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不错吧!”夏雪略略想了想,知道公子在这座别苑的人并不多,能够自由出入这座别苑的人就更少了。
东方语一拍大腿,“哎呀”大叫了一声,慌慌张张转身就往墨白的房间奔去:“这就糟了!”那厮果然是来找墨白喝酒的!
“墨白,你不能喝酒!”人未近,少女含了焦急的声音便先嚷了起来。
东方语心里着急呀,虽然墨白一直对他的病情讳谟如深,但她有眼睛有鼻子,会看会闻;她猜测墨白的病肯定与内脏有关,这些五脏六腑的疾病最忌喝酒什么辛辣刺激的东西了。
然而她还未迈进门,墨白冰冷暴怒的声音已遥遥破门而出:“不用你多事!”
又是这句!
东方语心下一凉,脚步猛地缩了回来。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心口仍旧剧烈地起伏喘息着,可见她此刻有多么愤怒。
她握着拳头,垂眉霍地转身,拖着飘浮的脚步一步步往外挪。
她以为经过这段日子相处,即使他们没达到交心的地步,但至少可以互相尊重,至少可以彼此无间地关心对方!
可现在,她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既然他一再重申不用她多管闲事,她何必自讨没趣;东方语沉下脸,将涌到眼眶的泪意逼了回去。
“胭脂,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回将军府去。”
胭脂看着她面色不豫的脸,惊讶道:“现在吗?天就快黑了,而且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不如等明天吧?”
东方语昂头望了望阴霾满眼的天空,抿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精打采地点了下头:“嗯,那就等明天吧,你今晚赶紧将东西收拾好。”
“好的,小姐。”胭脂张了张嘴,望着她泛冷的面容,将到舌尖的疑问吞了回去:“小姐,不如……奴婢去跟成大哥说一声吧。”
“成大哥?”东方语挑眉,眼神玩味地盯着胭脂,她怎么不知道胭脂何时跟那个冰冷少年如此亲近了?
胭脂忽地垂下头,羞红着脸小声道:“嗯……就是、就是白公子身边的成刚成侍卫。”
东方语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一动,轻声道:“胭脂,你该不会是对某人春心荡漾了吧?”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呢!奴婢不跟你说了,奴婢进屋收拾东西去!”胭脂跺着脚,低着头一脸羞色小跑着进入屋内。
东方语微微挑起眉头,沉思起来。她听说成刚脸上的疤是因为当时冲进静隐居救胭脂的时候,被烧伤留下的,那时候,昏迷的胭脂忽然惊醒,眼看就要被一根横木砸到后腰,是成刚当时眼疾手快转了身,硬以自已的身体为胭脂挡住了那一根横木……
后来,她开了方子,成刚一直不肯用;她便命胭脂坚持煎了药送去给成刚……难道胭脂那丫头对那根冰棍一样的少年日久生情了?
心情烦燥中,东方语整夜都在辗转反侧;而墨白与那个洁癖男似乎整夜都在喝酒。
天亮后,东方语随便扒了几口东西,便让胭脂与罗妈妈一起离开。
“语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还未走出门口,夏雪已风风火火奔了进来,脸上表情焦灼而急燥,看得东方语心下一愣。
“夏雪,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们要回将军府了。”东方语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向她致谢。
夏雪皱着眉,两臂一伸,拦在东方语面前,焦急道:“语姑娘,你现在可不能走呀,公子他、他刚刚吐血,昏迷了。”
东方语停住脚步,沉下脸:“他昨晚整夜都在喝酒?”
夏雪无奈地点了点头:“嗯,一直喝到天亮。”
“那个可恶的家伙呢?”东方语皱眉,银牙暗咬。在心里早将那只公孔雀的毛一根根拔了下来。
“昱公子喝醉了,现在人事不醒。”夏雪叹了口气,拉了拉东方语衣袖,眼含乞求:“语姑娘,你快去看看公子吧。”
东方语冷着脸,随即跟夏雪一道往回走。
当她看到那张妖魅的脸如纸般苍白,合着双眼,安静地躺在榻上,她的心忽然没来由的狠狠被刺痛了一下;望见地上还有斑斑点点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带着暗淤的红,东方语差点将眉心都拧打结了。
她三并并作两步,迅速从门口穿过直入屋内,然而,在她三指搭上墨白腕脉,还未按下去正式切病的时候,那张妖魅面容下长睫瞌合的眼帘却倏地睁开,低低哑哑的声音中冰冷而恼怒吼出:“不用你多事,你出去!”
东方语吓了大跳,皱着眉怔了一下,随即红着眼睛冲墨白大声道:“出去就出去;反正痛的是你,吐血的也是你,你自己都不紧张,我担心个什么劲!”
说着,不用墨白动手,她自己忿忿甩开手指,腾一下转过身去,掩面便要往外奔;却同时与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撞了满怀;后面成刚冷着一张万年表情不变的脸走进来,眼疾手快扶了那大夫一把:“苏御医,你没事吧?”
“哦,老夫还好、还好。”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世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正红着双眼掩着脸,泪水盈盈欲坠的东方语听闻这句话,脚下停了停,脑中却轰一声,有个声音在回响,墨白他是世子?他不叫墨白……哦,他不是不叫墨白,他的全名应该是风墨白,难怪当天他自我介绍时只说他叫墨白!
东方语愣了愣,回头望望那姓苏的御医已经专注地替风墨白把脉,心下五味杂陈,心一横,撒开脚丫往外便冲。
“小姐……”胭脂抬头望望天空正中的太阳,小心翼翼道:“当奴婢求求你了,你还是先歇歇吧,就算停下来喝杯水也好,你已经在这铡草药铡了一上午了。”小姐铡着草药不累,她看着都累。
胭脂默默叹了口气,第N次端着杯子在东方语跟前走来走去。她知道小姐是因为白公子昏迷不醒心里难受,而这白公子也是怪人一个,明知道小姐医术了得,却偏不肯让小姐医治,弄得小姐烦燥不安,只好拿草药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