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队伍到达楚国都城后,费无忌对前来送行的公子浦说:“楚国的结婚礼仪同别国不一样。新娘要先进宫见见舅姑,然后才可以成婚。”公子浦答应了。于是,费无忌命人把孟嬴和陪嫁侍女都送进宫,然后把孟嬴扮作陪嫁侍女,而侍女扮作孟嬴。然后叫世子建把齐女迎回东宫成亲。此事做得鬼神难知,满朝文武及世子都不知其中有诈。
楚平王怕世子知道其中阴谋,便禁止世子进宫,朝夕与秦女在后宫饮酒作乐,不理朝政。费无忌也怕世子知道,于是劝楚平王让世子镇守城父,说:“秦女之事,时间一长就会泄漏出去的。如果把世子赶远一点,岂不是两全之美。”楚平王答应了,便命世子建出守城父。楚平王手下有一个叫伍奢的正直的大臣,知道费无忌是个阴险小人,便想向楚平王进谏,要他远离费无忌。不料,费无忌却先知道此事,便对楚平王进言,要楚平王派伍奢去城父辅佐世子。这样,伍奢也被赶走了。
世子去了城父后,楚平王立即立孟嬴为夫人,而将原配夫人蔡姬赶到了郧城。直到此时,世子这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被父王换了,但却无可奈何。
过了一年,孟嬴生了一个儿子,楚平王爱如珍宝,便取名为轸。后来,孟嬴从宫女那里探听到齐女嫁给世子建的事,不禁黯然泪下,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楚平王觉察出孟嬴的心思,便百般抚慰,许下诺言要立轸为世子。
费无忌总觉得世子建是个祸患,生怕他以后继位为王,要加害于自己,又趁机在楚平王面前诬陷世子建,说:“听说世子与伍奢有谋反之心,暗中派人买通齐、晋两国,让他们帮助他起兵谋反。”
可楚平王不相信。费无忌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他说:“世子是因秦女的原因,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他们在城父练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王您要是不信,那就让我先辞职吧,逃到别国去,以免日后被杀。”
这句话正好戳在了楚平王的痛处上,而且他本来就想废掉世子建而立轸为世子,此时又被费无忌说得心动,不信也得信了。于是他便想马上传令废掉世子建。这时,费无忌又奏道:“太师伍奢是主要的谋划者。大王不如先把伍奢召来,再出兵袭击世子,这样才可以顺利地除掉您的祸患。”
楚平王同意了他的计策,使命人召伍奢。伍奢来了,楚平王问他:“世子有谋反之心,你可知道?”
伍奢素来刚直不阿、直言快语,便说:“大王您纳子妃已经有点过头了!现在又听小人谗言,怀疑自己的亲生骨肉,您于心何忍?”楚平王顿时感到惭愧,羞怒之下,命人把伍奢关了起来。
费无忌知道伍奢被囚,又奏道:“伍奢骂您纳子妃,他的怨恨已经表现得很露骨了。世子要知道伍奢被囚,怎会不动兵呢?”
楚平王说:“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想派人去杀世子,只是不知道派谁去合适。”
费无忌回答道:“要是派别人去,世子一定会奋起反抗,不如悄悄告诉司马奋扬,派他去杀世子。”楚平王便听从了他的建议,派人去告诉奋扬:“杀世子,有赏;纵世子,当死。”
奋扬得令后,立刻派心腹之人通报世子,让他赶快逃走保命,刻不容缓。世子建大惊,当时,齐女已生子名胜,世子建便携带妻子儿子连夜逃到宋国去了。
奋扬知道世子已经逃走了,便命人将自己绑起来,押到楚平王面前说:“世子已经逃走了。”
楚平王大怒,说:“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告诉给世子?”
奋扬说:“这件事的确是我派人通报世子的,因为大王您曾对我说:‘侍奉世子就像侍奉寡人一样。’我一直谨尊这句话,不敢有二心,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后来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罪,但后悔时已经太晚了。”
楚平王问:“你既然敢偷偷放走世子,难道不怕死吗?”
奋扬说:“本来就没有执行大王的命令,倘若还怕死不敢来的话,那岂不是又犯一罪吗?而且世子本来就没有叛逆行为的,杀他是没有道理的,倘若能以我之死保全世子的性命,臣已经很满足了。”
楚平王听了,略有愧色,过了很久才说:“奋扬虽然违背王命,但忠直可嘉。”就不再治他的罪,任命他为城父司马。接着,楚平王又立秦女所生之子轸为世子,费无忌为太师。
卑鄙无耻的费无忌仍不满足,一心想置伍奢于死地,又让楚平王逼伍奢把他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即伍子胥)骗来,准备把他们全部杀害。幸好,伍员比较聪明,识破费无忌的阴谋,只身逃到了吴国,才保全了一条命。后来,伍员在吴国做了大将,兴兵讨伐楚国,最后捉住了费无忌,报了深仇大恨。
4不可低估小人的实力
小人会使用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时候君子不能战胜小人。从长远看,小人的得意是暂时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小人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确是他们能得逞的重要原因。他们只求目的,不计其余,所以,对他们决不可低估迁就,应时刻小心防范。
汉元帝的老师萧望之是一位儒学大师,因为他正直无私、敢于言事,所以和朝中奸臣石显等人常常有冲突,石显等人时刻都想把他置于死地而快之。
萧望之早就看不惯石显等人的所作所为,为了让汉元帝疏远石显等人,他公开上书说:“中书乃执行政务的根本所在,任人不可不慎。贤达之士任之惟恐不能胜任,又怎能任用宦官石显担任如此要职呢?我冒死进言,并不是出于私怨,而是为了国家和长治久安啊。我日日担心常此下去,国家必有变乱发生,到时悔之何及?”
萧望之一人和群奸对抗,他的亲族都惶恐不安。他们劝他说:“你这样公开指责他们,他们能不千方百计地害你吗?他们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你一个人怎能防范得了呢?你这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说实话,萧望之还真没把石显等人放在眼里,他笑笑说:“皇上对我很厚爱,而且我说的又全是实情真话,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我怎么能忍心让小人为害天下?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他们,我相信邪不压正。”
石显等人挖空心思,在多次诬陷萧望之不果后变了个招法,攻击他和周堪、刘更生结为私党,图谋独揽大权。汉元帝不信此说,石显便在旁道:“此事朝中大臣多有揭发,如若纯属诬陷,也该招至廷尉,问个明白。”
汉元帝不知道“招致廷尉”就是关进监狱,于是批准此议。后来元帝明白过来,虽马上释放了萧望之等人,却为顾及颜面,也将错就错地罢免了萧望之的前将军职位,周堪、刘更生被削职为民了。
萧望之的亲族据此又劝告萧望之道:“你无辜受此大难,皇上却还是解除了你的官职,看来只要奸人陷害,谁也难保你的平安了。”
萧望之并不灰心失望,他肯定地说:“皇上只是一时糊涂,小人也是一时得逞,我想事情绝不会就此了结。”
汉元帝后来有悔,又下诏说:“尊师重道,是国家兴旺的征兆。原前将军萧望之做我的师傅八年,竭心尽力,功劳甚大,特赐爵关内侯,食邑六百户,在宫中供职,每月初一、十五上朝,官位仅次于将军。”
这件事之后,石显等人对萧望之更是怀恨在心,一伙人便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石显首先发言:“皇上对萧望之的感情很深厚,我听说皇上还要任命他担任丞相之职,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我在皇上面前说这样不妥,可是皇上不听我的话,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石显的死党有人便说:“他的儿子萧仅上书为父申冤,我们尽可以此事为由,大做文章。只要皇上能将他再次下狱,相信以萧望之的清高刚烈,他是不肯受辱的,定会自杀而死。”
于是,石显等人上书给元帝,诬陷他指使儿子跟朝廷对抗,犯了大不敬之罪。为了让元帝接受,他们还强调说:“萧望之以陛下师傅自居,今又教子上书,归恶皇上,实该重惩。陛下若是不忍,也该将他暂关牢狱,促其反省,去其骄气。这也是为了他好,陛下的深意相信他自会体悟的。”
石显骗得元帝的御批,遂让使者去传召萧望之,他还派出宫中车骑包围了萧望之的府第,做出杀气腾腾的假相。
萧望之再遭此变,深怪汉元帝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对他彻底地绝望了,他悲愤地流泪说:“奸臣当道,皇上不听忠言,我还指望谁呢?我位至将相,年过六十,如再入牢狱,苟且偷生,当真生不如死,可鄙之至了。”
这次萧望之没有再申辩,最后他喝了毒酒,就这样含恨地离开了人世。萧望之死得实在不值,他这一死正中了那些奸佞小人的下怀,因为以后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5小人会为自己的丑行找到借口
见风使舵和变化无常,是奸诈小人能出奇制胜、转危为安的处世之道。在他们眼里,利益是第一位的,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私利,别的都不在话下,任何无耻的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小人们往往会把世道黑暗、道义不通作为自己行事的借口,常常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被逼的无奈者。在这一点上,小人们不仅有极大的欺骗性,同时,他们又可借此摆脱良心的不安,为自己的丑行找到一个自辩的理由。这是小人们无所顾忌、为所欲为的心理基础。
公元550年,北朝东魏的孝静帝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把帝位让给了时任丞相之职的高洋。从此,北齐取代了东魏。
高洋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为了斩草除根,他当上皇帝不久,又毒死了孝静帝及其三个儿子。为了掩人耳目,他每每对群臣自辩说:“我授命于天,接受帝位是迫不得已之事,无奈魏室不顺天命,屡生反叛之心,这就是自取灾祸了。不过我还是心有不忍,常为此事心痛啊。”
高洋惺惺作态,群臣只能恭请皇帝万岁了,谁也不敢把此事戳穿。
十年之后的一天,日食出现了。高洋心中惊恐,以为这是不祥之兆。他担心自己篡夺的皇位不保,于是便把他的一个亲信召来。高洋对他说:“王莽夺了汉室刘家的天下,按理说刘家气数已尽了,可为什么光武帝刘秀又能把天下夺回来呢?”
这个亲信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随口胡诌说:“我想这都怪王莽没把刘氏宗亲杀尽,否则怎会留下后患呢?”
嗜杀成性的高洋竟信以为真,他点头说:“你说得很对,怪只怪王莽太过仁慈了。看来我要行动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这不能怪我!”
高洋一声令下,东魏宗室近亲七百多人全部被杀,连婴儿也不能幸免。
这个消息传来,东魏的远房宗族也恐慌异常,他们担心杀戮最终也会降临到他们头上,一时人人自危,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元景安身为东魏远房宗亲,此时正担任县令之职。他为人阴险,自私自利,却常常做出大度慷慨的模样。此时此刻,他竟露出小人的面孔,还声泪俱下地说:“世道昏乱如此,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眼下惟有保命要紧,别的也顾不了许多了。”
众人向他求问保命之法,不想元景安却出口道:“皇上残杀我等,无非是怕我们心念先祖再生异端。如果我们脱离元氏,改姓高氏,皇上定会龙颜大悦,对我等网开一面了。此事虽说有些难为,可在此生死关头,这是最好的保命之法,纵是难为也要为之了。”
元景安的堂兄景皓,为人光明磊落,一听元景安之言,拍案而起说:“一派胡言!与其认贼作父、抛弃本宗,我宁可一死也不会这样做的!大丈夫活得安然,死得其所,这样生不如死,为人耻笑,纵是苟全性命,活又何益?”
元景安也不示弱,他狡辩说:“此乃权宜之计,保身之法,别人怎会知道我们的苦衷?你逞能愚顽,不计后果,硬充好汉,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再说,世事已变,我们不变也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思变通之计,惹来灾祸也只能是自己的事了。”
二人争吵不休,最后元景安还气极败坏地向别人诉苦说:“元景皓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妄谈高人,这不仅会害了他自己,也会害了我们大家,我要和他一刀两断,你们也别让他给骗了,自送性命。”
这件事情发生后,阴险的元景安竟把景皓的话向高洋作了报告,不但如此,他还添油加醋地说景皓意图造反,并请高洋严加惩治。高洋立即下令逮捕了景皓并把他处死,而元景安却因为告密有功,不但被高洋赐予高姓,而且还加升了官职。
有人指责元景安这件事做得卑鄙无耻,但元景安却振振有词地说:“我这叫变通,如果我不懂得变通,和景皓一样固执,我的下场也会和他一样。你们愿意说我什么就说我什么吧,反正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害。”其丑恶嘴脸暴露无遗。
6玩弄阴谋是小人惯用的伎俩
奸佞小人想为所欲为,往往先想办法封住众人之口。大家慑于他的淫威,不敢说话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赵高原本是秦廷宦官,在胡亥执政的三年间成为炙手可热、权倾朝野的核心政治人物。他的行为极大地影响了秦朝的政治走向,激化了原有的社会矛盾,把秦国推向了灭亡的绝地。
赵高出身于赵国一个贵族之家,后来家境没落,随父母流亡到秦国,因父母触犯了秦律受到严惩,他也受牵连而被处以宫刑,沦为宫奴,在秦宫里服杂役。
赵高对自己的“卑贱”地位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出人头地,改换门庭。他通晓法令狱律,凭着自己的小聪明,不久就赢得崇法尚刑的秦王政的欢心。秦王政灭掉六国,更名为“始皇帝”,赵高亦被任为“中车府令”,管理宫廷车马,同时执掌秦朝的印符玉玺,为皇帝起草诏书命令,还兼任公子胡亥的师傅,给胡亥讲授法律。为了取悦胡亥,赵高常常把宫廷机密要闻透露给胡亥,胡亥因而把赵高作为知己。
秦始皇很迷信于长生不老,为求得长生不老之术,他带着丞相李斯、赵高和幼子胡亥,进行第五次巡游。他祭祀完大禹又去寻找神仙乞求长生不老仙丹。百般折腾了好几天,仍然一无所获,就在返京路上身染重病而亡。
秦始皇临死前,嘱托赵高给远在上郡监军的大儿子扶苏写信,让扶苏赶快回咸阳来料理丧事,并继承帝位。可赵高忌恨扶苏为人正派,便串通胡亥,胁迫丞相李斯,销毁了秦始皇的遗命,伪造了一道诏书,逼使公子扶苏自杀,硬是把胡亥立为秦朝的二世皇帝,他自己则被擢升为“郎中令”,成为秦朝中央政府九卿之一,执掌宫廷门户,统率皇帝侍从,操纵了国家大权。
赵高假借二世皇帝之手,杀掉了多次大败匈奴、在北方监修长城的杰出将领蒙恬和他的兄弟蒙毅等一大批对秦朝赤胆忠心的官员,还蛊惑胡亥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姐姐等皇室宗亲好几十人,弄得“宗室震恐”,“群臣人人自危”。
李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的过程中,曾经出了很大力。秦始皇对李斯也非常信任,由客卿而升为廷尉,又由廷尉而升为宰相,成为秦朝的实权人物。可李斯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把个人的功名利禄看得十分重。他未出仕的时候,看见钻在厕所里的老鼠,吃的是粪便,还总是受到人和狗的惊扰,成天惶恐不安;而谷仓里的老鼠,吃的是粮食,住的是宽敞的库房,却不会遇到人和狗的恫吓,过得自由自在。他由此浮想联翩,大发感慨,说:“一个人有没有出息,就好像‘仓鼠’和‘厕鼠’一样,完全是由所处的社会地位决定的。”他给自己立下的政治信条为:“地位卑贱,是莫大的耻辱;政治穷困,是莫大的悲伤。”赵高像一只逐臭的苍蝇,死死抓住李斯的这个弱点。秦始皇客死沙丘,他为了利用“丞相”这块招牌,极力用功名利禄诱惑李斯,终于迫使李斯就范,上了贼船,成为他篡权阴谋活动的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