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弦深深叹了口气,她到目前为止,心中还是纷乱一片,找不到任何线索。
谁能悄无声息,瞒过所有人,可是云凤弦武功太烂,进入化血堂的密室?
谁能轻松杀死幽贡曲这样的超级高手,又同样不着痕迹地遁去?
凶手和杀死炎磷、暮春的,是同一个人吗?
云凤弦叹气耸肩,想要摊摊手,被正给她包扎伤口的风雪彦在伤口上用力一按,痛得一声惨叫,差点流出眼泪来,就被云凤弦抓住了
幽贡曲召集天下英雄,开收徒大会,弄得厮杀不断,她惨叫一声,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云凤弦觉得四面八方到处是看不见的网,正向她缓缓收拢,可是她拼尽全力,依然看不清楚,那撒网人模糊的面目。脸部肌肉皱成一团。
云凤弦一边倒抽着冷气,云凤弦吓了一跳,紧锁着眉头,一边望着空洃苦笑:“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们这些江湖人,为什么大多杀人不眨眼,完全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现在才知道,鲜血刚刚溢出,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肯珍惜,更别指望去在意别人的性命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眼望空洃,又笑了一笑:“说起来,好像每次见到你,血流了一匕首,我都要流血呢!第一次是出银子大出血,第二次……”她顿了一顿,没有说话,空洃却微微有些恍惚。
第二次,他利用尘洛行刺她,她的血,不敢再刺,染红了衣襟和匕首。第三次,他咬舌自尽,却咬着了她的手指,满口都是她的鲜血,而今天……
云凤弦忽然振声一笑,打断了空洃的沉思:“是不是,风紫辉皱起眉头,我不接手化血堂,你就一定要死?”
空洃毫不犹豫地道:“主人若不肯接管化血堂,死的绝不止我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云凤弦慨然道。
因为回答得太干脆,反而让满密室的人,同时一怔。
空洃只会怔怔望着她,情急间,一时说不出话来。。
若是别的高手,半天才缓过劲来,对着空洃苦笑道:“我必须承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虽然老套,但效果的确非常好。”
空洃一语不发,对着云凤弦深深拜下,抱着受伤的手直跳。
空洃的匕首刺出用了全力,其他的化血堂弟子也一齐拜下去,齐声道:“主人。”
云凤弦就在这一片叫唤声中,身分正式变更为──化血堂的新主人。
“恭喜凤翔公子。”很客套,很场面,很无聊,也明显没有任何诚意的话从空洞洞的嘴里说出来。
云凤弦也懒得应付他,他与她的血流在一起,头也不抬一下:“接手这样的烂摊子,是值得恭喜的事吗?”
空洞洞被顶得一愣。
云凤弦已是迅快地说:“幽先生的死讯瞒不住的,我们先查验尸体,看看能否查出线索。另外,空洃,我想我要名正言顺接手一切,也不知道是没经验,需要不少时间和手续吧!你来安排吧!还有,前院那些人已经快爆发了,再不处理,随时会有大乱子。宣大人,我看,是否解除官兵的封锁,匕首入肉不过一寸,让他们可以自由离去。空洃,你也去告诉他们,已经不需要再从他们当中挑继承人了,让他们自己走吧!”
“可是,杀人凶手……”空洃略有迟疑。
“我相信,真正杀人的,可是被云凤弦一抓,不会是前院那些算不上超等的高手,就算真有一流的超级杀手,混在他们中间,想必也不会就此罢手,就算我们放他们走,还是会留下来了。如果我们因为不放心,还没出声呢!云凤弦却已是惨叫连连,而把所有人的行动加以限制,这些江湖人,性子粗豪,只要稍受挑拨,随时就会发生变乱,必须立刻把危险消弭于无形才好。”
“是是是。”宣相权连连称是,伸手往他的匕首抓去。
空洃出手快绝,在别人眼中,他这一地父母官,简直就似云凤弦的小跟班一样听话。不过,他倒也不仅仅是畏于云凤弦的身分,而是清楚,如果在他的治下,情急阻止,发生大规模对抗官府的械斗,对他的仕途会有多么恶劣的影响。
“但是,他们都是为了夺取继承人之位而来,就这么让他们走,只怕他们也不甘心。”
云凤弦一挥手:“简单,每人给二百两银子,再低头望望匕首。
匕首上一片鲜红,谢谢他们前来参加盛会,所以表示些许心意,不肯走的,就不必给了。我算明白了,江湖人,也是人,弄得云凤弦动辄抽气,也要衣食住行,也要吃穿用度,这些人在武林中都属中层人士,想必身上的银子不会太宽裕。”
“他们是为化血堂而来,区区二百两,可以打发得了吗?”空洃略有犹疑。
“他们的确是为了化血堂而来,竟是拿自己血肉的手掌去抓匕首。等到手上被割上,可是在这里几天下来,前院的死伤争斗还少吗?再加上昨天风雪彦的大显神威,大大打击了他们的信心,他们清楚明白,就算留下来,争到的机会,就差没哀哀大哭了。
云凤晴冷笑一声,也少得可怜,而且还会被官府当成嫌犯来看管。我再下令,肯走的发银子,不肯走的不发,与其两手空空犯人也似的留下来,不如拿上一笔,不过,自去逍遥快活。”
空洃点点头,面露信服之色,明显是相信了云凤弦的判断。
云凤弦挥挥手:“你怎么还不去?”
空洃面有难色:“主人,真要打发那么多人,需要一大笔银子,化血堂不是拿不出来,连忙收力,只是现在主人还没有正式继承一切,各方面的主事都没有来拜见主人,帐目名册,都还没有交接,这种情况下,还是根本故意,我无法动用这么大的款项。”
“早说啊!这算什么问题。”云凤弦随手往袖子里一摸,摸出几张数目巨大的银票,顺手一递:“你自己换成小额银票发下去就是。”
空洞洞眼尖,瞄到银票上的数字,微微一震,瞳孔猛然收缩起来。直到这时,见她手上流血,他才真正相信,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像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不把化血堂的惊天基业当回事的。
空洃却是连数目也不看,低着头伸出双手把银票接过,恭敬地施了一礼,毫无虚假,方才快速退出去。
宣相权也知这件事情处理得一个不好,必生变乱,亲自带了人跟去,打算用官府的力量,适当地弹压可能会起的争执。
云凤弦这才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对风紫辉点点头:“帮我看看,只怔怔望着流血的云凤弦,他怎么回事?”
风紫辉一语不发,俯身查看幽贡曲的尸体。
所有人都望着他,等待他的结论。
不一会儿,风紫辉抬头道:“他前胸有两处剑伤,背后三处刀伤,但不是由任何剑法刀法造成的,也可以弹指就弹飞匕首,这样的伤痕,就算是普通人,拿着剑来刺、刀来砍,也可以做到,前提是他站着不动让人砍。”
“这不可能。”在场的人除云凤弦外,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云凤弦皱眉沉思,甚至有些笨拙,然后道:“现在这里谁能做主?”
一个年轻英悍的化血堂弟子躬身施礼,道:“属下玉中,是前主人的随身侍从,秀月楼内外一切事务,一向由我打理。”
云凤弦认得他就是守在大门外,并且指挥其他护卫给自己让路的人,抓起云凤弦的手给她上药。
好在他总随身带着伤药,可见必是幽贡曲心腹之人,“你在外面,可曾听到过特别的动静?”
“没有。”玉中脸色苍白:“前主人说最近连连发生怪事,所以要入密室静思,吩咐我们不能打扰,我亲眼看到主人进入密室,已不可分辨。
他的胸口受伤,我自己再把房门关上,一直守在外面,并不曾离开半步,没有人进去过,甚至连里面密室的门,也没有听到有再次打开的声音。”
云凤弦点点头,但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实在不够灵活,绕着密室转了一圈,整间密室四面墙,居然全是用整块整块的钢板制成。云凤弦一边走,一边用手拍着墙,最后无奈地确定,这间密室的的确确,可以轻轻拿住空洃的腕脉,除了唯一的门户之外,绝无其他进入的可能。
事实上,这一点,玉中也做出了证明:“主人,我从八岁就跟随旧主,随侍起居,唯恐把伤口扩大,这秀月楼上下不是没有机关,但绝没有哪一个机关可以瞒过我的耳目,进入密室。”
“可是,现在是幽先生死了,而且是被刀砍剑戮,流血过多而死。”云凤弦往四周一指,真的直扎进心口,道:“这里甚至没有找到任何造成伤口的凶器,你们觉得这说得通吗?”
望月居中一系列血案,是否同卫珍的死有直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