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时杨炎与卢杞—度同任宰相,杨炎善于理财,文采也好,至于卢杞,除了巧言善辩,别无所长,但他忌贤妒能,使坏主意害人却是拿手好戏。两个人在外表上也有很大不同,杨炎是个美髯公,仪表堂堂,卢杞脸上却有大片蓝色痣斑,相貌奇丑,形容猥琐。两人同处一朝,杨炎有点看不起卢杞。按当时制度,宰相们一同在政事堂办公,一同吃饭,杨炎不愿同他同桌而食,经常找个借口在别处单独吃饭,有人趁机对卢杞挑拨说:“杨大人看不起你,不愿跟你在一起吃饭。”卢杞自然怀恨在心,便先找杨炎下属官员过错,并上奏皇帝。杨炎因而愤愤不平,说道:“我的手下人有什么过错,自有我来处理,如果我不处理,可以一起商量,他为什么瞒过我暗中向皇帝打小报告!两个人的隔阂越来越深,常常是你提出一条什么建议,我偏偏反对;你要推荐一些人,我就推荐另一些人,总是对着干。
当时有一个藩镇割据势力梁崇义发动叛乱,德宗皇帝命令另一名藩镇李希烈去讨伐,杨炎不同意,说:“李希烈这个人,杀害了对他十分信任的养父而夺其职位,为人凶狠无情,他没有功劳却傲视朝廷,不守法度,若是在平定梁崇义时立了功,以后就更不可控制了。”
德宗已经下定了决心,对杨炎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杨炎却一再表示反对,这使对他早就不满的皇帝更加生气。
不巧赶上下大雨,李希烈一直没有出兵,卢杞看到这是扳倒杨炎的好时机,便对德宗皇帝说:“李希烈之所以拖延不肯出兵,正是因为听说杨炎反对他的缘故,陛下何必为了保全杨炎的面子而影响平定叛军的大事呢?不如暂时免去杨炎宰相的职位,让李希烈放心,等到叛军平定以后,再重新启用,也没有什么大关系!”
这番话看上去完全是为朝廷考虑,也没有一句伤害杨炎的话,卢杞排挤人的手段就是这么高明。德宗皇帝果然信以为真,于是免去了杨炎宰相的职务。
从此卢杞独掌大权,杨炎可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自然不会让杨炎东山再起的,便找茬整治杨炎。杨炎在长安曲江池边为祖先建了座祠庙,卢杞便诬奏说:“那块地方有帝王之气,早在玄宗时代,宰相萧嵩在那里建立过家庙,玄宗皇帝不同意,令他迁走;现在杨炎又在那里建家庙,必定是有篡权的野心!”
早就想除掉杨炎的德宗皇帝便以卢杞这番话为借口,将杨炎贬至崖州,随即将他杀死。
杨炎身中小人之暗算,最终命丧黄泉.着实让人叹息。他倒在了卢杞为他挖好的陷阱下面,没能逃出小人所伸出的魔爪,也与他不善于与小人斗争有关。
世易时移,贵人也可能变小人
我们知道,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正像丘吉尔的那句名言一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其实贵人也一样,在某些时候,他们会成为我们事业的助椎剂,但时过境迁,我们的贵人也可能会变成陷害我们的小人,这就要我们生出一双慧眼,适时避开,才能免遭飞来横祸。贵人大致可分为永恒的贵人和暂时的贵人两种,永恒的贵人难见,暂时的贵人却颇多,尤其是那种只能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贵人,一定要多留心,这种贵人变成小人时,杀伤力会更大。
春秋晚期,吴、越两国在东南沿海兴起。这两个国家之间经常发生战争,仇怨越结越深。
公元前494年,吴王夫差在会稽等地大败越军。越王勾践只得屈辱求和。
后来,越王勾践在谋士范蠡、文种的谋划下,经过十年卧薪尝胆的磨炼,逐渐强兵富国,并率军伐吴,经过激烈的战斗,终于胜利了。越王在贺台之上大摆宴席,庆祝伐吴的胜利。席间,觥筹交错,群情欢腾。但是,勾践却面无喜色,似乎另有心思。范蠡敏锐地观察到这一点,并知道这是越王担心将来对于功劳卓著的大臣难以领导,就私下对越王的另一重臣文种说:“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根据这么多年在大王身边对他的熟悉了解,我总觉得,对于咱们大王来说,臣属可以与他共患难,而他绝对不会容忍功臣们与之共享福。从现在起,功劳卓著的臣属本来就有“盖主”之嫌,如果本身再不收敛言行,备加谨慎的话,一旦有奸佞小人在大王面前打‘小报告’进行诬陷,那么,我们肯定是要遭殃的。”
于是第二天,范蠡朝见越王,启奏说:“君主受辱,臣子不可以偷生。先前大王被俘,我应死节。我忍辱负重,目的就是要帮助您完成复国大业。现在我们的敌人吴国被剿灭了,我们越国也得以复兴。我恳请君主您赦免我在会稽兵败的死罪,让我归老于江湖之中,以尽晚年。”尽管勾践再三相劝,并许诺委以要职,范蠡仍然执意要隐退。过了一天,越王再度召见范蠡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原来,范蠡已经不辞而别了。
另一位与范蠡同有功劳,扶助勾践复越灭吴的功臣文种,虽然听了范蠢劝他避难趋安,防止“小报告”诬陷和宫廷倾轧的话后,也认为很有道理。但是,终究心存侥幸,认为越王绝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复越功臣的。于是,他就留在了勾践的身边。后来,文种身体欠佳,一段时间因病没有上朝。这时,一个佞臣为了除掉自己向上爬的“障碍”,就在越王勾践面前打起“小报告”来,他诬陷文种自恃有功,因为没有获得更高的官爵和更多的财富,对越王心存不满,所以借故不上朝。
勾践本来就担心臣属有可能会功高盖主,现在又有人告发文种对自己心存不满,他就更加猜忌了。于是,他就亲临文种寓所去“探病”。进屋后,他先是解下自己的佩剑,然后才人座。他看了文种一眼,说:“您有七法,仅用了三法就灭吴复越。剩下的那四法你准备往哪里用呢?难道要谋算埋在地下的吴人先祖吗?”话音刚落,不等文种答言,就故意留下宝剑乘车离去了。
文种取过越王留下的宝剑一看,只见上刻“属镂”二字,他非常惊异。因为“属镂”剑是吴王夫差赐给伍子胥自杀的剑。文种又仔细回味了一下勾践刚才的语意,哀叹道:“大功大德不得好报,我到底被奸佞给诬陷了。唉,我好后悔不听范蠡之言。”说完,他就挥剑自刎了。
文种的下场,也是后来许多文臣武将的下场,他们都是在新君的领导下建功立业,位极人臣,却又遭新君的猜忌而死于非命,留下不尽的遗憾和感叹。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得多长个心眼,防止我们曾经的贵人变成小人,我们如果还不知醒悟,那么也只能落得个悲惨下场了。
要防朋友中的小人
朋友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此话不假,但朋友也会在特定的时候变成小人,不为别的,大多只为“利益”二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朋友和小人最好的试金石。
在今天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很多人抱怨没有真正的朋友可言,这难免有些偏激,但也确实说明了一些问题。面对各种复杂的人,要提高警觉性,分清朋友的善恶、好坏,谨慎行事。
在利益面前各种人的灵魂也会赤裸裸地暴露出来。有的人在对自己有利或利益无损时,可以称兄道弟,显得亲密无间。可是一旦有损于他们的利益时,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利忘义,惟利是图,什么友谊,什么感情统统抛到脑后。比如,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平日里大家说笑逗闹,关系融洽。可是到了晋级时,名额有限,“僧多粥少”,有的人真面目就露出来了。他们再不认什么同事、朋友,在会上直言摆自己之长,揭别人之短,背后造谣中伤,四处活动,千方百计把别人拉下去,自己挤上来。这种人的内心世界,在利益面前暴露无遗。事过之后,谁还敢和他们交心认友呢?
当然,真正的朋友还是有的,也占大多数。但是,在利益得失面前,每个人总会亮相的,每个人的心灵会钻出来当众表演,想藏也藏不住。所以,此刻也是识别朋友和人心的大好时机。
进而言之,岁月也可以成为真正公正的法官。有的人在一时一事上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日子久了,时间长子就会更深刻地了解他们的为人、人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此长期交往,长期观察,便会达到这样的境界:知人知面也知心。
春秋末年,晋国中行文子被迫流亡在外,有一次经过一座界城时,他的随从提醒他道:“主公,这里的官吏是您的老友,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候着后面的车子呢?”中行文子答道:“不错,从前此人待我很好,我有段时间喜欢音乐,他就送给我一把鸣琴;后来我又喜欢佩饰,他又送给我一些玉环。这是投我所好,以求我能够接纳他,而现在我担心他要出卖我去讨好敌人了。”于是他很快地就离去。果然不久,这个官吏就派人扣押了中行文子后面的两辆车子,献给了晋王。
在普通的人当中,如中行文子这般有远见的人并不多见。
中行文子在落难之时能够推断出“老友”的出卖,避免了被其落井下石的灾难,这可以让我们看到:当某位朋友对你,尤其是你正处高位时,刻意投其所好,那他多半是因你的地位而结交,而不是看中你这个人本身。这类朋友很难在你危难之中施以援手。
话又说回来,通过逆境来检验人心,尽管代价高、时日长,又过于被动,然而其可靠程度却大于依推理所下的结论。因此我们说:“倒霉之时测度人心不失为一种最稳妥的方法。”这种方法能真正地分辨出谁是小人,谁是共生死、同患难的真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