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根手指对着别人!三根手指对着自己的二货!
“大叔,你是让小语用这根手指来搭桥吗?”笑意晏晏的面孔,娇柔纯真的声音,清澈无辜的眼神。风情怔了怔,指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东方语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正使劲将他的手指往上扳,差点就扳断了。
“东方语,你找死!”风情蓦地眯起双眼,用力一甩便挣开东方语一双手,在他一声怒喝中,空气随即凝滞。
与此同时,东方语突然感觉脖子如浸冰水,冰凉的气息像一道坚韧的绳勒紧她的肌肤。她垂下眉梢,掩去眼底隐隐寒光,袖里的拳头无声紧了紧。
她微微垂下眼角瞟了眼肩膀,继而扬起白痴般的笑脸,声音清脆而娇柔:“大叔一定是想帮小语捉住肩上的毛毛虫,大叔,你真好……”她说着,右手状似随意的在空中挥了挥。之后,东方语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珠,她的笑容更甜了,眼神也更明亮更清澈了。
当然,面容紧绷青筋隐隐的大叔风情殿下,此刻绝对意识不到她小手那么随意晃一晃,会令他全身发痒足足半个月出不了门!
风情眸光往她瘦削的肩扫了扫,真的有一条虫子在那;再对上她明亮清澈的眸子,距她脖子仅剩半寸的手突然便掐不下去,就连心里的怒气也奇异淡了几分。
怔了怔,凶狠的目光渐渐隐了下去,风情突然勾起嘴角无声笑了笑;东方语瞄见他隐现的笑意,心下翻了翻白眼,这狗屁皇子这会露出这种自嘲式笑容,他终于发觉警告一个傻子是件很傻的事,但,不嫌太迟么!
风情觉得此刻自己更像傻子,放下手便要转身离去;旁边一直表情阴鸷的东方贤心有不甘,眼看只差一步,风情就将那个傻子解决掉了,他心下大叹可惜,脚下立即踏前两步,正要开口说话,再度鼓动风情。
东方语无声冷笑一声,仿佛不经意瞥见东方贤凶神恶煞的脸一样,双手乱挥乱舞间,将一株叶子十分特别的草挥到了东方贤脸上,同时露出害怕的神情,畏畏缩缩地垂下头,指着东方贤,咬着下唇,声音发颤惊恐尖叫:“啊,黑面鬼来了,妈妈……妈妈快来救我,我怕我怕……黑面鬼!”
“你……”东方贤心中含恨牙根暗咬,跨前一步,绷着脸就要开骂,却突然打起响亮的喷嚏,一个接一个,连间歇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只能看着东方语畏畏缩缩躲在罗妈妈身后,又指着他鬼吼鬼叫,他连半个反驳的词都没法说出口。
风情见状,眉头拧得老高,本还想警告东方语两句,但看她极度害怕的神情,便也作罢,掸了掸衣摆,确保衣衫柔顺服帖得一丝不苟,才拉着东方贤转身离去。
在静隐居早看不见东方贤背影,但他打喷嚏的声音还远远传来,东方语听着这声音便笑得乐不可支,胭脂见她笑得眼泪闪闪,连腰都直不起来,眼神很是莫名其妙。
送走风情,东方舞迫不及待差人将东方贤请到她的绮香苑来:“哥,怎么样?那个傻子……完了吗?”
“唉!”东方贤皱眉低低叹了声,摇着头,神情惋惜:“功亏一篑啊!”
东方舞使劲扯着随手从花瓶里拿过来的牡丹花,恨恨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忽然怜香惜玉,可怜起那傻子来了?”
东方贤又打了一个喷嚏,不得不揉着鼻子,阴恻恻道:“妹妹放心,既然我可以让她出一次意外,当然也能让她第二次出意外。”今天他带风情去见那个傻子,本就做了两手准备,风情一时愤怒掐死了东方语最好,这事虽不成。
但却让他证实了另一件事,东方舞那天突然跪地,他了解之后便怀疑有人在暗中保护那个傻子,但今天风情出手,却没有人阻止,只能说明那个隐在暗处的高手并不是时刻都在,至少今天不在,只要那人不在,就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哥打算怎么做?”玉面如花的少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完全流露着与她上好容颜不搭的狰狞阴狠。
“这个你甭管,你只要将伤养好,好好抓牢五殿下的心。”东方贤喷嚏声仍在继续,说这话时,他的神情越发狠毒,那狰狞表情比东方舞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很静很黑,几乎所有人在这样的深夜里,都已好梦正酣,但总有些心怀鬼胎的人选择在这样的黑夜做些祸害人的勾当。
“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点上。”黑暗中有几条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悄悄掩近静隐居。阴冷如蛇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一声令下,身后立刻有两人分别伏低身子摸近窗下。
猫着腰躲在窗下的人影警剔地张望了一下,然后往纸糊的窗户上挖了个小洞,再缓缓伸进一支细长的管子,他嘴巴一鼓一合间,管子另一头便冒出袅袅白烟。
房里的人儿睡得很熟,对空气中淡若无味的白烟似乎一无所觉,睡梦中大概觉得有些异样,便皱着眉头翻了身,继续睡去。
那人见状,兴奋地朝稍远处隐在树下面容阴柔的黑影挥了挥手。
那道阴冷的声音再度低低响起:“你们两个,随我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他吩咐完毕,快步潜入房中,望着被褥下起伏的侧影,嘴角泛起幽森冰冷的狞笑,几乎三两步便窜到了床沿,在黑暗中盯着那一张满是红斑的脸,没一分迟疑,抽起了枕头,两手分执着枕头便使劲往那张令他恶心的脸按下去,他心下漫过残酷的快感,只要这个动作持续一会,他以后就再不用看见这张丑陋不堪的脸。
此时,院外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公子,你怎么来了?”
“路过。”
玄衣少突然听到有人撬动门栓的声音,他立时心下一紧,顾不上细想,立刻便抢在白衣男子前面飞身从树上掠进院子,心里兀自庆幸:虽然公子武功比他好,幸而他的轻功还不赖,无论如何,他万不能再让公子妄用内力了。
催魂的时刻,冰冷的剑冰冷的气息,令房内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东方贤不敢再动,他僵硬地保持着两手按枕头的姿势,连根指头都不敢动一动,他身后冰冷的剑此刻抵正后心,他相信只要他一动,剑立刻就会毫不犹豫穿透他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