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哪能容他接近四阿哥,一把将他的拐棍抓在手上,四阿哥道:“胤祥,放手。”胤祥愣了愣,但没有依他所说将手放开,四阿哥又说道:“你给我放手。”声音虽不严厉,但透着一股威严,胤祥呆立片刻,最终还是放了手。
四阿哥道:“老人家,朝廷早已拨下赈灾的款项了,难道没有到你们这里吗?”这时候马车的周围早已围了大群的灾民了,这些饿极了的灾民如发起狂来,可不会理会什么阿哥不阿哥的。还好四阿哥刚才阻止胤祥对那老人动手的举动使灾民稍稍安静了一下,一个中年妇人叫道:“赈灾?谁来赈过灾呀?我们在城里挨饿受冻的时候,哪有人给过我们一粒米,前几日来了好大一批官差说什么朝廷派了两个阿哥来这儿,绝不能让他们见到这副样子,就把我们赶到这儿来了,原本在城里,我们还能找个破庙睡上一个安稳觉,可是你们看这里,我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手捂着脸就放声痛苦起来,似乎把多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很多灾民都眼泪汪汪的,一时间,在这空旷的田野中充满了哀号之声,闻之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四阿哥吸了吸鼻子,道:“各位放心,现在朝廷知道了此事,自当为你们做主。”钱萱妍用手巾拭着泪,道:“这都是叔父做的孽。”四阿哥道:“我不会放过这钱知府的。”
那些灾民一听到钱知府又大吵大嚷起来,其中一人道:“这女娃是钱知府的侄女?”另一人道:“钱知府丧尽天良,这女娃也必不是个好货色,大家打死了她,也好给死去的亲友报仇。”这话一出,大家扑了上来。
四阿哥一手揽过钱萱妍,将她护在怀中,我见灾民都很激动,忙道:“快回到马车上。”灾民此时已是上来扑打的扑打、扔石块的扔石块。四阿哥护着钱萱妍先上了车,接着胤祥把我推了上去,再将青芷推了进去,自己坐在车夫的位上,飞快驾起马车。灾民毕竟没有到不要命的程度,见到马车飞快行驶还是纷纷退了开去。
胤祥哪里敢做半点停留,急速驾驶马车,直到入了城,才放缓了速度。钱萱妍一声惊呼:“四爷,您的手!”我向四阿哥的手看去,手背上有一道擦伤,像是被刚才的那些灾民用石块砸伤的,钱萱妍眼眶中饱含泪水,道:“都是我不好,才害四爷您受伤的。”四阿哥轻叹一声,道:“这如何能怨你?也是朝廷识人不明。”听四阿哥现在的口气,对钱萱妍还真有些意思呢,但这钱知府实在可恶,想到刚才的灾民我眼中又是一酸。
四阿哥道:“皇阿玛派我来查这事,我自然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的。”顿了顿,眉头稍稍皱了起来,道:“可惜现在爷手上没有证据,总不能将灾民带到皇阿玛的面前吧。”我问道:“四爷,那钱支付给您看的帐本可有问题?”四阿哥摇头道:“帐本一定是假的。”我说道:“既然他给您的是假帐本,那真帐本一定也有,何不搜了出来呢?”
四阿哥道:“他多少也是个朝廷命官,没证没据的怎么去搜?”我有些激动,道:“那刚才见到的许多灾民就不能算是证据吗?”四阿哥摇头道:“他若是想狡辩那办法多的是。”钱萱妍忽然说道:“四爷,我去将帐本偷出来?”我们都是一愣,四阿哥说道:“你知道帐本藏在哪里?”钱萱妍低下了头,道:“不知,只是她对我总不会有太深的防备之心,我做这事总是方便许多的。看到那些百姓饿肚子,我……”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四阿哥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行,这太冒险了?”钱萱妍道:“这也没什么,是我叔父造的孽,也该由我来赎的。”青芷说道:“我觉得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你叔父一定不信任你了,若被他看见你到处找东西,他一定得怀疑的。”
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叔父本来就打算把你献给四爷的,你就假意顺从,跟四爷在房中过一夜,那你再去偷的时候,就算让他发现,他也以为你是四爷的人了,不敢为难你的。”我满心期盼地等着他们的认同,哪知四爷一眼向我瞪来,道:“胡说什么?钱姑娘一个女儿家,你就这么败坏人家名声了。”
我争辩道:“我只是说让钱姑娘在你房里待一个晚上嘛,又没说让你对她做什么,是你自己想歪掉的。”四阿哥还要再训,钱萱妍说道:“四爷,我觉得格格这法子可行。”说完这句话,脸上已经可以煮鸡蛋了。
四阿哥道:“你别听她的,她一肚子坏水的。”呵呵,这次倒被他说中了,我给他们出了这主意,不只是想把钱知府这大贪官给揪出来,也有些撮合四阿哥和钱萱妍的意思,等铲除了钱知府,他们不正可以假戏真做,演一场夫妻双双把家还吗?哪知四阿哥还这么不配合,我还不是为了他嘛,看他那双眼睛一直就看着钱萱妍,肯定是读人家有意思啦,而且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那意思还不只是一点点哦。
钱萱妍深明大义,道:“四爷,我已经决定了,请您配合,我只希望这些灾民能早一日重建家园。”我忙道:“是啊,四爷,您就帮人家完成这个心愿吧。”四阿哥白了我一眼,沉吟了片刻,道:“难得钱姑娘肯大义灭亲,如果我执意不肯,那倒显得迂腐了,那这事就这么办吧。”我刚要拍手叫好,但想到了刚才那些灾民又开心不起来了。
回到园子里时总算没人发现,晚膳时,钱知府过来陪膳,看他那阿谀奉承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四阿哥和胤祥不愧是从小接受阴谋教育的皇子,对着钱知府那丑恶的嘴脸,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奈,还交谈甚欢,不知道的人还真因为大家很和睦呢!
钱萱妍陪在四阿哥身边,举壶斟酒,连连布菜,四阿哥也是一副满意的样子,开始我还想着,这两人还真能装,但仔细看四阿哥的眼神,才发现他看钱萱妍的神色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有很大一部分的真情在里面呢。
宴席结束,四阿哥道:“钱知府将你这侄女培养得真不错啊。”钱知府连连谦虚道:“是贝勒爷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四阿哥道:“听钱知府早上的语气是想让她这几日伺候爷的?”四阿哥做出了一副向下属要美人的模样。
钱知府对此自是求之不得,连连说是,并要钱萱妍留在这里伺候四阿哥,钱萱妍羞羞搭搭地答应下来了。胤祥笑看着他四哥,四阿哥乘着钱知府不注意,狠狠瞪他一眼。
晚间,钱萱妍就进了四阿哥的房中,我附到胤祥耳边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假戏真做啊?”胤祥指了指我的脑袋,道:“你那小脑瓜子真脏,四哥可不是那种人。”我撇嘴道:“我不相信。”贼贼一笑,道:“胤祥,我们躲到门口看看,好不好?”胤祥道:“你不怕?”我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在外头,还怕四爷罚我不成?”胤祥呵呵一笑,道:“不瞒你说,其实爷也想看得紧,不知道四哥面对着心上人能不能如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原来这小子也早就打了这主意呢。
我们悄悄潜伏到四阿哥房间的门前,一个人凑一只眼往里面看去,两人面对面坐在桌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四阿哥才开口道:“你在这里过得不好吗?”这句话就如果打开了个水坝,两人谈话如流水般多了起来,四阿哥对钱萱妍的身世深表同情,又讲起了他自小的经历,讲了孝懿皇后对他的好。
以往还真看不出来,原来四阿哥真是个话匣子,这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累了一整天,先是跟官差打斗,再是去察访灾民,我现在已经很困了,眼皮耷拉着就想睡觉了。
突然胤祥拉了拉我,用手指了指里面,我凑眼看去,哈哈,四阿哥和钱萱妍已经从面对面坐变成了并排坐了,两人发展得还真快,接下来是不是该做些啥事情了呀?钱萱妍大概是怕四阿哥说得口渴,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四阿哥喝了水又开始滔滔不绝了,原本打算看好戏的我,希望再次落空了。
躲在这儿一会儿腿就麻了,我踢踢腿拉拉胤祥示意没什么可看了,还是走吧,胤祥却很有兴致还在看着,忽地他脸色泛红起来,我心里奇怪,忙去看,就见四阿哥的嘴已经紧紧地贴在钱萱妍的唇上了,限制级的节目开始上映了,胤祥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抓得生疼,狠狠一推他,哪想他躲了这么久腿也麻了,这一推将他推得跌了开去,将四阿哥的房门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