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89300000015

第15章 巳(上午9时—11时)(3)

杏儿的头一回入城经历给她心灵上带来的不是慰藉而是屈辱。她一边往家走一边重整她的自尊心。如果说她爹给予了她一笔可贵的遗产,那么这遗产就是一种高度的自尊,而同自尊相联系的便是一种甘愿为比自己弱小的人提供援助的豪爽。她想那粗暴斥责她误上三楼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懂事——她爹跟她讲过,她印象很深,北京有条大街叫王府井,王府井当中有座百货大楼,百货大楼从一层到三层都卖货。准是那关于北京百货大楼的印象使得她朝三楼走去,只怪这县里的“百货大楼”没气派,也是暴露出这县里的人没见识——在北京王府井的百货大楼,人人自然都一直要逛到三楼的!

当她路过城边的自由市场时,只见围了一大群人,她本能地挤过去看,只见当中是一个比娘还老的妇人,在那儿向围着的人哭诉——她好不容易卖出了两只活鸡,得了四块钱,为的是给老伴买药,却不想一出市场,那四块钱就让人给掏了……杏儿没有诉诸理智,她只是被老妇人那只皱缩得像鸡爪子似的手,以及那只手所擦拭的翻着红眼睑的一双混浊的眼睛所打动,便一下子挤到了最前面,从怀里取出包钱的手绢包,打开手绢,从自己的那一叠里,取出两块钱来,递到了老妇人手中。她只简单地说:“大娘,俺给您补上一半。再多俺也不能了。俺娘还等俺送钱回去呢。”旁边的人嗡嗡地议论起来,杏儿一边挤出人群一边高声地说:“不要脸的贼儿,良心让狗给叼了!瞅见了吗?俺这儿还有钱呢,有种的到俺这儿试试——咱们今儿个算个总账!”

她扬长而去。人们在背后望着她,以为她会武术。那老妇人手里攥着那两块钱,比丢了钱时还发懵,竟忘了追上去向她道谢。

可杏儿走迷了路。越迷她越慌张,毕竟她是头一回出那么远的门。当太阳渐渐睡进远山,田原的色彩变得暗淡时,她急得流出了眼泪。

终于,绕了好大一个弯子,她才认准了回村的路。天眼看就要黑下来了,杏儿的心像吊桶一般上上下下。她突然感到她18年所生活的村落是那么渺小,离开城市竟有那么遥远。她从未有过的那么一种孤独感、空虚感袭上了心头。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没立住,摔倒在地,筐子滚得老远。她爬起来,就势坐在一个土埂上,爽性哭出了声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郭——杏——!”“杏儿——姐!”

这亲切的声音给了她无限的温暖,无限的力量,她一下子跳起来,迎着那声音跑了过去……

当杏儿终于和枣儿会合到一起时,她见到的是枣儿一张惶急烦怨的脸。当她和枣儿进到家门时,娘二话没说,伸手就给了她脸上一巴掌。这是多少年来娘头一回动怒打她,可她觉得这一巴掌是那么甜蜜,蕴涵着那么多深切的关怀和难以形容的挚爱。她迫不及待地扑进了母亲的怀抱,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娘!”

第二天娘原谅了她的一切,包括那舍出两块钱的慷慨行为。

1980年麦秋后,他们村实行了包产到户的责任制,20岁的杏儿成了家里名副其实的顶梁柱。枣儿高中毕业,试着考了大学,没考上——原也没指望考上,但杏儿一定要枣儿去试试,结果那回他们那个区没有一个人考上,所以大家都心平气和。杏儿和枣儿不让娘再下地干活,杏儿把地里的活儿包了,由她做主,让枣儿在家里养上了鹌鹑。枣儿有文化,买了养鹌鹑的书,能看懂,能照办,还能针对当时当地的情况灵活掌握,结果成了村里的小专家,带动起五六户一块儿养起鹌鹑来。县里的食品公司跟他们订了合同,他们不但提供鹌鹑蛋,还提供种鹌鹑和肉鹌鹑。娘在家里专管做饭,还喂了一口猪、十来只鸡,那猪喂着为了过年时宰来自家吃,那鸡喂着为了自家吃蛋。杏儿家眼见着富裕起来,到杏儿进京之前,她家原有的三间房整修了不算,还给枣儿盖齐了三间带廊子的新瓦房。枣儿成了村里最拔尖的几个姑娘的争夺对象,只要他自己下定决心,挑准了人儿,娘和杏儿立时就能给他风风光光地办妥喜事。

是秋收后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娘、杏儿和枣儿坐在院里柳树下吃饭,杏儿问起枣儿:“你究竟想把谁娶到娘身边来啊?要是红玉,俺可别扭。”红玉是红桃的妹子,随红桃到石家庄去给干部当过保姆,杏儿觉得她们姐俩都太张狂,过去一心想嫁个城里人,如今红桃嫁了村里腰包最鼓的张木匠,红玉一天恨不能往枣儿的鹌鹑窝边来三趟。

枣儿红着脸,笑着说:“姐你放心,她是剃头匠的挑子……”说到这儿,朝杏儿望望,脸更红了,终于,把憋在肚子里多少天不好意思说出来,可又不能不说的话吐出了口:“姐,不办完你的事儿,俺的事儿说啥也不能办。”

娘也望着杏儿,叹出了一口气来。

杏儿心里热烘烘的。娘早私下跟她盘算过。娘也曾提出来,先把她风风光光地送出去,再把枣儿的媳妇风风光光地接进来。杏儿跟娘表白过:“俺不是还没恋上哪个人儿吗?再说,不把枣儿的事从头到尾操持完了,您说俺能先走吗?俺走了就是人家家的人了,回来操持碍手碍脚的,哪能像现在这样甩得开?”娘听了点头。就在那种情况下,娘开始提到了荀大爷,提到了荀大爷生下的跟杏儿同年的磊子哥,提到了杏儿她爹跟荀大爷的非同一般的关系,自然也就提到了当年两个口盟兄弟的“指腹为婚”。在以往生活贫窘的情况下,娘没心思提起这些事,偶尔提及,也只作为一种单调生活中的玩笑式的点缀;然而当家里生活富裕起来以后,娘便觉得原有的差距大大地缩短了,因而那梦幻般的设想,也似乎有了一定的可能性。近来娘嘴里常忽然间冒出这类的话来:“你们荀大爷不知道是不是还住在钟鼓楼那边?”“你们磊子哥不知道找上个什么工作?”“荀大嫂不知娶进了儿媳妇没有?”……

杏儿越来越成为一家之主,她早用不着在娘和枣儿面前害臊,这天枣儿既然当着姐姐面提起了姐姐的婚事,她便爽性给他们一个明确的回答,并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枣儿的事俺操持,俺的事说实在的也不宜再拖。俺虚岁都上24了,咱们村有几个俺这么大还没出阁的?两个巴掌都凑不齐了。可你们也知道俺眼皮沉,心气高。俺要找就得找个可心可意的。俺这辈子还有个心愿,就是进趟北京城。所以俺打算大秋以后去趟北京,一来看望看望荀大爷荀大妈,二来为枣儿置办点鲜亮的家当,三来呢……也撞撞俺的大运。”

娘和枣儿听她说一句点一下头。就这样,杏儿进京了。她提了老大一个旅行袋,旅行袋里有十盒鹌鹑蛋。按说她出了火车站该直奔钟鼓楼那边去,可是走到公共汽车站一看,站牌上写着的站名里净是让她心荡神驰的站名:王府井、天安门、中山公园……她不由得自己不直奔天安门。她在天安门前排队照了两张像,一张用天安门作背景,另一张用人民大会堂作背景。照后一张时,她下意识地想:“这张该是两个人并排站着照啊……”她提着个大旅行袋逛了中山公园,又拐进了故宫,糊里糊涂地从东华门钻了出来,正懊悔自己不该瞎胡窜时,偶然听到身旁的人谈话,才知道王府井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于是她兴致勃勃地走到了王府井,无限激动地走进了百货大楼,她一口气登上了三楼,还下意识地在三楼那儿跺了跺光亮如镜的水磨石地板,内心里得到了一种极大的满足。她从三楼往一楼逛,她想起了娘告诉她的话:“你荀大爷喜欢喝酒,你荀大妈最喜欢吃甜的。”于是她在一楼买了四瓶最贵的白酒,想方设法把它们塞在了旅行袋的边上,又去买了三个装在漂亮的盒子里的花蛋糕。这样尽管当她走出百货大楼成了一副怪样子——一手里直提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一手弯臂提着三盒捆扎在一起的花蛋糕,行走格外累赘,她心里却美不可言。她想她这样走进荀大爷家门时,该可以完全问心无愧了。

她在热心的人们指引下,来到了8路汽车站,并且恰好遇上了一辆不算太挤的车,又顺利地坐到了鼓楼跟前。剩下的事,就是找那条胡同和那个院门了。

啊,这就是鼓楼。鼓楼比她想象的还大,这让她高兴。在鼓楼后身她发现了一口大铁钟。那一定是打钟楼上取下来的。大铁钟也没个亭子存身,就那么暴露着,让她觉着可惜。她看见了钟楼。她觉得钟楼真秀气。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可以把钟鼓楼比作一对夫妻,鼓楼是夫,钟楼就是妻。他们永远那么紧挨着,不分离。她经过了一个叫“一品香”的小烟酒店,问了好几次路,拐了好几个弯,才终于找到了荀大爷住的那条胡同。

当她走进那条胡同时,她不禁有些惊讶,原来北京不尽是那么宏伟壮丽,也有这种狭窄、灰暗的地方……她找到了那个院门,院门口站着一群人,其中不少是小孩子,有个孩子用一根竹竿挑着一挂鞭炮,仿佛随时准备燃放。她很快便看见了大门两边贴出的红囍字。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下意识地一紧,一路上她都没觉得手里的东西沉重,刹那间却顿感胳膊疼痛……怎么这么巧,今天磊子哥他——

“你是贺喜来的吧?”挑着鞭炮的小竹主动跟她搭话,“快进去吧,新娘子这就快到啦!”

这时薛纪跃的大姑一家早已到达,并站在了等候迎亲小轿车的人群中。那大姑看出来这位姑娘不像城里人,而且薛家亲朋中并无这样一个角色,便走拢前去问她:“姑娘,你找谁呀?”

杏儿回过神来,对她说:“俺找荀家,荀兴旺是俺大爷……”

“啊,你是荀师傅的侄女呀?对对对,是这个院,你进门往右边拐,你大爷就住右边那个小偏院。”

杏儿便进院去了。她仍未从误会中解脱出来,但她已经恢复了自尊。她想她一定不能透露出半丝不自然的神情,她一定要大大方方、诚心诚意地给磊子哥贺喜,并且她决心给磊子哥补上一份厚礼。

在那古老的门洞里,两只毫无用处但又舍不得毅然扔掉的藤椅吊在上方。在那个位置上,今天早晨里院北屋纤秀的大学生张秀藻曾经有过短暂的停留,并产生过剧烈的感情波动;此刻却又是另一个姑娘——从几百公里外的乡村来到的粗壮的郭杏儿,右手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左手拎着三盒捆在一起的花蛋糕,止步凝神,心头掀动着风风雨雨……

噼噼啪啪,门外猛地响起鞭炮声。迎亲的小轿车到了。

婚宴上来了一位不寻常的食客。你知道当年北京的“丐帮”吗?

北京市民的嫁娶风俗,到了1982年,还是薛纪跃、潘秀娅式的居多。“旅行结婚”主要还是流行于干部和知识分子子女之中,“集体婚礼”虽经报上一再宣传提倡,参加者在嫁娶的总人数中所占比例究竟寥寥。当然,正像每棵柳树都不仅不同于杨树、桑树、榆树……它们与别的柳树又有所不同,薛纪跃潘秀娅式的嫁娶一般都分下列步骤:一、小轿车迎亲。车到男方门口要放鞭炮、撒五彩纸屑。门口自然要贴红囍字。二、在男家成亲。主要招待男方的亲友,其中主要的亲友要留下吃饭。女方家如离得远,一般只有女方的送亲人员(一般是嫂子、姑姑、姨之类人物)到场,女方的父母及其他亲友该天一般并不到场。三、当天或第二天男方随女方“回门”,“回门”一般就不坐小轿车而改为骑自行车或乘公共电汽车了。女方家里招待女方的亲友,其中主要的亲友一般也要留下吃饭,但排场花费一般都逊于男方家中。四、一般在一周后,两对亲家和一对新人,加上最直系的亲属,在一起聚餐——自然以在男方家中居多,但也有汇聚到女方家中的。到此,嫁娶活动也便“曲终奏雅”了。

在这同一流派中自然又有对各个环节的不同处理方式:有的迎亲时绝不满足于一辆小轿车而要搞成一个“车队”——那自然都不是租的出租汽车而是动用公车,一般是一至二辆小轿车,外加二至三辆“小面包”或小吉普;有的不是在男方家里摆宴而是到饭馆包席,以这种办法行事时,一般男女双方的家长和双方的至亲好友都同时到场,“回门”的环节依然保留,但一般也就不再宴请来客,而只以茶水糖果招待——采取这种方式时,在饭馆包饭的花费双方家长都要负担,当然,一般男方要出大头。

薛纪跃成亲这天,不算担负迎亲任务的嫂子孟昭英,头一个到达的亲友竟是卢宝桑,这实在是一种不祥之兆。

薛纪跃看见卢宝桑不仅扫兴,而且厌恶,但他无可奈何,只好强颜欢笑,从五斗橱边走开,招呼卢宝桑说:“你呀!坐吧!吃糖!”

卢宝桑不仅穿得邋邋遢遢,而且胡子拉碴,毫不掩饰他对主人尊严的漠视,一屁股歪坐在新沙发上,望望茶几上的糖果碟,甩着嗓门说:“谁他妈吃你这破糖!送我包烟是正经。”

薛纪跃扔给他一包过滤嘴的“礼花”,他接到手里一看,撇撇嘴,把那整包烟往茶几上一撂,伸直脖子抗议:“就他妈给我抽这个?去去去,把你那三五牌的掏出来,我知道你小子有,你他妈不给我抽留着给谁抽?”

薛纪跃确实有几包三五牌的英国烟,是潘秀娅的娘家人捣腾外汇兑换券买来的,可他实在不愿意拿出来招待卢宝桑,便沉下脸说:“你别嘴里不干不净的好不好?就这个,不爱抽你别抽!”

卢宝桑瞪了薛纪跃一眼,“扑哧”一声乐了,歪头又从茶几上抓过那包“礼花”烟来,打开取出一支,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来,“吧嗒”打出老高的火苗儿,点燃了那支烟,遂舒舒服服地仰脖靠在沙发上,小孩嘬奶般地抽了起来。薛纪跃注意到他手里玩弄着的那只打火机,是只外国造、超薄型的,也不知镀了种什么合金,表面光滑锃亮。这只高级打火机和他那身邋遢的衣装,在薛纪跃眼里不但并不显得矛盾,而且,薛纪跃感到两者配在一起,倒恰恰最能体现出卢宝桑之为卢宝桑。

卢宝桑那么大模大样、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带着最佳竞技状态的食欲和一副功能健全的肠胃,准备在婚宴上大吃一顿,在他自己来说,也实在是具有最最充分的资格。

卢宝桑的父亲叫卢胜七,卢胜七的妹妹嫁给了薛纪跃大姑妈的小叔子,所以卢宝桑也管薛纪跃的大姑妈叫姑妈。依此类推,他管薛纪跃的父亲叫大爷,管薛纪跃的母亲叫大妈,他跟薛纪徽和薛纪跃也就是平辈的兄弟了。自家兄弟今儿个结婚,他难道不该来吗?

还不光是这么一层关系,如今他跟薛纪徽、孟昭英在一个单位,所以他又是薛纪跃兄嫂的同事——还不光是一般的同事,薛纪跃、潘秀娅置办家具时,他这个搬运工可尽了大力,往这屋里搬那三开大立柜时,摆放时,都是他吆喝着指挥的。难道他还不够哥儿们吗?

卢宝桑今年已经29了,还打着光棍。在他身上,家庭或者说家族的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很明显的。

同类推荐
  • 水往高处流

    水往高处流

    罗伟章, 1967年生于四川宣汉县,毕业于重庆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作家研究生班。曾获人民文学奖、小说选刊奖、中篇小说选刊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四川文学奖等,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被有关专家称为“活跃的同辈当中分量最重、最突出、最值得关注的作家之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成都。
  • 爱情祭品

    爱情祭品

    在故事的最开始,我们以为对方是自己人生里的最不能错失的那个唯一,但到最后才颓丧的发现,你不是非我不娶,我不是非你不嫁,只是个太伤人的误会而已。
  • 福尔马林汤

    福尔马林汤

    吴君,女,中国作协会员。曾获首届中国小说双年奖、广东新人新作奖。长篇小说《我们不是一个人类》被媒体评为2004年最值得记忆五部长篇之一。出版多本中篇小说集。根据其中篇小说《亲爱的深圳》改编的电影已在国内及北美地区发行放映。
  • 不做乖女人

    不做乖女人

    相信只有做强势的女人,才能拥有强势的命运,所以我们立志不做乖女人,在爱情面前一样强势,不做作、不装纯。
  • 安珀志3:独角兽之兆

    安珀志3:独角兽之兆

    安珀处于内外交困之中。一方面是那条不祥的黑路,它穿过各个影子世界。来自黑暗的力量沿着这条黑路,攻打它们以往绝不可能染指的安珀。另一方面,安珀的诸位王子公主之间互相猜忌,结成一个个阴谋小集团。有的拥兵自立,有的对这一切漠不关心,有的甚至求助于来自黑路的黑暗力量。科温苦苦支撑困局,并力图找出这一切的真相。困境之中,独角兽出现了。安珀的神兽指引科温,将他带到安珀的源头。那里,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呢?
热门推荐
  • 如何创办美容美发店

    如何创办美容美发店

    本书为《“金阳光”新农村丛书》之一,围绕农民朋友所关心的话题展开,主要讲述了美容与美发、筹办美容美发店、美容基础知识、美容化妆技术、美容运用实例、美发的操作、发型设计运用实例及美容美发店的经营与管理,全书新颖实用,简明易懂。
  • 双廊:我的客栈我的爱

    双廊:我的客栈我的爱

    相爱七年,到最后却要面对一百万买断爱情,夏安在愤怒之下跑到双廊,没想到心中对这个地方出满了渴望,怜惜夏安的上帝还安排了王子到她身边守护,这一切让夏安感觉被幸福紧紧的抱住了。
  • 恶女重生

    恶女重生

    人生最奇妙的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天之骄女的高干二代,苏诺,骄纵,叛逆,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一次次失望累积下来让所有疼爱她的人寒了心。以至于锒铛入狱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甚至她的亲人。在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人不为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最厌恶的人帮了她。却不想没有等到法律的制裁,她买醉丢了性命,死之前,她才发现,她欠那个人太多了,如果有来世,他要什么她都赔给他。【重生后】“方之航,你喜欢什么?”苏诺眼睛眨巴眨巴套话。“诺诺。”某只冷面资深腹黑如是说。“方之航,你最想要什么?”苏诺眼睛再眨巴眨巴继续问。“诺诺。”某只答案依旧。“方之航,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永远不变,只要诺诺。”“那好吧,方之航,从今以后,本小姐就交给你了。”某女一秒钟变女王,只剩得意。方之航看着眼前的人只有宠溺,他要的从来只有苏诺而已。宠文,准CP,1V1
  • 绝色逃妃

    绝色逃妃

    她真是衰神附体,穿越的第一天就被采花大盗劫持,当晚就被采了个彻彻底底(宁晓瑜百思不得其解,咦?怎么会有采花大盗还是童子鸡的)第三天就被逼着跳崖,还好老天终于善待了她一回,遇上了一名绝世俊男…只是,这绝世美男太孔雀了,麻烦事还一大堆,貌似还有生命危险?她宁晓瑜可是将独善其身当座右铭的,当然是…卷了包袱跑路。可谁能告诉她,身后这些各色美男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她那个从未谋面的王爷老公都跑出来凑热闹?场景一:【王爷】(面无表情)跟我回去呀呀个呸的,当初珍惜我的话,也不会害我被人掳走了吧?现在你摆出一副捉奸在床的脸给谁看?【王爷】(还是面无表情)我登基之日立你为后谁稀罕……那个,后宫都有些什么人?【王爷】(仍然面无表情)只有你呀呀个呸的,明知我天生领袖相,你居然不放人给我管?那我把他们都带到后宫去。(纤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身后的美男一个不落)场景二:【小美男】娘子,我们终于成亲了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废话就别说了,我们快点歇息吧!(流口水ing,开始脱衣)【小美男】可是…我刚才在大厅,好象看到了你前夫不可能,你眼花了。(脱肚兜)【小美男】啊…屋顶上有人,好象是你前前夫哪里(抬头,明明没有!狼扑)【小美男】啊…窗边走过的,好象是你前前前夫哪里(回头,明明没有!)你看错了!(狼吻)【小美男】(惊恐)我能肯定我没看错,他们…他们…已经站在床边了。(石化)*本文美男多多,女猪有点腹黑、有点无赖、有点凉薄,现代人的通病她大多都有,但保有道德和良知的……底线。【收藏】+【推荐】+【留言】是紫紫更文的动力哦!*【强强力推荐】紫紫的新文佣兵女帝【强力推荐】紫紫的完结文相公不在多相公多多多【热烈推荐】朋友的文七色果《桃花挡不住》轻穗泡泡《养妖为夫》妖娮《金枝御群夫》浅水的鱼《恶魔硬上弓》谢谢亲爱的梦玘帮忙做的封面!再推荐一下玘玘的新文《邪夫宠妻》
  • 金莲仙史

    金莲仙史

    《金莲仙史》主要是叙述道家仙祖之道统以及主要事迹。故事是说东华帝君得道度钟离权,钟离权得道又度吕洞宾。《金莲仙史》是一本宗教小说。
  • 死亡简史

    死亡简史

    本书是以死亡为主题的著述,它从战争、宗教、政治、自然灾害、疾病等各个方面,对东西方死亡现象作深入的思考,帮助人民理解死亡,坦然面对和接受死亡,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积极的地生活,享受生命的过程。
  • 嫡妃复出震江山

    嫡妃复出震江山

    又聋又哑的丑妃夏涟漪被南平王赶回娘家一年后,王府一道密令,她再次回到“自己”昔日惨败的战场上。一年后重新站在气势恢宏的王府门口,涟漪明白,等待她的除了捉摸不定闷骚冷酷的南平王元君离。还有一众想把她拉下嫡妃宝座的蛇蝎美人们。有二八年华的名门小妾,年轻貌美舞艺了得。有新入门的端庄侧妃,八面玲珑靠山雄厚。还有斗过无数次的老对手,谋略过人的将门婆婆,以及那表面单纯无害的亲妹妹。涟漪看似是被逼着回来的!她泪水连连,委曲求全,恨不得将自己龟缩在王爷看不到的犄角旮旯。可不管怎么躲,王爷还是能慧眼识“猪”的找到她!外面传言她丑陋不堪,花痴浪荡…可看在他南平王元君离眼中,她怎么就是腹黑阴险,胆大包天呢?甚至…还是唯一挑起他性趣的女人!王爷以为夏涟漪一定会爱上他,刚刚开始放松警惕,她就上演了一出红杏出墙记!这一次,他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到头来,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把她留在身边自取其辱!他那千年寒冰般的眸子一次次因为她怒火翻涌…涟漪的复出之路光芒万丈,随时随地吸引一众绝世美男为她出谋划策!且看,被雪藏一年的嫡妃夏涟漪一朝付出,将与南安王展开怎样一番惊心动魄的pk大战!【夏涟漪,元君离,纪白楼,元子潇,独孤绝琊,女强,一对一】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宠婚娇妻

    宠婚娇妻

    ————容柒身为一枚钻石级单身汉,听说你勾搭上了小舅舅,啧啧,果然是深得你妈妈的真传,季凉茵人生最大的败笔不是她是季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当小三上瘾啊!”姐姐季淑情挎着她前男友的胳膊,笑的一脸讽刺。当钻石大叔对上狗尾巴草小女人,接踵而来的便是私生女身份曝光,有大叔撑腰的感觉,也不错】除了JQ,还是JQ,某大叔觉得,直逼的她落荒而逃,这棵嫩草啃起来味道还不错,除了有些涩——【季凉茵觉得,竟然成了同父异母姐姐的未婚夫。“季凉茵,满身狼狈。“多日不见外甥女,诸如小三,倒是更加伶牙俐齿了。只是我前些日子刚和茵茵结婚,外甥女是不是要叫声小舅妈呢?”大叔走过来揽过小妻子,狐狸精之类的流言漫天飞,一本正经的说道。喜欢他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所以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而是她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为什么他总是会对那个如同狗尾巴草一样的季凉茵念念不忘。季凉茵唇角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看着季淑情的脸一点点黑成锅底
  • 天才相师

    天才相师

    少年叶天偶得相师传承,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为往圣继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