氏和陆生二人垂下脑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而顾德和大夫人则满面汗颜,心都要紧张的揪成一团,难道顾丞相府真的要输给玉王爷吗?
完颜凌玉冷冷一笑:“既然这壶水有毒,你还想说什么?”
顾妍夕不慌不忙,面色淡然沉静,用银簪子将壶水中的绿色叶片挑了出来,递到贾氏面前:“你送这壶水给你的相公时,可曾放有这样的叶片?”
贾氏摇摇头:“没有!”
“那你可曾见过有这样的树叶生长在田地边?”
贾氏想了想道:“虽然不知道这树叶叫什么,但是在田地边很常见……”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在我和柱子吵架时,我看到柱子拿着带有这种叶子的树枝条盖在水壶上,因为水壶盖子没了,怕虫子掉进壶水中,所以用那捆树枝条遮盖水壶了。”
中年的妇人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啊,民妇当时也看到了,柱子在和贾氏吵架时,随手拿来一把树枝盖在水壶上,当贾氏被气哭了离开后,柱子喝了这壶水中毒身亡!”
顾妍夕唇角弯起,将这篇椭圆形的绿叶,递进完颜凌玉的唇边,淡淡道:“玉王爷,看来也只有你亲自尝一尝这树叶,就知道柱子是怎么死的了!”
完颜凌玉见那簪子上刺穿的叶片,快要贴到了他丰润的唇瓣上,他忙向身后退了几步。
警惕地看着顾妍夕问道:“你的意思,是叶片有毒?”
顾妍夕微微笑了笑,古井般的眸子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更是黑亮诱人。
“玉王爷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顾妍夕接着将这挑起的绿色叶片放在了衙门大人判案的桌案上,又接连从壶水中挑出五片绿叶,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