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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哼!你背叛了朕,连自己都性命不保,还有胆子给别人求情!”

“云霄,既然本王又落在你的手里,要杀便杀,悉听尊便!可惜云舞没有杀了你!本王的仇这辈子都报不了了!但是云香年纪还小,她和谷映尘,王春含都是听我和云舞鼓动,请你……放过他们!”

“你拿什么和朕谈条件?”

“除了本王这条命,本王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你想要,大可拿去,希望你能仁慈一些,放过他们!”

“不要,二姐!”云香紧紧的拉扯着云彩的衣服,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连唯一的姐姐也没有了。

“不,国主,谷映尘勾结外人陷害于你,罪不容赦!甘愿一死,请您留彩王一条生路吧,她武功尽失,经此一事,再也不可能成为您的威胁了!”

“王春含贱命一条,也甘愿一死,求您放彩殿下一条生路!”王春含同样低下了头,她们努力了,也尝试了,虽然再次失败,但她决不是贪生怕死,要主子搭救的孬种!

众人接连祈求,云霄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与云彩对视,看到她落魄的模样,却依旧不甘示弱的回望着自己,第一次她对这个曾经厌恶的二妹有了一些赞许。

倘若不是上一代的恩怨,她们真的不用走到现在的地步。可是像云歌云曲一样执着于仇恨,她们又得到了些什么,到最后不也是一堆黄土?

这么多年了,仇恨从来就没有让她真正快乐过,就算她一次次战胜别人,站到了权位的顶端,可是她的心却始终孤独。

如果没有南空,她不会活到现在;如果没有棠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被人重视;如果没有慕清波的不离不弃,她也不会如此渴望温情;如果没有夜色的忠心不二,她也成就不了霸业;如果没有乘风多年的誓死追随,她也不会成长为第二个夜枭。

这么多年她失去了很多,可是凭着自身的努力和不服输的个性她也得到了很多,她曾经答应南空如果可以再活一次,她会试着重新开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经过这场浩劫,她的心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

眼神闪了又闪,眼底的挣扎终于随着心的冰释而渐渐酝开了温度。

“朕可以饶你们不死,但你们要离开云裳,离开朕可以看的到的地方!”

沉默了许久云霄才缓缓道出她心中所想,在这之前她一直都没想放过云彩,直到棠煦跳下寒潭的时候,她才明白了很多事情,仇怨并不是只有死亡才可以解决的,她做不到和云彩和平共处,现实也让她们永远没有办法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将她流放是她唯一可以接受的办法。

当她说出自己心中决断之时,她第一次感到内心无比的轻松自在,这次她终于可以放下仇恨了!再也不用为仇恨而活!

众人讶异的看着云霄,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仁慈,只是她平静的黑眸似乎真的没有了那嗜血的残暴。

慕清波没有开口求情,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明白这已经是云霄的极致,她愿意放过她们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看来她真的不一样了,因为她终于学会了宽恕别人,也学会了宽恕自己。

夜色蹙着眉,刚想反驳,但是意外看到云霄唇角微扬的浅笑,硬生生的将即将出口的异议给强压了下去。

“直到今天,朕才明白这一场战争中,没有一个人是最后的赢家,每一个人其实都是输家。”

牵扯两代人的恩恩怨怨,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和鲜血,不管是谁,都不能说自己是最后的赢家,即便是云霄,她站在了顶峰,却只觉得自己的过去是那么的千疮百孔,不堪回首,她不想下去了,不想在这样痴迷仇恨。

“你真的要放我们走?”

云彩有些讶异的望着尊贵无比的云霄,不明白她心里又有什么诡计。云霄一直与她誓不两立,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就你现在的能耐,根本不是朕的对手,你也知道从今往后再想要报仇你都没有机会了!”

云彩垂下了头颅,她说的没错,一无所有的她拿什么和云霄对抗,连她自己都是云霄手里的俎肉任由别人宰割。

“朕可以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包括彩王府里的白溪宇和你的孩子,带着他们离开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朕的面前!反之如果你想死,朕亦可以成全你!”

抛出手中的筹码,云霄知道云彩会如何选择,而且她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云彩你走吧,对你对白溪宇和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夜枭说出的话向来算数,别再和她斗下去了,不会有结果的!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溪宇和孩子想一下!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陪着你一起死吗?”慕清波开口劝解道,他明白云彩心中的恨有多深,有多痛,因为她心中的痛苦,也曾经是属于云霄的,但现在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二姐……”听到云霄和慕清波这么说,云香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拉了拉云彩的衣袖,泪汪汪的凝视着她,她不想死,如果云霄愿意给她们一条活路,为什么要拒绝呢?

“殿下,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胜负早已经有了定论,请您想想侧君和未出生的孩子吧!”王春含挫败的叹了一口气,她们努力了,却依旧失败,天意如此又能怨的了谁。看看云霄身边高手如云,再看看云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一统天下的王者风范,如今的她们又如何匹敌?

“你愿意放我们所有人离开?”想到白溪宇和孩子,看看身边受到牵连的人,云彩的心有些动摇了。

云霄扫视了众人一眼,将目光停留在了谷映尘的身上,而他却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去。

云彩见状深恐她不会放过映尘,急急道,“如果你愿意放过我们所有人,我可以答应你永远离开云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云彩,你我的仇恨也到此为止,否则你就将我们都处死吧!”

云霄望着谷映尘半晌,见他也不说话,虽然他已经是她亲封的侧君了,又有了夫妻之实,理因留下,但是他的心里应该只有云彩,只想随着她一起离开吧,勉强的不会有幸福,连仇恨都能放下了,何况是他?

她终于点了点头,将目光从古映尘的身上挪开,恢复了一往如昔的平静,“朕答应你!只要你们离开,一辈子甘于平凡,朕永远都不会下令诛杀你们!”

古映尘抬头望去,云霄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甚至一丝一毫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酸楚,那酸楚越来越浓,如果水晕一般在他的心里漫延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并不想离开,只是在云霄和云彩之间他似乎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便这个选择现在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

“乘风,送她们离开!”

“尊主,您真的就这样放她们走?”夜色不解的望着云霄,不明白尊主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心软了。

“夜色,这是朕的命令,你想违抗吗?”

“夜色不敢!”纵然不甘心,可是夜色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因为他看到云霄看云彩的眼神已经真的没有了过去的恨意,只是平静如水,如同陌路。

乘风亲自送她们离开,没有人阻止。

云彩等人相互扶持着,渐渐离夜宫越来越远,看到外头清明的天空,仿佛有了再世为人的轻快。

“乘风,对不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一直犹犹豫豫了很久,云香才挪到乘风的身旁,委屈而内疚的望着这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乘风一袭黑色长衫,冷峻如昔,看着云香淡淡的回道,“过去了就别再提了,五殿下,一路保重!乘风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乘风,我们可能以后都不能再见面了,你……会不会忘了我?”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云香知道自己和乘风不会有结果,可是她希望乘风能记得她,就算没有爱,她也希望乘风一辈子都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很爱很爱他。

看着云香不舍而依恋的目光,乘风抱拳作揖,“一路珍重!”

说完就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云香失望的泪眼,既然不会喜欢她,他们就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云霄静静地倚在窗边仰望着明月,她让乘风送走了云彩等人,心,竟然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平静。

原来心中没有了恨,她也能如此轻松自在的活着,捏了捏手中握着的奏章,那是她征战在外的大军送来的军情。

这也让云霄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事实,统一天下是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大业,然而她也不得不对棠煦食言了。

岩咫国虽然是一方小国,却也连接着西北诸侯国的要塞。不论时隔多久,总有一天,她也会将岩咫国的土地划入自己的名下。

然棠煦为了她至今还躺在床上,她不忍心现在下手。可是她必须在棠煦和大业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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