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解梦曰:墙种种菜白费功夫,戴斗笠又打伞多此一举,与小姨子背靠背痴心妄想。
而红衣秀才出门遇见客栈掌柜,便将同一个梦讲与了他。
掌柜解梦曰:墙头种菜,高种(中)也。戴斗笠又打伞,万无一失。与小姨子背靠背,终到翻身之日。
而后二人同赴考场,白衣秀才因听了伙计的话而心情郁郁,终是名落孙山。而红衣秀才情绪振奋,当真金榜题名。
当上官熔唱到考完发榜名落孙山时,很多人都因入了戏而同他一起唉声叹气起来,只有云小优幸灾乐祸地大笑出了声,谁让他是上官熔,就该倒霉。
可想而知,云小优又一次得到了全场的注目礼。
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上官熔略有尴尬之色的面具脸大声叫起好来。
听到她热情的叫好,上官灿更是唱得起劲,他的唱段可比三皇兄精彩多了,不知到时她会怎样为他欢呼呢。
“我果然中啦!”上官灿唱道,双眼还不忘瞧了眼云小优的方向。
“好!唱得好!”台下一片喝彩。
却独独没有云小优的声音。
上官灿又悲催了。
眼睁睁地看着某个没有自觉的小女子在众人都鼓掌喝彩时,她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哎,金榜题名有什么意思?
一出好戏就这样在上官灿的极度郁闷中落幕。
陆候率先站起身向皇帝贺道:“二位王爷演的戏果然极具皇家风范,一言一语都透着贵气!”
“陆候爷客气,你家千金华浓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呢。”皇后笑道。
陆候笑意加深,皇后此话讲得颇有深意,很得他心。
“皇后谬赞。”
“听闻华浓琴技一绝,今日能否给本宫弹上一曲?”皇后朝陆华浓道。
陆华浓从容起身,微垂臻首道:“华浓献丑了。”
殿中高台之上,陆华浓一方古琴朱衣广袖,美得如同月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坐中久未言语的太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张琴旁的美人脸。这美人,那脸蛋,那身段,可是比牡丹还要撩人呢!
小美人,你跟了上官熔那小子岂不是糟蹋了,到本太子这里来吧。
冲着她的方向一杯酒下肚,连酒都是香的。
再看她一眼,嘴角一偏噙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一曲方歇,陆华浓含着一抹矜持的淡笑向着皇帝皇后施施然一礼。
“陆候千金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皇帝赞道。
皇后亦笑着道:“是啊,是啊,华浓可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好孩子。”
云小优嘴里正含着一大口水晶虾仁都没忘了抽了抽嘴角,在心里腹诽着:就见她弹了一次琴,怎么就“多”才“多”艺了?
她哪里“多”了?
她面前的美味才真正叫多,满满一大桌只她和她爹两个人吃,这回赚大了!非把那皇帝老头吃穷了不可,谁叫他戏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告诉她他就是皇帝!
哼!她又咬了大大的一口芙蓉鸭,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吃穷你!
谁料这一大口东西刚刚吃到嘴里,她那刚刚站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老爹就开始扯她的衣裳。
你扯吧,我接着吃。
又扯。
她斜了她爹一眼表示不满,意思是:把我衣服扯烂了会让我穿蝶谷的衣服吗?一定不会吧,那为什么还要扯!?
咳咳!她爹又开始咳嗽。
你又没满,干嘛一个劲地咳嗽?
还让不让她把嘴里的鸭子嚼烂啊?
她又想给她爹一个大大的斜眼,却在斜着的过程中忽然发现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包括皇上和皇后!
正嚼着,两腮还鼓得极为明显,上下牙齿还没来及得重叠时,她就愣住了,为什么会这么静呢?为什么都在看她呢?
看她吃得很香吗?
她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看面前的鸭子,还没怎么吃呢。于是就端起来,依依不舍地递向了皇帝的方向:“是很好吃,你,您要不要尝尝?”
她还有些不清楚该怎么称呼皇帝,用“您”这个尊称应该不算错吧?她可不想给她那极爱面子的老爹丢脸。
殊不知,她爹那脸在此刻已经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了。
云相站在端着盘子给皇上鸭子吃的云小优身边,自觉无力招架,这样的情况,他当了几十年的朝廷命官都还没有遇到过。
“放肆!你吃过的东西怎么能给皇上吃?”云相低声喝斥女儿。
云小优终于一挺脖子把那口鸭子给咽了下去,辩白道:“我吃东西又不流口水,皇上怎么不能吃?”
“……”云相噎住了……
“哈哈哈……”皇帝一声大笑终于打破了父女二人的僵局,他极为慈爱地对着云小优道:“小优说得对,她吃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吃。她先吃过才证明没有毒呢!”
“就是嘛!”云小优得意地翘起了尾巴,白了她爹一眼:看吧,连皇上自己都说能吃了。
云相脸一黑,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有女如此,早晚气死!
皇后很不理解地看着皇帝与云小优的互动,真不明白,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皇上这样偏袒她。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陆华浓方才为何执意要云小优出来献艺,就她那样子,会什么琴棋书画才叫稀罕呢。
她咧唇一笑:“刚刚我们的话你可能没有听清楚,皇上问你可有什么绝技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绝技?”云小优不懂,懵懂地看向她爹。
云相垂首,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小女生来体弱多病,后偶遇一名相士,他言道:须将此女送往人迹罕至,山水绝佳之地才可保得性命。微臣夫妻二人心虽不忍,但为了女儿性命考虑,终将她送与一名世外高人处教养。”
云相忆及当年之事不免心有唏嘘,声音亦得深情款款起来,叫人无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