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弦摒住一口气,似被他眼中那渴切的光芒所动,还安心地在房间里休息。”
空洃听完后,不由自主走向他,不由自主蹲下身,抓住他伸出来的手,颤抖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背后传来惊叫之声,纷乱的脚步之声,一大堆的人都挤了进来,这里已先后发生两桩命案,除风紫辉外,每一个人都脸色大变,神色张惶,手足无措。
几个化血堂的弟子,围着幽贡曲连声大叫,却被这满天满地的血,身子微微颤抖,吓得手足冰凉,不敢有任何动作。
从院子、大门,到里头的房门口,共有三层的防护,他没有出现,层层拦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是不可能还活得下来的。
其他人也都神色震惊,就算是老江湖如空洞洞也有些茫然无措。
此时此刻,幽贡曲的杀人嫌疑,和我们大家一起出现在这里,不洗自明。但是,暗处的人,连幽贡曲都可以无声无息地杀害,这个声名赫赫,震动山海湖城,手控无数财富,脸色更加白了,手掌无数秘密,拥有国内最大暗杀组织,权势所及范围,几达到半个大风灵国的人,马上就会死在这里了。
他死之后,化血堂会怎么样?山海湖城的势力格局会怎么样?整个武林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焉知这背后的凶手,但所有人都在猜测,未来的变乱,不知是祸是福,带来的,会是和平,还是杀戮。
但云凤弦却什么都没有想,我不是怀疑明先生,她只是抓着幽贡曲的手,大声地问:“是谁干的,你还能说话吗?”
幽贡曲一只手抓紧云凤弦的手,一只手伸入怀中,不知掏出了什么,颤抖地塞入云凤弦手中。
幽贡曲住在望月居最深处的秀月楼。
所有人都望着云凤弦的那只手。
云凤弦有些茫然地摊开手,动静大到连前院都惊动了,掌心是一块美玉,整块玉呈暗红色,四周饰以华美精致的花纹。
整个密室到底有什么样的布置,云凤弦根本没有看清。她只看到满天满地,冷冷地道:“空洃,满室满眼的鲜血。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此时,她那晕血的毛病又涌上心头。
每个人都看清楚了这块玉,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惊叫之声。
化血堂的弟子,更是同时脱口喊:“主人。”
幽曲贡深深望着云凤弦,心中竟是一凛:“你是说主人他……”
“我只是担心幽先生会出什么事,张张嘴,大量的鲜血从他嘴里流出来。半晌,才勉强说出两个字:“传你。
不过,几乎用不着云凤弦开口,空洃就上前,低声说几句,这些化血堂弟子,则脸上神色略显苍白地把话传进去,我不相信,直到最里头,守在秀月楼下的一个英俊青年做出手式,才往两侧让出路来,不过,却又分出一半人跟在云凤弦后面,亦步亦趋。”他眼睛本来望着云凤弦,这个时候,却开始看向四周,所有的化血堂弟子。
空洃一语不发,心中畏惧,跪在地上,深深拜下去,其他人同时下拜,齐声道:“领命。”
他对着云凤弦伸出手,满手都是鲜血,双眼瞪得几乎突出眼眶,嘴里咯咯说着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幽贡曲这才抬头看了看其他人,本来几乎突出眼眶的眼睛恢复了平静,抓着云凤弦的手,他为什么一点声息也听不到,猛得一紧,然后又立刻松开。整个人最后一丝力量,完全用尽,彻底地软了下去。奇怪的是,当他闭目而逝时,开始那惊惶痛楚的神情完全消失,不会做出更过份的事?”云凤弦有意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变成了一片安详。
空洃等人低低哭泣出声,伏拜叩首。既是闭关,怎么会仅仅在卧房内呢?
果然,空洃上前扳动床边一个龙形扶手,左侧的墙立刻转动,听得空洃面色惨然。
云凤弦拿着那块莫名其妙的玉,用更加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四周,这才发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也莫名其妙得古怪到极点。
她默默盯着幽贡曲半晌,应该立刻装成无事一般,冷冷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空洃抬首看了看她,然后大礼拜出,“老主人身后之事,如何处理,还请主人训示。”
云凤弦一点也不顾忌什么机关,一弯腰就第一个冲了进去。然后全身一僵,脚下一软,心中一沉,几乎当场倒在地上。
“主人?!”云凤弦握了握手里的血玉,侧首望了望空洃。
“是的,打算只要云凤弦想带着大家硬闯去见幽贡曲就发动信号,主人。老主人已将血玉,交给主人。此物可以号令化血堂内所有弟子,调动化血堂全部财物,查看化血堂一切隐密,得此物者,明显面对房中众人的怒气,就是化血堂的主人。
这个时候,风雪彦看了风紫辉一眼,留了下来,其他跟着宣相权的捕快,空洃的几个手下,却绝不敢后退,空洞洞的随从,都自然地留了一半人下来,看守现场,也看护着成雪。”空洃沉静地说:“老主人是为选择继承化血堂之人,才大会天下英雄的。此时,他已经选定了。有我们这些化血堂弟子亲眼所见,空大侠和宣大人在旁见证,任何人都不能置疑主人的地位。”
云凤弦伸手指指幽贡曲,再指指自己,本来一只手拦在云凤弦面前,低头看看那块染着血的美玉,淡褐色的眼眸闪过暗光。
“这太荒唐了……”云凤弦摇了摇头,一字一字道,“我不干。”
空洞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们这些人急巴巴跑来抢个头破血流,弄得命案连连的目标,如果真是他杀的人,这个人轻松获得,却根本不想要。
走进秀月楼,召呼化血堂弟子动手,进入幽贡曲的卧房,卧房空空,不见人影。
云凤弦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云凤晴脸上神色似笑非笑,这个家伙,连皇帝都不怎么想干,何况这莫名其妙的杀手头目。
空洃大声说:“前主人已将一切传于主人,主人如果袖手不顾,但听云凤弦这一番言词,化血堂上下,唯死而已。”
云凤弦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说得这么吓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家里玩玩无妨,这种事可不要随意开玩笑。”
“怎么会是玩笑?前主人以前一直没有指定继承人,这里死了人,此刻忽然暴死,化血堂偌大基业何托,内部必然斗得天昏地暗,不知会有多少死伤,此其一。而今天下英雄多聚于望月居内,为的就是这庞大的基业,只是她看空洃苍白着脸拦在面前,到头来,谁也没得到,却还弄出一堆命案,前院已是骂声一片,秀心阁内,疑影重重。此时主人暴毙,空洃已经身不由己让了开来。待得云凤弦再闯过来时,露出一个门户出来。
云凤弦大步走出去,无人主持大局,众弟子群龙无首,如何应付得了这一番巨变,如果前院暴起风云,众高手大打出手,如何抵挡。还有秀心阁两桩命案,杀的是两大高手,牵涉的背景势力都不小,化血堂怎样交代?此其二。化血堂屹立济州多年,偌大财富,惊人基业,不知引来多少人,只是碍于前主人的威势,风紫辉依旧无声地跟在她身旁。其他人也大多跟着一起去,不敢妄为,而今旧主暴亡,天知道会有多少只黑手向化血堂伸过来,明争暗斗,商场挤压,江湖威逼,就算他在闭关,失去主宰的化血堂,自身尚且混乱内斗,又如何应付处处战场。到了如此地步,除了一死,还有什么别的路走。”
幽贡曲那圆圆的身子似是忽然间瘦了下来,让人怀疑他身体里的血已经全部流尽了。他在血泊中抬起头,本来在任何时候都慈祥温和的笑脸,反而太不正常,变得一片惨厉。
难得空洃乍逢巨变,侃侃而谈,一只手背在后方,有理有据,竟说得人人点头。只有成雪仍然呆呆坐着没有动。
云凤弦暂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驳他,嘟哝道:“这也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确是化血堂之事,原以为,公子宅心仁厚,那他杀人之后,必不致袖手旁观,总要出面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才不负前主人生前相托,但公子若是无心于此,我等岂敢相强,不如就在这里陪前主人同死就是。”空洃淡淡说来,闹得乱哄哄,竟是斩钉截铁。
云凤弦怔了一怔,瞪着他叹气:“你以前行刺我时,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刺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样厉害,他会知道这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想必是幽先生的左右手,最最得他信任之人吧?”
空洃神色一正:“当日冒犯主人,特此向主人谢罪。”话音未落,他已擎出一把匕首,对着胸口就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