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命不该绝。”莫雪鸳不以为然,伸手从青竹怀里接过整整一盆纱衣。
“这是我求了司珍房的翠儿好久,她才给我弄到的桂花糕,知道你受了委屈,拿着!”莫雪鸳揽过木盆的时候,青竹悄悄朝她腰挎的布兜里塞了块糕点,小声嘀咕道。
“这怎么好……”莫雪鸳开口推辞时青竹已经离开了。
看着怀里顶尖儿的一盆衣裳,莫雪鸳蓦然转身,唇角勾起,尽量让自己笑的妩媚倾城,反观对面的冷子烨,竟像是见到鬼一样,万分惊悚的顺移进房间。
于是莫雪鸳不得不端着木盆回到原地,独自揉搓池里的衣裳,眼底的光渐渐冷凝,脑海里浮现出与冷傲天每一个温情美好的场景都极讽刺的灼蚀着她的心脏,到最后停下来的,只有那一片火海,红的炙热凄艳,让她心碎成殇。
月上中天,莫雪鸳终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房间,如一滩烂泥似的匐在桌上,尔后不忘将青竹给她的桂花糕拿出来摆在自己面前,轻轻一嗅,便有一股馨雅芬芳的香味扑鼻而至。
“御膳房的糕点?没看出来你这奴婢竟然这么狡诈!”倚在床榻栏上的齐妃手执书卷,清幽孤傲的脸上透尽鄙夷。
“雪鸳,你辛苦了!”方桌对面,冷子烨极为感动的拽过糕点,张嘴便咬。
“王爷若是吃死了,做鬼千万别找我。”莫雪鸳甩了甩累的抽筋儿的胳膊,尔后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目色清冷的看向冷子烨。
“一块糕点而已,话不用说的太毒吧?”几日相处下来,冷子烨悲催的发现,莫雪鸳很有可能不喜欢男人。
“这上面恨不能涂了一整瓶的落雁沙,入喉必死,神仙难救。”莫雪鸳语毕时,榻上的沈仪容美眸微抬,尔后搁下书卷,起身走向冷子烨,随手抽出发间银簪,簪落簪起,满室皆惊。
“你是怎么知道这上面有毒的?”冷子烨用近乎神奇的速度将糕点撇向对面,脸上霎时生出一种马上就要染上瘟疫的恐惧感。
无语,莫雪鸳极有风度的抹掉脸上的糕点渣渣,表情淡定的看向冷子烨,“王爷不知道这种东西只要不吃,就不会中毒么!”
“你还没有回答!”冷子烨身边,握着黑色银簪的沈仪容目色冰冷,语气沉凝。
“咳……奴婢出身医药世家,自小练就了嗅毒的本事。”莫雪鸳敷衍解释,实则能在宛如惊涛骇浪的宫廷内斗中笑到最后,她靠的也不全是运气,当然,她也没笑到最后。
“医药世家的大家闺秀能混到皇宫浣纱院给人家洗衣裳?”这次不待沈仪容怀疑,冷子烨已经忍不住了。站在一侧的沈仪容不以为然的挑起清眸,眼中之意便是这么一个连白痴都能提出质疑的借口,会不会太牵强了!
“咳,王爷是否听过这世上有四个字叫‘家道中落’,而且雪鸳是在给娘娘们洗衣裳。”莫雪鸳特别严肃的纠正,脸上大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之态。
“这东西是谁送给你的?”在沈仪容看来,此刻纠结这些毫无意义,重要的是凶手针对的目标。
“辛者库分派衣裳的宫女。”莫雪鸳据实应声。
“就是刚刚过来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鉴于自己不能见光的身份,沈仪容即便在屋子里,也会时刻关注外面的动向,好不容易活下来,她不想轻易死。
“青竹。”莫雪鸳忽觉口渴,随手拽过茶杯,十分配合的回答道。
“青竹……有点儿印象,她好像思慕寒王。”
“噗咳咳咳……”沈仪容的喃喃自语,登时换来莫雪鸳一阵狂咳,饶是如此,莫雪鸳大概可以猜到是谁在害自己了。
“难道说……后宫的生活真的枯燥到这种地步了?”冷子烨惊讶无比的看向沈仪容,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本宫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洛王爷你思慕淳于燕不是一两天了,好像淳于燕的贴身丫鬟彩秀便是你的眼线。记得淳于燕有一次病重,救她命的那粒丹药其实是王爷你差点儿倾家荡产才从神医那儿换来的吧!冷子烨,如果冷傲天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会贸贸然找你作淳于燕的姘头?他是那么大意的人么!”沈仪容冷嘲热讽的看向冷子烨。
一侧,淳于燕震惊之余心痛难当。那一次,冷傲天说过为了那粒丹药,他差点儿丢了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