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气死我了!”荣骅筝看着破了一个洞的窗纸和早已经嵌入木桌上的暗器,一巴掌拍在翻到的椅子上。
“王妃?你怎么了?”外面的小翠和灵儿两人听到椅子掉地和荣骅筝的骂声赶忙推门而进,看到荣骅筝一身大红衣的坐在地上心头一乐,但还是仔细的将荣骅筝扶起来。
荣骅筝心头气未消自然不让别人碰她,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迁怒别人。眼角瞥到两个丫鬟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心头更是冷哼一声,NND这世道还真的够黑的,自己不但刚进门就被落了个下马威现在连两个黄毛丫头都想欺到她头上?丫的,她荣骅筝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你们刚才一直站在外面?”
两丫鬟头颅低垂一下,乖巧的道:“是,王妃睡前吩咐要奴婢们守门奴婢们不敢怠慢。”
“哦?是么?”荣骅筝眉眼半挑,如果是她上辈子的同伴看到荣骅筝这个动作肯定当下心头发寒巴巴的先走微妙,但是眼前这两个丫头却不明白,心头仍在发笑敷衍,“是的,还请王妃明察。”
“但是本王妃起床来至今也有好一回了,方才起床的时候有唤人前来伺候的。”荣骅筝话说得很淡,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说得轻飘飘的的,“但是三呼五唤却没个人应呢。”
两人都听出了荣骅筝的弦外之音心头均是一颤,她们想着今天是二殿下大喜之日吃喝定当不少就在荣骅筝睡下之后到厨房后方和人逍遥玩乐了一个多时辰,这刚回到走廊听到响声才推门进来的。
荣骅筝悄然勾唇,“是不是本王妃刚才声儿太细你们听不着?”
两人想不到荣骅筝会给台阶她们走,心头一喜忙声应是。
荣骅筝不急着发难,嘴边噙着笑优哉游哉的在地上坐了一下就想不假他人之手自己起来,谁料她刚要站起就被新房的门口赫然多出的两道人影闪了眼睛,才刚站起来就再度坐了回地上。
诶!这还真有够倒霉的。荣骅筝没怕出糗,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糗事,有的只是心态。她只觉那两人来的不是时候,影响她心情了。
而那两个人――一个是神色恭敬淡漠的夏侯过,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的宇文璨。
宇文璨的出现让荣骅筝暗暗的挑了一下眉,他一身深沉的袍子让她想起了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
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过是嫁来这第一天竟然就有人想要她的命?
瞄一眼还嵌在桌子上的暗器,那是一只回旋镖,不小的一个圈,但是速度能够那么快已经很不错了。不错啊,是挺不错的,刚才暗杀那人是真的招招想拿人命儿的呢!
这个是新房,来人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她还是宇文璨?为什么她刚应付完宇文璨就出现了?
这么想着,荣骅筝不着痕迹的以余光瞥向宇文璨,不知道他是特意过来还是随意走一趟的但显然他没有进来的打算,一双锐利的眸子仅仅是盯着坐在地上的荣骅筝。
夏侯过一双沉静的眸子悄然无声的扫一眼新房,赫然发现桌子上格格不入的飞镖,眼底那一抹幽深更沉了。
“王妃,小翠和灵儿说你有事找属下,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没有多大的事。”荣骅筝深吸一口气,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但没有成功,一双眼睛却却没有离开过门边一身寒气的宇文璨,脑子快速的转动着。
夏侯过看着她的动作颇为不解,颔首抱拳而道:“王妃,冬夜天气寒湿,坐在地上恐怕对身子不好。”
荣骅筝也不想一直坐在这,只是她刚才那么一旋崴到脚了,有点难受。
男女授受不亲夏侯过不好亲自动手扶荣骅筝起来,微微撇头朝那两个自宇文璨出现就一直早已吓坏的两个丫头轻喝道:“你们俩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些扶王妃起来?!”
“是是是!”两丫头也不敢造次,扶着荣骅筝在一旁坐好就跪下以表忠心。
荣骅筝淡淡的瞥两人一眼,没有表态。
“王妃可是崴到脚了,可要请大夫前来看一番?”夏侯过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睛闪过一丝什么,但是他掩饰得太快荣骅筝来不及捕捉。
“没什么大碍,无需劳师动众。”虽然刚才那一跌屁股瓣可能肿起来了,但和以往出任务受的小伤大痛相比没什么,荣骅筝看得不是很重。
“那王妃叫属下过来是……”
今天是第一天进门荣骅筝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开口说不喜房间什么什么的,她怎么也得将王府逛一圈才开口。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兜兜转转荣骅筝还是那句话,她瞄一眼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宇文璨,云淡风轻的道:“就是初来乍到不甚熟悉,心底有点慌。”
这话一出,那两个跪着的丫头差一点‘噗嗤’的笑出声来,心道莫怪她们俩瞧不起这个四品官的官家之女,这个新王妃也太不懂规矩了,心里有事儿不去和王爷聊心竟然和夏管事撺掇。
唯有宇文璨一动不动,唇瓣紧抿,眸光深邃,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侯过腰弯了一下,沉稳的说:“是属下考虑不周,王妃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罢,他自胸口摸出一个本子恭敬的呈上,“王妃,这是今天您带来的嫁妆和来自各方彩礼彩钱数目,还请王妃过目。”
荣骅筝挑眉,接过,循例似的掀开扫一眼,定在一页,说:“夏管事记得甚是仔细,没什么不妥。”罢了,唇瓣一翘,阖上本子递给夏侯过。
“王妃缪赞了。”
“夏管事谦虚了。”荣骅筝嘴巴和夏侯过说着眼睛再度扫了宇文璨一眼,似笑非笑的,“二殿下,一直在门口呆着不累么?”
宇文璨依旧面无表情,眼睛动一下,然后一言不发的转动着轮椅走了。
荣骅筝一笑,大大方方的挥挥手,“夏管事,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还请前往伺候二殿下吧。”
夏侯过颔首,不庐山不显水的走了出去。
其实,关于遇暗袭的事荣骅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遇袭的是自己,而那晚为什么恰好夏侯过和宇文璨出现在新房门口,两人明明都看到了桌子上的暗器,为什么没有人问一句?
他们是早就知道会有刺客还是恰好发现刺客所以过来巡察一番,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不对!荣骅筝可以肯定宇文璨和夏侯过都发现了桌子上的暗器的,但他们为什么装作没看到,虚探口风后选择不动声色的离去?
怕打草惊蛇还是心怀暗胎?
无论是哪一样,荣骅筝都高兴不起来――他们根本就罔顾她的生死!
遇袭的事情荣骅筝思前想后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后她干脆不想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什么好怕的。
想通后她愉快的命令人搬来热水木桶,到偏房痛痛快快的洗了一趟澡,待她洗完回到正室的时候想却看到一个令她颇为意外的身影。
“二殿下?”
宇文璨手里抓着一本书在烛光下细细的看着,像是没听到声音似的一动不动。
荣骅筝也没介意,心里腹诽大人物就是爱摆谱,是人还不就是一双眼睛一个嘴巴,装什么酷啊。不过自己房间突然多出一个人荣骅筝还真是有点不爽的,她一点也不想被人观赏。
人生有很多乐事,除了制毒研制武器她最喜欢的就是洗澡后的自由时间了,披头散发,衣衫松垮,一头长发因为刚才洗澡的缘故湿了一些整个人显得尤其慵懒。她慢条斯理的靠近宇文璨,一张小脸暧昧的贴近他的,气息如兰地,“二殿下,我以为我们是不可能有什么洞房花烛夜的。”
清雅的暗香撩拨着鼻翼,宇文璨男性的喉咙一动,瞄见她一头白发一双利眸虚眯了一下,语调平稳的道:“你什么意思?”
荣骅筝秀眉一挑,佯装无辜的道:“殿下真爱说笑,女子无才便是德,妾身是个乡野之人说话可是从来没有什么深含义的。”
宇文璨的唇瓣似是翘了一下,“是么?”
“妾身之心天地可鉴。”荣骅筝这么说着顺道在他旁边坐下,体贴的道:“殿下请不必介怀,妾身知道殿下是腿脚不便并不是……性无能……殿下无需顾忌妾身感受的,还请回房休息吧,妾身经验不足还怕怠慢了殿下。”
性无能?!宇文璨的脸咻地青了一圈,一双眼睛幽深得可怕!
“女人,你这是在找死?”
“殿下要杀妾身?为什么?”荣骅筝瞳眸含水,杏目不敢置信的圆瞠,做出楚楚可怜状,嘴巴却不忘强调道:“难道妾身说错了,殿下其实是可以……行房的?”
听到这样的话没有男人是不愤怒的,宇文璨蓦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眸子迸出利光,“如果你想死现在可以试一试!”
荣骅筝眉眼一正色,也不笑了,“把你的猪蹄从我脖子上拿开。”
宇文璨一动不动,狂傲而冷然的出声,“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横陈而死就给本王乖乖的做好你的二王妃!”
“乖?怎样才是乖?”荣骅筝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视他,丝毫不把他的危险放在眼内,“我这样算乖么?”说罢,她伸出右手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筋脉一按,“二殿下,你信不信如果你再不放开我会挑了你的筋?”
“就凭你?”
“殿下可以试试!”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夏侯过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像看不到两人之间跋扈的气氛般,自顾自地恭敬而沉稳的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属下要人备了泡脚的热水,还望殿下现行泡脚再度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