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依然不听劝告的每天都去“巧遇”沈穆,却与沈穆见到的机会越来越少。
他总是出差,要不就是参加会议,总之每天就和拼命的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八面玲珑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苏辞对他的思念也是泛滥成灾停不下来的节奏,但是她一直在蹲守,却迟迟迈不出下一步,不管怎么问候他骚扰他找他的茬,沈穆就是一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样子,苏辞有些泄气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为什么沈穆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想不明白。
在沈穆公司旁边有一家小的奶茶店,苏辞每天闲着没事,就在奶茶店后台打打工,每月也能赚不多不少的零花钱。
这天天气十分闷热,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雨,苏辞在奶茶店后台帮忙,午休时分,沈穆公司里一群年轻的上班族就叽叽喳喳的走过来买冷饮和冰淇淋,苏辞一边在捣鼓制冰机,一边就听他们抱怨。
“沈总最近在公司的时间少了好多,在哪都找不到他啊!”一个年轻人抱怨道。
“可不是,公司外头来了个瘟神一样的人物,每天蹲点等着沈总上班从这经过,像个跟踪狂似的!”另一个穿着dior套装的女人说道,她接着爆料,“听说是沈总去参加自己同学会的时候被缠上的,对方是个女学生,沈总心软又不好报警抹了母校和恩师的面子,只好将就着,不过我看时间也不会太长,总会给那女生一点教训的。”
“沈总不是桃花运挺好的么,为什么不相处试试看?说不定那女生就不会缠着他了……”
“哼,那也得看那女的长什么样啊,我上次偶尔经过的时候看见了,那头发像个鸡窝乱糟糟的,衣服男不男女不女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沈总喜欢的类型,又是个学生,如果万一没文化死缠烂打把肚子搞大了怎么办?玩都玩不起来——”
奶茶店的老板微笑着把冷饮递给这几个人,然后示意后台快点把冰淇淋给顾客,苏辞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啪”的一声,将白色的冰奶油全部抹到了那衣着靓丽女人的脸上。
“你……你干什么!”那个女人大叫道,店长惊呆了,周围的同事们楞了一会,有的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女人张牙舞爪的满脸冰渣像个小丑。
苏辞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反讽了一句:“你这样就算是有女人味?沈穆不喜欢我难道就会喜欢你么?”
“你们这家店真是翻了天了,买个冷饮都能把人买成这样?”那个浑身上下都是奶油的香奈儿女郎大叫道,“我这身衣服可是在国外买的,你们要怎么赔偿?”
店长连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然后当机立断告诉苏辞:“你怎么能对顾客这样?你自己的事你在自己负责!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让我来我还不想来了呢!”苏辞倔强的争辩道:“是她先恶意中伤我的,我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来这里打工的,这样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不会再来了。”说完,苏辞拿下围裙就走了。
店长看着苏辞一副二五八万拽的不可救药的身影,一个劲的劝着女郎“不要计较,她是个学生”,虽然肇事者走了,可这事远远没完。
这一天晚上,苏辞没有再和沈穆发短信。
也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不安,她总是怕这件事被沈穆知道,她不知道那个趾高气扬评价别人的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可是她就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第二天,麻烦来了。
苏辞还在宿舍里睡回笼觉的时候,陈明美打电话过来了。
“什么事啊,这么一大早的……又是点名吧?帮我答到就行了……”
“苏辞!你快来教室啊!有政教处主任拿着你的名字正在到处找你呢!”
“什么?!”苏辞一个激灵给吓醒了,“你说什么?那个老妇女找我?不可能啊我又没有挂科……她找我干什么?”
“我也想问啊!你有闯什么祸了呀?总之快从宿舍里出来吧……完了她现在就往我们宿舍楼去了啊!你好自为之吧!”
室友的急救电话被挂断了,苏辞一个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穿衣洗漱,等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之后,跑到宿舍楼下正巧撞见了要上楼来抓她的教导主任。
“你就是苏辞,对吧?听说你一直不上课还为了人家老总把沈氏集团的员工都给打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啊!女孩子有没有点自尊心?”
苏辞极力辩解道:“我没有打人……”
“还没有打人,人家老总都到我们学校来了,幸好他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给了校长一个面子这才没有开除你的学籍,只是给了警告,要不然你今天就卷铺盖走人了!还有你旷课,不做作业,挂科……一天到晚脑袋里只知道谈恋爱,这么不知廉耻千万不要给我们学校抹黑啊!”
苏辞听着这一声更比一声高的骂声,还有同学们来来往往路过的目光,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
害她到这一步田地的人,是沈穆?让她在全院学生面前丢尽颜面的主谋,是沈穆?她在他的心里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那个女人有时什么样的人呢?恐怕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吧?还是说,她苏辞连一个那样尖刻的女人都不如?
苏辞这样想着,生平第一次,她觉得照在身上无孔不入的阳光让她瑟瑟发抖,心中发寒。
苏辞浑浑噩噩的跟着教导主任走进了校长办公室,那辆熟悉的雪佛兰稳稳的停在窗外,苏辞一直盯着看沈穆的脸,她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不平静的东西来为自己的猜测找借口,然而从遇见到离开,沈穆没有多看过她一眼。
“老师,我没有错。”苏辞反复辩解道,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台复读机,读着读着插头忽然坏了,然后她开始失去控制的沉默。
也只有沉默了,有什么好说的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稀罕。
教导主任依然在骂骂咧咧的处理后事,校长表示各种重视这样的话,还让保证让苏辞道歉,但是这所有的一切,苏辞已经不想去在意,因为她在意的人只有一个。
那个人连正脸和余光都没有留给她,向校长和教导主任打招呼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神定气闲的说着场面话仿佛视她为空气从来就不曾存在。
苏辞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刻,深深的垂下了头。
她忽然清楚的记得在经历这样又是风又是雨的几个月里,沈穆曾经无意这样问过她:“你为什么要每天春夏秋冬的守着我?为什么不去干自己的事?”
苏辞当时笑笑就过去了,其实她当时很想说:“因为我找不到啊,找不到那个可以让我等待春夏秋冬的人啊,我怕我不在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说明她的念念不忘么?
由于接到了警告,再加上校长的接见,苏辞的一言一行已经在整个经济系赫赫有名,但有这样的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同学们把她以前的蛛丝马迹点点滴滴都和她与政教处主任的话联系起来,在底下悄悄议论着,顶着这样一顶帽子在外面晃荡,苏辞可谓正是脸上无光,再加上朋友和室友的忌讳与远离,陈明美也因为各种原因和她也说不上两句话,苏辞真是众叛亲离。
苏辞也不是那么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可是她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对?我爱的那个人不爱我那又怎么了?”苏辞倔强的替自己辩解道,“只不过那个人恰好是沈穆,只不过他有钱有势,我又不是因为他的钱而靠近喜欢他,为什么不能自由恋爱?”
男追女隔层纱,女追男隔座山,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古男儿薄情,女儿痴情。在苏辞打肿脸充胖子倒贴沈穆,一个劲的抹黑自己替伟大的爱情说好话的时候,她的公选课终于因为没有交论文,光荣的挂了。
所以大三的开学苏辞因为学分不够,苦恼于怎样才能够选一个能够容易过关的选修课的时候,她在选修课TOP1的位置上看见了卢万里的名字,各种机缘巧合神差鬼使之下,她选修了恋爱经济学。
在苏辞坐进不熟悉的教室觉得自己一个大三的学生和其他大一大二的学妹学弟各种格格不入的时候,卢万里走进了教室。苏辞觉得熟悉的感觉又一次飞快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天聚会的回忆清晰盘旋在她的脑子里,她发现自己虽然这么多天没有和沈穆见面,但是一天也没有忘记和他相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