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杰，是不是不适应这里？”
“没有，我很喜欢这里，安静，好像世外桃源一样。”
“呵，是吗？”尾萤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山上的树木枯黄的好像存在了几个世纪，甚至可以感觉到微风吹过的弧线。尾萤拉了拉衣领，冬天的风还是很冷的。尾萤着这一切，这就是自己生在了十几年的地方，不管是树木，河流。还是地面深黄色土地，自己都有着说不出的情感。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感觉很亲切。”
“废话，从小长大的地方当然亲切了，对了，陈奶奶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吗？”其实善杰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恩，基本上算是吧，陈奶奶有三个儿子，不过都出去工作了，过年了才回来几天，有时候也不回来，并不是手底下的人不孝，我原来听妈妈说过，陈奶奶的三个儿子也曾要求过让陈奶奶搬到城里和他们住，但是陈奶奶执意不肯，可能老一辈人早已在这片土地上生了根，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吧。
“恩，是啊。我想陈奶奶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吧。”尾萤转过头看了看善杰。
“应该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陈奶奶，那个时候我被妈妈打，都会跑到陈奶奶那里，陈奶奶对我是很好的，我一直都把她当亲奶奶看待。”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转过一个路口，就看见了另个村庄。
“这是哪里啊。”善杰指了指远处。
“当然是邻村了，我也不太熟悉。”
“哦。”善杰觉得两个村子的人家分布都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条几米宽的河流，昨天晚上下车听到的河流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没想到在夜晚竟然可以传这么远。
“走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见一个人啊。”
尾萤拍了善杰一下“你以为这里和城里一样，还有人逛街，这里的人一般没事都在家，不出门的。”
“哦，这里的人真奇怪。”
“是吗？要是天天逛街才奇怪呢。走，该回去了。”
善杰从路边随手拔了一根枯草，咬在嘴角。干净的阳光洒满了路面，尾萤，善杰在路上缓慢的踱着步子。
未来的几天，善杰一直呆在屋里。外面的雪已经淹没了整个世界，善杰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有时候出去一下，积雪都会漫过膝盖。很多时候都是无聊的。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屋檐下看着雪花缓慢从天上落下。从天亮到暮色四合。
这几天，尾萤几次接到妈妈催自己回家的电话，但是路不通，回不去。这样的日子对善杰来说是一种煎熬。
等到天晴，离过年已经没有几天了，尾萤准备回家。走的那天，善杰的背包已经小了很多。地面上还有一层积雪，所有尾萤没让陈奶奶送。善杰看了看尾萤眼角残存的泪花。
“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舍不得陈奶奶。”话说到一半眼泪就掉下来了。谁会舍得留下老人一个人。
到坐车的地方要走半个小时，走了一会儿，尾萤的情绪也好了很多，善杰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吃的递到尾萤面前。“饿不饿？”尾萤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善杰又塞回了包里。
已经中午了，路上没有一个人，世界白茫茫一片，连河流都消失不见。善杰搓了搓手，捂着耳朵。在等车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善杰看了看四周，远处有两个人影在晃动，其中一个看起来很熟悉。善杰有点好奇，走了过去。
“喂。你到哪里去啊？”尾萤赶紧追了上去。
地面上刚堆起来的一个雪人，红色的嘴露出夸张的笑。背后躲着一个女孩，洁白的一身好像要融入这个白色的世界里，对面一个男生正拿着雪球丢过去。笑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张扬。
“莫颜？”男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善杰走了过去，指了指旁边的女孩。
“她是谁？”莫颜没有回答，手指关节在空气里发出脆响，骨头与骨头的碰撞。莫颜倒在了雪地里。
“你发什么神经啊？”尾萤走上前去拉住了善杰。
“不要打我哥哥。”白衣女孩挡在了善杰面前，听这声音好像要比自己小几岁。黑色的眸子里泪花把眼白全都淹没。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涸有轻微的褶皱，墨色的头发散乱在肩上，没想到这么冷的天，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这样的女孩看一眼就让人心疼。
“莫雨，你走开…”莫颜站了起来，把女孩拉到身后。
“你为什么不还手？”善杰盯着莫颜。
“因为你是晴天的朋友。”善杰身子一震，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过头看了看那个单薄的女孩，然后拉着尾萤走了。
“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尾萤有点生气的看着他，善杰没有说话。车很快来了，在地面碾过深深地两道印痕。
“哥，车来了，我们不走吗？”莫雨看着神情呆滞的莫颜。
“我们明天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