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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9月23日

和约翰·刘一道视察指挥部。[拉姆加尔训练部队的行政指挥]工程看起来挺复杂的。为了让罗卓英循规蹈矩,给他写了命令信。到办公室,下午返回。一天看了两场电影。

抑制住你的自豪和固执。我去找何应钦,在好几个问题上取得了成果。我要在30个师的计划上试探他一下,看看将如何进行。

9月24日

与罗卓英谈话,幸好谈成了。杨和李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什么参谋啊!他们不敢给他有关参谋部机构的文件,因为他将发现他成了第2号人物[史迪威是最高长官]。也许是等着他的表态,这样他们就保住了自己的职位。总而言之:他不知道[他的从属地位],当他读到信[指头一天史迪威写的命令信]时,他的兴高采烈劲儿便会消失。他本来还想玩那套迁回的老把戏——让我再当他的参谋长。我把我想干的事情告诉了他,并给了他一封指令信,让他根据我们的意图行事……还告诉他我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参谋人员。第一个希望破灭了。

第二个告吹的是津贴。他想让我把45万卢比交到他手里。当他发现他必须说明这笔钱的用途时,他有些不安,试图仍沿用老的“中国式的办法”(将付款总额交给指挥官)。但我说,我是个旁观者,如果他——罗卓英想做什么变动的话,他可以让中国政府与英国人进行协商[ 英国人具体负责用卢比支付在印度的中国军队的费用。]。现在他不得不按等级编制交出报表了。

如果我们不进行这场谈话,将可能出现一团糟的局面。他将会坚持要掌握指挥权,发号施令,而这往往要惹出麻烦来。

忙着和罗卓英打交道,把何应钦给忘了。闲谈晚了一个小时。新闻。何应钦告诉我日本人在河内只有3000人,河内以北无一兵一卒。他肥胖的大脑袋从来就没想过要到那里去打击他们。他是中国军队的参谋总长,但是他还是放过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过他费了许多心思,拼命探听我们的计划,询问关于我们飞机运输吨位的细节,等等。如果他把10%的注意力放在他自己运转滞涩的机构上,那么,他会取得一些进展的。

想法: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但我们向谁施加影响?让我们来看看可能性。愚昧地看到表面现象是没用的。影响在何处?重庆是影响的圈子——重庆以外,尽管得到信赖,实际上没有人能参与这一重大的决定。胡宗南、褚绍良等人,都是受到信赖的行政长官,但他们不处理日常事务,也不制订计划。谁来干呢?有消息说,是“车把手”[ 杨将军,中国情报机构留着小胡子的负责人。],当然是他。受到完全信任,在他的行当里是屈指可数的。

在政治事务中,负责的是泰勒[指孔祥熙,长期主理国民党政府的财政。其夫人为宋霭龄],尽管“花生米”接管了他在行政院的职务,但仍然让他做了助理。不再管理钱财,纯粹是做一些日常工作(“纯粹”一词并不准确)。

负责机要秘书工作、调查了解大人物们的“开支情况”、裁减人员等事务的是何耀祖。

在军事事务方面,负责的是“阻挡后卫”[指何应钦]。他不仅是当地的史汀生,还是军政部的首脑,控制着运输部门。军事教育、能力、笑话、非常容易接受聪明的建议。他从军令部学到这一切——不是从几乎是傀儡的部长苏永昌那里,而是从需要理发的刘斐——我们的邋遢鬼、美少年那里学来的。这个家伙的影响很大;他是中国军事“智囊”中的顶级人物——一位杰出的分析家。他通过最终证明行动的不可能性,从而使静成为一种美德——一个军事修行者。但是他炮制出的文件适应他们的胃口(点、线、面),他整天24小时地干,是个有板有眼的人。每件事都安排好了;但每件事都充满了虚假的设想、错误的事实和曲解的观点,而他却如此自信地掩盖矛盾和荒谬。他唬住了“大人物”,他们不愿费时费力。他的影响很坏。他的同僚林蔚被派到丛林地区去了,于是他就大权独揽了。

实际名单只剩下几个精选的好友了。当然了,女人们[指宋美龄和宋蔼龄]尽管有她们的影响力,但却是有限的;因为她们无法做出重大的决定,而统治这个国家的正是这些重大决定。

9月25日

×××从阳开(音译)[ 美国陆军在阳开承建了一座供重型轰炸机使用的机场。

]回来了。又是贪污腐败。7个县每个县提供8000民工。实际上,大约只有一半人出工。每人干一个月的活就可以回家。他们每天(大概)挣5个美元(约1磅米)。(蒋介石给民工中的约1.5万人发了50美元的奖金。)开始时每个民工领(大概)70美元——用于帽子和雨衣(40美元)、防空洞使用费(20美元)、医药费(10美元)。所有的铺路材料都要保管。石匠每天挣(大概)20或25美元。承包人压低工资、偷窃木料,或用低价购买。老百姓极为不满。他们结伙逃跑,他们没有吃的,不跑怎么办呢?土地以每亩3000美元的价格征用;而市场价格为4000或者5000美元。如何付款还未商定。×××说工头会拼命要钱的。

对威尔基访华大肆宣扬。

9月26日

乔治·马歇尔来电报,是关于三项要求[ 蒋介石6月份向美国提出三项要求,即美国提供500架飞机、3个美军师和每月5000吨经驼峰运送的物资。

]的。要求加以推荐。为此而忙碌。

9月27日

下雨。下午,午睡。韦维尔说同意增加在拉姆加尔的[中国军队]。

斯大林格勒的情况逐渐好转。

[华盛顿方面]关于三项要求的答复终于来了。三项要求按比例被压低了。265架战斗机,100架运输机。不派地面部队。物资吨位将达到5000吨,但是,假如,当……时等条件。“感谢你的合作。”“将在拉姆加尔提供帮助。”这意味着并不比现在多做任何事。我想我将去哄骗他们进行军队改革。

缅甸的部队[指进攻缅甸的部队]将是拉姆加尔部队、第十航空队、云南机械化部队和一支“有限的英国部队”。换句话说,这些就是我们所得到的部队。多么慷慨。噢,对了,作战处将派一个家伙来向我们介绍如何进行。

9月28日

这或许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今天下午去见何应钦,就有关30个师的训练计划找他要钱。“就是为运输辩护。”“陆军部正在发问。”“正在为如何答复发愁。”“美国人的心理——帮助那些愿意战斗的人。”“如果中国行动起来,我们可以拥有一切;否则,我们将被拒之门外。”好吧,看来很成功。他将于星期三再次见我。(有时间做些安排。)我提议帮助训练,使部队满编,集中训练,提供装备,等等。

我看出了一些内幕。对于战区管辖之下的部队,中央政府的态度不能过于随便。每个战区都是10个军的兵力。这些部队是能够随意调遣的,毫无疑问是在30个师计划之列的。因此看来很有希望——一旦我们着手这项计划,尤其是拉姆加尔的试验进展顺利的话,他们就难以阻挡我们了。(可能我要付出抑制自尊和换班子的代价,但我对我们如何去干并不担心,反正我们已经在这儿了。)

9月29日 给史迪威夫人的信

刚享受了一顿信件的盛餐。好家伙,我收到了不少信。每封信我都读了3遍或者4遍,这作为对我患痔疮的补偿是有很大帮助的。信是5月到8月份寄出的。我羡慕本在拉霍亚叉鱼的经历。非洲的草看上去都长疯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的,除非在草长高时,在草地中开出一条近道来。每当我看到加里的照片,我都在想,“多么可爱的狗啊”。我不知道当我回去的时候,胡子变白了,后背疼痛,它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也许我有股与众不同的气味:我听说将军们都浑身散发着臭气。

一封关于南斯录取的电报使我提高了警惕。艾尔[ 艾莉森,史迪威的女儿,刚举办过她的画展。 ]肯定是在培养太平洋沿岸绘画艺术。我希望傻瓜们能够慷慨解囊,前往购买,而不是只说,“多么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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