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高人脾性怪异,这十几年中,优儿每隔一年才可回家一次,每次仅停留半月便要回去。因而我们夫妇二人甚少教些琴棋书画。请皇上皇后明鉴!”
“如此说来,云小优武功应该不差喽!”皇帝问道,一脸的兴味盎然,他早看此女并非寻常闺中女子。
“微臣惭愧,小女生性贪玩,仅会一些皮毛,强身健体而已。”云相道。
云小优暗暗撇嘴,她爹怎么那么会贬低她。
她再不济也能打得过上官熔吧,呃,如果他不找帮手的话。
不远处,陆华浓一直在紧盯着云小优的动向,终于准确无误地将她这个不满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她恰到好处地说道:“云妹妹好像有话要说呢。难道,云妹妹是深藏不露?”
皇后满意一笑,陆华浓果然是个有心思的可人儿。
云小优看了看皇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在说:我可以说话吗?
皇帝一笑:“小优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
云小优满意一笑:“谁说我不会琴棋书画书画的?只表演一样算吗?”
皇帝一笑:“当然算。”
云小优得意一笑:“那我就画画吧!”
上官灿与上官熔对视一眼,同时扑哧一笑,他们可忘不了她画的“青虫”。就那样的水平,也能拿出来显摆吗?
他们不由得开始替她担心,她那样的画技与陆华浓的琴技相比,那不是自寻其辱吗?
“哦?你会画画?”皇后有些不信。
“对啊,我就画幅山水吧!”
山水?上官灿大惊,极端复杂的眼光不由地溜向了上官熔,她可是曾经在他的衣服上“画”过山水呀!
听闻山水画,上官熔的脸不由得黑了下去。这回是真的黑。
听到女儿说画山水画,云相不由地在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是没有忘记女儿当时都干了些什么……
这山水,她要怎么画?
云相一阵叹息,丢人早丢到份上了,索性就一丢到底吧。
“皇上,我不要这样的笔墨,我要秋千!”云小优大喇喇道。
殿中一片哄笑,你是要画画还是要荡秋千?
皇上亦是费解:“难道你要荡着秋千画画?都拿不稳笔,你要怎么画?”
云小优自信一笑,小下巴抬得老高:“我就是要荡秋千画画!”
殿中的哄笑声更大了。
云小优才不理会他们,朝端着笔墨纸砚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太监便飞跑着去准备了。
她笑,笑得比嘲笑她的人更灿烂。
皇帝眼中明显是赞赏的笑意。这个女孩,果然特别。
而下面座中,一直表演无限失意,自顾自闷头品酒的上官熔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眼中闪过佳许的笑意。
他的眸子也时不时看一眼正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的太子与陆华浓,他目光微冷,这么快就当他这个未婚夫不存在了。
不如就成全你们!
他在心里大笑,如此,甚好!
于是他的表情越来越苦闷,越来越阴郁,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二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众人都发觉了这三人的异样。
就在此时,传说中虽俊美无双却性格忧郁软弱,动不动就会流眼泪的熔王,恰到好处地又流下了眼泪……
滴嗒……嘀哈……
无声无息,却撩人心弦。让人忍不住要与他同悲,一起陷入那难解的伤感之中。
终于,他的眼泪被皇帝发现了。
“熔儿,如此良辰美景,你又在为何事伤心?快快收起你的眼泪,云相千金马上就要给大家展示画技,莫要收了众人的兴致!”皇帝沉声道,虽然半是喝斥,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
上官熔一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着从座中起身,缓走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了下来,神色倔强而郑重地道:“请父皇解除儿臣与陆小姐的婚约!”那表情就像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后却不屈服的孩子。
上官熔一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着从座中起身,缓走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了下来,神色倔强而郑重地道:“请父皇解除儿臣与陆小姐的婚约!”那表情就像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后却不屈服的孩子。
上官熔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官员眷属全都拿着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
他虽是王爷,虽是俊美无双,然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些能算什么呢?
他虽是王爷,然而在朝中一无官位二位实权。他虽是俊美无双,却性格懦弱无争,任谁都可以欺负。就像前段时间朝野上下纷纷传闻这位爷居然被一个市井小民三番两次地痛打,而他居然只躲在家里偷偷地养伤,他居然不敢拿那小子怎么样!
就这样一个王爷,居然想要退第一美女兼才女的婚,而这女子的父亲还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无数军功,享受万民景仰的唯一一位异姓候爷!
众人纷纷在心中揣测:难道这位爷被那市井小民给打傻了?!
“熔儿,休要胡闹!婚约之事岂是想订就订想解就解的儿戏?”皇帝劝道。
上官熔却是神色凝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儿臣没有胡闹,儿臣就是要解除婚约。当初儿臣的母妃与陆候夫人指腹为婚本就是一句戏言,无凭无证。解了也无妨。”
皇帝终于变了脸色,怒道:“胡闹,你的母妃是为你好,你怎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上官熔的委屈终于爆发了,眼泪又一次当众夺眶而出,他抽抽嗒嗒说道:“儿臣无德无能,根本配不上陆小姐……再说,再说……”
他泪意朦胧的桃花水眸终于小心翼翼地扫过太子与陆华浓,痛苦地颤抖着肩膀,“再说,满未央殿的人都看到陆小姐与太子殿下是郎情妾意,儿臣不敢霸着陆小姐不放……”
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头,似在讲述什么可怕的事情:“若是儿臣一意强求,成婚以后,万一,万一……”声音到此处便再次哽咽开来,再也不见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