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把母亲一送回家,就急匆匆来到香榭丽舍大街的基督山伯爵寓所。几天不见伯爵,阿尔贝还真想他了。
阿尔贝询问了宴会的情况,话题到了未婚妻唐格拉小姐的身上。阿尔贝对这桩婚事没有多大的激情,他觉得唐格拉小姐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他理想的妻子应该像他母亲那样美丽温柔,才华横溢。为了能摆脱唐格拉小姐,阿尔贝甚至暗示过弗朗兹去追她。
基督山伯爵告诉阿尔贝,暂时不要忙着悔婚,唐格拉先生对唐格拉小姐的婚事可能另有打算了。
阿尔贝嘴上说好极了,可是脸上却飘过一丝难以觉察的阴云。
基督山伯爵只是暗笑,不再把事情点破。
“有件事情想告诉您,我父亲打算星期六办一次舞会。”阿尔贝说,“舞会邀请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您能不能代劳替我们邀请卡瓦勒康蒂父子?”
“老卡瓦勒康蒂先生那时已经离开巴黎了。”基督山伯爵说。
“那小卡瓦勒康蒂先生呢?”
“我和他不熟悉。”基督山伯爵认真地说,“我只是在三四天前才同他初次见面,他的事我可说不准。”
对伯爵这样推辞,阿尔贝很奇怪。他不甘心地说:“您不也是请他吃了饭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他是一位好心的长老介绍给我的,说不定长老自己就上了当。要请还是您自己去请吧。”
“您好像对这父子有什么不放心似的。好吧,我自己请。希望那天您能来。”
“我会去的。”
伯爵接着问了弗朗兹的情况,阿尔贝说弗朗兹再过五六天就回来,等圣梅朗先生和夫人一到就结婚。
伯爵希望阿尔贝到时候能带弗朗兹上他这儿来玩。
目送阿尔贝离去,伯爵转过身,贝蒂西奥已经在他后面站着,一副听候问讯的样子。
“怎么样?”伯爵问。
“她去法院了,在那儿停留了一个半小时,然后回家了。”
“很好。现在你到诺曼底去,看看能不能弄到我对你讲过的那份小小的地产。”
在基督山派人监视唐格拉夫人的时候,维尔福对基督山伯爵的侦查也紧锣密鼓地展开。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谁是最后的黄雀呢?
维尔福在当天就给以前的监狱总监波维勒的先生写信,向他了解有关情况。波维勒现在在治安侦探事务所供职。
两天后维尔福收到回信。波维勒在信中说,有两个人对基督山伯爵比较了解,他们分别是威玛勋爵和布佐尼长老。
维尔福回信命令立即调查这两个外国人。得到波维勒报告的第二天,一名自称负责巴黎治安的警官前来求见布佐尼长老。
警官直到晚上8点钟,才见到长老。警官是奉命前来调查基督山伯爵的。
警官从布佐尼长老这里得到的情况大致有这些:基督山又叫扎科纳先生,他是一个很有钱的船主的儿子,他的财产每年有400多万。为了有一个伯爵的头衔,他买了基督山岛。基督山伯爵是一个乐施好善的人,对东方基督徒做过卓越的贡献,他为王室或国家立过功,获得过五六枚高级勋章。他有一个仇敌,叫威玛勋爵。在基督山伯爵这次来巴黎之前,他从没有来过法国。基督山在奥特勒买一幢房子,目的是想在那里建一所疯人院。
警官离开布佐尼长老,立刻回到维尔福府邸。一个小时后,还是这位警官,来到了威玛勋爵的寓所。
威玛勋爵个子中等略微偏高,红棕色的胡须稀稀落落,脸色白皙,浅黄色的头发开始花白。他的一身穿着完全是英国人那样怪里怪气的装束。到底是仇敌,威玛勋爵反映的情况详细多了。勋爵由基督山伯爵的青年时代讲起,一直讲到他与伯爵的三次决斗。
警官一走,勋爵回到卧室,一眨眼的工夫,勋爵的浅黄色头发、红棕色胡须、假牙都没有了,看到的是基督山伯爵黝黑的头发,没有光泽的脸庞和珍珠一般的牙齿。
当然,那位警官也不是一位真正的警官,他是维尔福。
这一晚,维尔福安稳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