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万里看见苏辞也觉得很意外,但看见她的表情后也是了然于胸,还是不改他的风趣幽默,开始他的授课。
“我开这门课的主要原因是要提醒各位恋爱中的各位,或是准备恋爱的男女同学一个问题,就是:恋爱也是要花钱的,而且花费不少。”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恋爱是绝对必要,结婚是绝对必要,假使你娶到贤妻会得到幸福,如果不幸讨到一个恶婆娘,你也可以成为一位哲学家,这无疑是为我们广大的男同胞指明了一条上升的事业线,当然,民间也有一种说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以一般人也难免要风光大葬一番,但是干什么都需要钱,拜金主义和功利主义盛行的当代,没有金钱难免葬身之地,所以我们有必要了解这些有必要的花销,其实恋爱,也可以算是一种变相意义上的投资。同学们有没有思考过自己现在正在行为对将来的意义呢?现在我们可以相互交流一下心得,请问有没有恋爱经历比较丰富的同学……”
等到课快结束的时候,卢万里要了班里所有人的手机号和QQ号。
苏辞百无聊赖的坐在教室里玩着手机,等待着下一堂课的到来,忽然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卢万里组织所有人星期天义务劳动,不能不来。
苏辞磨磨蹭蹭的去食堂吃完饭,准备回宿舍继续宅着上网,现在大三了,社团活动什么的也进行的少了,苏辞自从遇见了沈穆之后也变得不是那么活跃了,一天到晚爱恨纠结在现实生活之中,一眨眼,人家该做牛做马的混上社长的混上社长,该成为学生会主席的成为学生会主席,苏辞涉及的面广,几乎把整个学校里的社团都给参与了个遍,可惜术业有专攻,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人家当着小官拿着学分,理所应当的受到后来进去的学弟学妹瞻仰活得风生水起,她心里难免还是不好受的。
用她自己的话怎么说,就是“大学将我变成了一个心灵扭曲十分缺爱的变态”,也就是平常人所说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红眼病谁都有,可是一边埋怨别人一边还自欺欺人觉得没什么比别人差的人,苏辞还算是数一数二,换句话说,就是又自卑又自负。
她已经好久没有和寝室的其他成员交流过了,大家也不像从前那么亲密无间了,宿舍里一般整日整夜都是苏辞的天下,陈明美只是个房客,每天晚上回来早上出去,好像宿舍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而刘瑶瑶和李雪只是来收租的,管好自己的东西从不多问直接走人,每个人都隐隐约约有了自己的方向,没有任何人会呆在原地等待。
苏辞叼着煎饼没精打采的走进寝室楼,对于她来说,大学生活也只是吃喝等死,一个“跟踪狂”事件已经让她在整个经济系大名远扬,在接受嘲笑与挖苦的过程中,也使得她失去了对于生活学习的热情,什么奖学金考研都让它见鬼去吧,不挂科就万岁。
这天下午系里面有活动,苏辞由于有选修课,和班主任沟通了一下终于逃过一劫,早早的吃完晚饭摸摸嘴巴上的油走上楼,就听见空空荡荡的寝室楼里面回荡着尖锐的笑声。她慢吞吞的走进,发现竟然是刘瑶瑶和李雪。
“你别拿那个发卡,那是老四的。”
“就苏辞那个样子,还留什么长头发装淑女,是个人瞧瞧也不信啊!不作死就不会死!”刘瑶瑶捧着肚子大笑了一会,神秘兮兮的和李雪说,“你知不知道上个学期那个事啊,苏辞竟然在倒追高富帅啊!这可是当年轰动我们经济系的大新闻!”
“还真被陈明美说准了!头版头条啊,她还被教导主任当场得住大骂一顿,写了1万字检讨,在校长办公室喝了几次茶呢!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是哪根葱!”
李雪听着刘瑶瑶说这个绯闻那个不好的也不方便发表评论,只能僵着一张笑脸勉强劝道:“瑶瑶,明美姐说不定一会也要回来,你就别动她们俩的东西了吧,都是一个宿舍的……”
“一个宿舍?谁和她们一个宿舍啊,陈明美就是个书呆子,整天幻想着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变成万人瞩目的凤凰女呢!什么老四老三老二的,我还不愿意当呢!”刘瑶瑶踩着凳子百无聊赖的数落道,“诶,不过我觉得苏辞那才不是什么老四,她应该是老小,小三的小,人家高富帅绝对不会瞧上她这种不懂风情的女生,说不定早就在外头有相好了呢,糊弄她还不容易……你等等我啊,一会我倒掉壶里面的水就和你一起去买最新的托福试卷!”刘瑶瑶开心的跳下凳子,把发卡和头箍随手一丢,拎着热水瓶打开虚掩着的门。
苏辞听了刚才的话,这下又看见从宿舍里出来的人的确是刘瑶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上前开口:“瑶瑶,你刚刚……”
刘瑶瑶也是一愣,随后看着苏辞不知所措的样子眉毛一挑,完全就将她无视过去,拎着水壶就走了。
“为什么……”一句话苏辞卡在喉咙里,一直没问出来。
什么时候同学们已经开始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了?苏辞很少做这样的反思与自我反思,她不明白一直相安无事友好相处的室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大家都不能说真心话用心相处了呢?
大学啊……最终太多的激情与梦想还是不得不臣服于现实。
李雪见到苏辞站在门口对她难看的笑了笑,等苏辞走进寝室,她也不声不响的出门了,和刘瑶瑶一起去打水了。
造成这一切的,是不是自己呢?苏辞躺在床上感叹道:“瑶瑶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啊……”
过了几天苏辞去教务处交重修课程的费用,忽然就听见一脸严肃的教导主任无意间谈道刘瑶瑶和李雪出国的事情,不由大吃一惊,但是当着教导主任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好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心情不平静的从教务处走了出去。
晚上陈明美难得回来的比较早,苏辞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又咽,最后还是陈明美注意到不安分的她,耐着性子的坐在凳子上抱怨道:“苏辞啊,你有什么话直说行么?别一天到晚做仰卧起坐似的,起来又躺下去,这样容易吸引人注意力知道不?我看着心烦啊!”
“明美姐,瑶瑶和李雪要出国的事,你知道么?”
“她们考上了托福到那里还要接着读语言学校……怎么了?”
“她们怎么都没和我们说过啊……”苏辞终于说出了心里所想,“这样走了为什么还要……”
“苏辞,你究竟想说什么?”陈明美放下单词书,正色道,“告诉了又怎么样?不告诉又怎么样?她们家有钱有条件,你还能拦着别人不去啊?苏辞,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做事做人,每个人,她都有自己的路。”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陈明美见到苏辞沉默了,继续道:“我要是有钱有势什么都有,我也不会选择考研,我也说不定会好吃懒做找个随随便便就发财的工作等着继承家业,或者也是出国留学开着跑车在唐宁街一个劲的晃荡炫富,荒唐事从来不少人去做,但关键是要看你有怎样的家庭背景,你从小受过怎样的教育,瑶瑶她活泼,喜欢问着问那的讲话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有时候刻薄的让人受不了,但是起码她直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好,性格决定你的命运,决定你做什么样的事,你苏辞又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有什么好值得一个人死去活来?这世上的事总是有自己的理由,我认为如果自己没有能力,就无法获得别人的尊重与爱戴,更别提爱。”
苏辞低下头,闷闷的说道:“对不起,明美姐,我一直误会你了……”
“你和我道歉又有什么用?”陈明美把视线转向语法书继续孜孜不倦的苦读,“你怎么做事你自己的事,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苏辞看陈明美不理她,也知道悄悄的缩回被子里继续躺尸,这也是第一次,她再为自己的颓废与没用偷偷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