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像是冲散了所有的阴霾,几天之后的平静延续了H市一贯的好天气,苏辞和季莫泽也一同踏上了旅程。
临行前,苏辞向苏父保证,会给过去画上一个休止符。她选择和季莫泽一同去旅行,就是她对季莫泽的一种信任,至少相对于沈穆,眼前这个男人更加触动她折断已久的心弦。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她逃避了人言,世俗,她逃避了再多的东西,这一刻,至少她选择做她自己。
几个小时的飞机,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到达了Z市。
Z市临近S市旁边,是远景文明的旅游胜地,古香古色的建筑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园林和独有的建筑风格,让所有来观光的游客都体会到其独有的魏晋风雅,苏辞想:这也许就是景物的力量。来了Z市,也难免让人附庸风雅,季莫泽将苏辞领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转角,那里坐落着一家小小的铺子,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还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留着八字胡须的小老头,他看见季莫泽来了,笑眯眯的打量了身边的苏辞两眼,意味深长的问道:“阿泽啊,这就是你时常说起的那位姑娘?”
在不知名的角落,你猛然回头,也许寂寞的的爱情已经人尽皆知。
季莫泽答道:“是的,先生也给她刻一枚章子吧,我心意已定。”
苏辞觉得奇怪,她和季莫泽几乎没有任何深刻的交集,和他一起出来玩这还是第一次,怎么在这位老先生的嘴里就成了“时常”呢?这所谓的章子又是什么?其中又有怎样的玄机?
老先生眯着眼睛再次看了看苏辞的外貌,对她说:“小姑娘,坐下来喝杯茶吧,你这一杯茶的功夫,说不定我老头子的活也做完了,你们且等一等吧。”
苏辞坐下了,她看了看一旁的季莫泽,几分虔诚的陪着她坐在旁边的木凳子上,仿佛不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坐在她的身边,不论在这个世间被算计成什么样,总有一个人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总有这样一个人会把最坚实的后背留给你,他将你留在安全的港湾里面,他将这个世界的信任与善良留给你,就算是这个世界背叛你,他也会背叛这个世界,穿越无数荆棘,来到你的身边。
这或许,就是爱。如果这都不是爱,我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苏辞有些感慨的想道。
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天到黄昏,昏黄的光线与暗沉的乌云交错,让人产生一种天光云影的错觉,仿佛在这一刻,可以看见地老天荒的距离,苏辞有一种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的冲动,仿佛不用再理会纷纷扰扰,仿佛一切离自己很远很远,仿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刻,一切不必再去牵挂,只要握紧身边的人的手,一切都不用去在意,一切都会过去。
苏辞毫不犹豫的抓住季莫泽宽大的手掌,仿佛寄托了自己所有的不安与苦痛,从这一刻起,他终于进驻在自己心中一个安静而平和的角落,不论风雨,只要彼此惺惺相惜,就一定能过度过这世界上所有的苦。
在老人的巧手之下,小巧玲珑的印章可好了,上面还有一对小巧的娃娃一男一女,印章上写的是苏辞的名字。季莫泽谢过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拉着苏辞走出了小店。
两个人走到街上,苏辞刚想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季莫泽忽然从怀里掏出外形和苏辞手上一个一模一样的章子,对她说:“这个章子上面刻着的是我的名字,你愿不愿意用你手上的和我交换?”
“苏辞,这个世界上徒有其表的太多,自恃清高自欺欺人的人太多,一块美玉放在谁的面前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瑕疵,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看东西的方式当然就不同,不必因为他人喜悲,不能总是沉静在别人的故事里不可自拔,你还有自己的人生啊,而不论那些人是多么优秀的不可救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
“刚才那个老人曾经和我许过三个承诺,能够在有生之年再次遇见你,能够和你在一起是我今生之万幸,而如果能够让你的下半生都属于我,将是我这一生最后的夙愿,就算前两个愿望都是我一厢情愿,可是,这最后一个愿望,我们一起去完成好么?”
我爱你,我对你步步紧逼,只为了让你无处可逃,那么请接受我。季莫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只有当他遇见苏辞的时候,他才会如此虔诚的祈求着上天,他才会臣服于命运的强大。
请接收我的贪心与自私。
苏辞笑了,接过印章把它放在手心里把玩,季莫泽感觉身心似乎都在接受灵魂的拷问,一分一秒的等待仿佛都是漫长的,最后,她的小女孩把印章收入自己囊中,然后把属于她的名字盖在他的手心,然后递给他。
“这样,算不算心心相印?”苏辞明眸皓齿与季莫泽十指相扣。
太阳带着剩下的光晕渐渐落下,季莫泽在光晕中吻了他的小女孩,他庆幸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她长大了,她受到一切痛苦,将在以后,和他一同担当。
爱情在古朴的城市里开出了花来,虽然兜兜转转,花期已过。
晚上,季莫泽请苏辞到了一古香古色的小饭馆吃饭。人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小饭馆竟然实在一艘渔船上,船家摇着桨在小河中行驶,小桥流水人家的日落黄昏里,岸边的浪花拍打着垂柳,素苏辞吃着清甜的豆腐和米团子,闻着米饭淡淡的幽香,甚至觉得要是和季莫泽一起一直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
听着渔夫摇完了桨,又开始说寻常人家的故事,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飞到百姓家。苏辞听着那春花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就靠在季莫泽的肩膀上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她和季莫泽已经坐在约好的寻常人家里,季莫泽抱着她,舔咬她的耳垂。
苏辞就是被这样一个甜甜的kiss所弄醒的。季莫泽见她醒了更加肆无忌惮的摸索她的锁骨,在她耳边悄悄问:“怎么醒了?不多睡会?”
“不是说定好了两间客房的么?”她迷迷糊糊的嘀咕道,任由季莫泽的大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
“店家以为我们俩个是夫妻。”季莫泽手上不停的在苏辞身上种草莓,苏辞坐在季莫泽身上,在黑暗中两个人显得格外暧昧。
“怎么不开灯啊?”苏辞揉揉眼睛轻声的责怪道。
“你确定要开灯?”季莫泽低声的笑了,拉开桌子上一盏橘黄色的台灯,苏辞看了看自己,忽然惊呼,急忙拉上台灯,屋子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你怎么把我的睡衣给换了……”她在黑暗中脸涨的通红,内衣的肩带已经褪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柔软,季莫泽反复的按摸着,苏辞被他弄的格外不淡定了,脸红的同时还在揣测着想:他究竟是怎么把她弄回旅舍的,她一个大活人也不算轻……
“……你不专心。”季莫泽好像有些不满,更加用力的惩罚她,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说,你又在想谁呢?”
“苏辞,我不允许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再想别的男人……”一想到还有别的男人拥有过你,我的心就像发疯一样嫉妒。
“……原谅我,像个疯子一样的爱着你……”季莫泽声音有些沙哑,多少个日子,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她这么近,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季,第一次触到她的发香一样。
他害怕她有要说些什么,连忙去啄她的唇,然后让她在他身下开出花儿来。
所有等待而留在岁月里的爱情,都沉醉在这一江碎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