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子宣太医。”看了一眼背着他在那失声痛哭的沐菲比,然后沉声说道,他的兴趣才刚刚被提起来,要是玩的太过,她退场了就没有意思了。
小伊子听到皇上亲自开口之后,夹着屁屁飞奔着去请太医了,就好怕慢一秒沐菲比就会痛死过去一样。
传闻皇后美若天仙,却心肠歹毒,可是两天的相处下来小伊子发现被皇上当成春总管的皇后跟传闻中的皇后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她虽然也有着倾国之貌,但是行为举止却掩不住内心的善良,除了有些滑头,有些懒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对她。唉,还要整个皇宫都把皇后当成春总管,违者还要处斩,是皇上太想念春总管了,还是借此机会报复皇后呢,想不透大人物的心思。
当太医赶到西殿时沐菲比已经哭累睡了过去了,小伊子叫来了宫女小心地帮她擦了药,包扎好,又帮她擦了脸,然后替她盖好毯子让她安然入睡了,今天一天她估计忙坏了吧。不过好像因为她没能在御安殿候着,皇上计划宠幸秋贵妃的事情都取消了。
月亮悄然地爬上了树梢,维辰熙静坐在龙案上,手上握着一只精细的玉杆毛笔,仿佛又看到了月儿笑着跟他对诗的样子。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曾经有一个美貌的女子叫宫云月,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会用桃花酿酒,会用柳絮做屐。
她是住在维辰熙心中的未亡人,他总是不经意会想起她的样子,她会在腊梅飘落的季节弹上一曲罪魂曲。她画尽了他所有的样子,只为他将来能记住他原来的样子。她说,她怕自己在广寒宫会孤单,问他可不可以帮她养只兔子作伴。他点头答应了,于是她就再没有醒来。
是柳灼儿的出现害的月儿丢了性命,是柳灼儿夺走了他许诺给月儿的凤冠霞帔,母仪之尊。月儿别哭,朕会把你失去的,一件件地让她们失去,你承受的,她们加倍的承受。
维辰熙的思绪拉得很远,飘过了云彩,越过了明月,却被一声“抓刺客”拉回了现实。他踱着大步走到了殿外,却看到灯笼照亮下是柳灼儿那张倔强不屈的脸,微肿的双眸闪出的是不甘心的精光,纤细的手指被白色的纱带包裹着,臃肿而笨拙。
“小春子,深夜造访可是找朕伸冤?”维辰熙挥手屏退了侍卫跟下人,笑着向沐菲比走去。
伸你个大头鬼,活在天朝的人都知道不能越级上访,而且在这里根本就不是有理可说的地方,她只是想找到那个什么玉儿的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已,这股莫名的怨气堵得她根本睡不着。
“奴才是在想,昨晚抓到的小兔子是要清蒸好还是红烧好,好歹为了抓塔它的两只手都成这样了,不补一下太亏待自己了。”沐菲比故作懊恼地说道,但是语气里都是对维辰熙滥用私刑的鄙夷。
维辰熙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他扳动着手中的扳指,一眼不发地看着沐菲比,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沐菲比看到他不吭声也不太愿意再搭理他,今天竟然当着那么多的妃子的面对她用刑,她一定要找到那只兔子让他哑口无言。她弓着身子用脚拨开草丛慢慢地地找寻着。双手在上药之后胀痛好了许多,她又欠了小伊子一个人情,等她逃出宫时一定要带上他出去好好享福。
翻遍了前院的草丛都没有看到兔子的影子,现在整个御安殿只有维辰熙旁边的两个花丛没有找了。
沐菲比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拨开花枝,刚弯下腰,肚子就传来了咕噜噜的打鼓声,她尴尬地咳两声试图掩盖这丢人的声音。唉,好饿啊,可是小伊子却把饭菜都给撤了,什么都没有吃着。
仔细翻查第一个花丛还是没有收获,沐菲比有些绝望地叹着气,突然好像看到旁边的花丛有什么动了一下,她急忙拎着灯笼跑了过去,不顾手上的伤势拨开了花丛,果然看到花丛中窝着一团雪白。沐菲比用手戳了一下软绵的果然是兔子。她兴奋的尖叫声引来了站在一旁的维辰熙。
他快步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就抱起了玉儿,正打算检查一下它有没有哪里受伤时却察觉到它软绵绵的,沐菲比看着它好像也快不行了。
她快速地从维辰熙的手中夺过玉儿,先是嘴对嘴对它吹气,然后又把它放在草地上按压。
“玉儿啊,你别死啊,你要死了我就真的解释不清了。”沐菲比嚎叫着又加重了力道,不到一会玉儿果然伸直双腿去了。
沐菲比感受到来自眼前要杀死人的寒意,急忙把玉儿轻轻地放到维辰熙的手中,然后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转身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刚冲出御安殿才发现灯笼忘拿了,还指望靠它到御膳房去找点吃的呢。她转身又蹑手蹑脚地踏进了御安殿。看到那个身影已经不在原处,只有那盏灯笼还在那闪着微弱的黄光,她悄然地走过去拣起灯杆,转身,敏锐的听觉却接收到有人在轻声窃语的信号,好奇心比猫还强的她,举着灯笼一步步像发声体靠近。
“月儿是在怪朕嘛,连唯一陪在朕身边的玉儿你都要带走,现在真的就只剩下朕一人了。”
白色的月光把维辰熙修长的身影拉的很长,哀痛的嗓音伴随着威风吹进了沐菲比的心坎,想不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还有如此落寞的一面。痴情什么的,最有爱了。
他应该很想念那个叫月儿的人吧,能把玉儿带走的估计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吧,唉,生死相隔两茫茫啊。
“春总管,已经五更天,再不起来小的又要挨板子了。”现在的小伊子简直就是高级智能人工闹钟加复读机。
“咱家可不可以请假啊,咱家身上可是带着工伤啊。”沐菲比在床上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说道。
“您都这个样了还嫁什么嫁,您继续睡吧,奴才要去御安殿请板子了。”小伊子撇撇嘴说道,转身打算离开。可怜他的屁股啊,旧伤没有好,又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