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住下来陪陪你……”她神色怯怯的道。
“不行!”宇文璨毫不留情的道:“你一个女儿家不经父母同意留宿我这不方便。”
谷婷菱嘟嘴,“但是……”
“乖,听话!”宇文璨无庸置疑的一语定乾坤。
谷婷菱心有不甘,但宇文璨的目光很严厉,她不得不点头。
看着眼前不知为何再度看着门口陷入沉思的宇文璨谷婷菱心里莫名的很酸楚,他以往有过三任妃子但是每一任她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她都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她们。
但是这一任妃子她担心了,她不是以往那种她可以视如尘土的庸脂俗粉,相反,她清丽优雅,大方自如,还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那样的女子就像是一颗染尘的旷世明珠,总有一天它都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荣骅筝是么?谷婷菱脑里已经忘不掉她璀璨的一笑,突地,她想到了什么,之前璨哥哥叫她荣骅筝?!荣府的二小姐不是叫荣骅玫么?
至于荣骅筝方面,她走得气定神闲,气定神闲得夏侯过觉得不可思议。别说是天家的宫闱之争如何硝烟弥漫,就是贵族人家府里侧室、妾侍的斗争也是头破血流的,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平静?凭她的敏锐不可能不发现谷郡主对王爷有意吧,难道她就不担心郡主会后来居上,自己成为下堂妇,特别是在被降为妾之后。
想了想,夏侯过忍不住道:“夫人,其实郡主她和王爷没什么的……”
荣骅筝觉得好笑,她不明白夏侯过到底在担心什么,宇文璨和刚才那个郡主有什么那又如何,对她来说他们不过是她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而已,还不至于能伤了她的心。
不在意的摆摆手,“夏管事放心,我没事。”话毕,她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对了,刚才那郡主是什么身份?”
夏侯过见荣骅筝脸上果真没有一丝难过,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叹气之余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谷婷菱,太后外孙女,郡主……身荣骅筝嘴巴里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词,心里琢磨的是……像她这种样美,家世好,眼高于顶的女子喜欢的不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王子么,怎么会看上一个残暴,残废的宇文璨?
边走边想之际两人已经走出了王府的门口,视野也一下子广阔起来荣。看着眼前辽阔的天宇骅筝一时间竟然有种久违的感觉,眼前飘飘扬扬的洒下来的雪花让她想起以往在冰川特训的日子,她感觉很是亲切。看来她还是适合大无畏的生活啊,荣骅筝情不自禁的面朝天空张开手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勾起唇浓浓了笑了。
自由,辽阔,真好啊。
“夫人,可是冷了?”
夏侯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荣骅筝此刻的表情,满足,惬意,享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不为物质露出这样淳美的表情,感觉有点奇特。
“还好。”兴许是心情不错,荣骅筝睁开眼睛回头给他一笑,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室外不比室内,夫人还是披上披肩吧。”夏侯过坚持让人拿来一件毛绒绒的,看起来暖和非常的披肩递给荣骅筝。
荣骅筝接过夏侯过手上雪白柔软的披肩,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后边朝马车边走去边说:“走吧,时候不早了。”
“是。”夏侯过颔首点头,待荣骅筝上了马车坐好他才翻身上马,轻喝一声,然后整个队伍都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大概半个时辰,期间荣骅筝撩开马车窗帘看到过最繁荣的市场,看到最红火的楼市勾阑,还有最宏伟的府邸。除此之外,路边有很多东西荣骅筝看着也挺感兴趣的,精美的绣花鞋,惟妙惟肖的冰雕小人,各路小吃,街边卖艺,看得她
目不转睛,心驰神往,即使了这样探着脑袋看了半个时辰没觉得累的,反而在马车转入宽阔的巷子,最后在了一方高挺的宅子时感到了失落。
“夫人,到了。”车停了,车帘随之被掀开,夏侯过的声音随之而至。
“嗯。”荣骅筝朝他点点头,弯着身子步出马车。下了马车,映入眼睑的首先是一堵高大雄伟的高墙,然后是朱红色大气的大门,大门上方是一方气势磅礴的牌匾,牌匾上赫然写着恭亲王府四个大字。
“这字不错。”好歹是练过十几年书法的人,上面气势磅礴,苍劲有力又不乏俊雅清朗的字荣骅筝不禁说了一句。
谁知夏侯过却是满脸自豪,“是啊,这是我们王爷的亲笔,当年就连皇上见了也连声赞叹的呢!”
“哦?王爷?”这下荣骅筝是真的惊奇了,忍不住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字体,想起宇文璨刚才隐忍的表情还有那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庞,脑子突然闪过人如其字四个字。
见荣骅筝好奇夏侯过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是啊,若要论什么诗画才情王爷不是最出色的,但是王爷的那一手字确实是人人见之都为之惊叹,包括出色如恭亲王。他第一次看到王爷的字就惊为
天人,四年前希晏世子满月王爷前来祝贺,恭亲王想起自己王府的牌匾已经旧了,就忍不住请求王爷当场为他写一幅重新挂上去。”
“王爷和恭亲王的关系很好?”
夏侯过这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沉一口气,答得沉稳,“恭亲王一直很欣赏王爷。”
“哦。”荣骅筝点点头,眼里闪过深思。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说话,让人上前拍门。门一下就打开了,
开门的人看到是夏侯过的时候瞬间就客气起来了,“原来是夏管事来了,请!”
夏管事点点头,他让出一个身对那人道:“刘管家,这是我们王妃。”夏侯过这个时候选择了说王妃,因为荣骅筝被降为妾的事宇文璨刚才还当着郡主的面叫她‘爱妃’再加上王爷并没有打算公诸于众所以他还是选择谨慎处理。
那管家一惊,他想不到会有主人亲自前来,所以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奴才见过王妃。”
荣骅筝对王妃这个词颇为敏感,她瞥一眼面无表情的夏侯过,眼睛扫了零落的院子一圈才淡淡的道:“不必多礼,府里怎么需要管家开门,其他人……”
刘管家摇头叹了一口气,“那群人,前几天都散了。”
荣骅筝皱眉,所谓树倒鸟散不过是这样了。“给了遣散费了么?”
这个问题让夏侯过和刘管家都愣了一下,刘管家见过世面的,叹息道:“我们王爷生前乐善好施,简朴明廉,本身就没什么家底,再加上他常年在外圣上赏的赐的也少了,而且王妃不懂善财出手也大方,长年累月府里早空了,那些人拿不到遣散费就抱了府里一些宝贝走了。”
荣骅筝认真的听着,深深的看一眼刘管家,理解的点点头,“罢了,带我去看看希晏世子吧。”
“是,世子正在正厅里候着呢。”话罢,带头领着一行人往里走。
恭亲王府很大,一行人走了片刻才兜兜转转的达到正厅,荣骅筝抬步进入厅子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身上穿了很多的衣服,臃肿的像一只小熊似的小男孩正乖巧的坐在一个小小的凳子上面。
小男孩在看到人出现时低下了脑袋,静静的拨弄着自己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
孩子安静异常的样子刘管家眼底划过一抹哀伤,他客客气气的让开身子让荣骅筝上前,再靠近小男孩,怜惜的道:“世子,这是二殿下府上的王妃,也将是你的母妃。” 听到母妃二字的时候小男孩的小脸蛋蓦地闪过失落,眼睛当下就红了一圈,一颗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这一幕荣骅筝看在眼里,想起了前世曾经的自己,眼睛闪过一抹复杂,视线就定在小男孩身上。
夏侯过想起荣骅筝在王府时狂傲张扬的样子,心思荣骅筝定然不是一个心细如发,懂得照顾小孩子,喜欢小孩子的人。他动动嘴巴想让刘管家收拾东西就待人走,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声就听到荣骅筝道:“刘管家,王府上就没有厚一些的衣物了么?”
刘管家一愣,不明所以。
荣骅筝皱眉,“你没看到么,希宴世子冷得嘴唇都青了。”
刘管家赶紧看一眼希晏世子,见过真如荣骅筝所说,心蓦地一酸,“之前王妃在世时会亲自为世子添置冬季新衣物根本不用奴才们费心,只是王妃走得急,那时候天气还没冷……”
荣骅筝心一软,打断他带哭音的叙述,“罢了罢了,说来说去就是现在是没有厚的衣物,你们做小的怎么照顾小孩的?”
刘管家气息一弱,“是奴才的过失。”
荣骅筝心里有点生气,转眼看向还是低着头的小孩子,他的小嘴唇那一抹紫青色让她心一下揪住了。叹一口气,她迈开步子上前靠近小男孩,然后弯腰将自己脖子上的围裘解下来围在小孩的脖子上,再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罩着的披肩把他包起来。摸摸他的凉冰冰的小脸蛋,轻声问:“暖一点了么?”
小男孩这才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在荣骅筝身上,看她温柔的看着自己大眼的防备褪去不少。
荣骅筝勾唇一笑,鼓励的道:“希宴是吧,我是荣骅筝哦,如果你不喜欢叫我母妃可以叫我筝姐姐。”
小男孩只觉得脸上和身上都很暖,耳朵被白雪雪的绒毛摩挲着,柔软而舒服,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