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生辰那日,胤祥果然将青芷带来了,我拉着青芷自到一旁说悄悄话去,胤祥见我们亲密,心中也是高兴,也没有阻挠我们,只是笑笑,自同兄弟们饮酒去了。
我悄声对青芷道:“今天李卫是负责门口迎客的,你进来的时候想必也看见了,我方才已经塞了张字条给他,让他酒过三巡时候在海棠院的门口,酒到一半,你就说饮了些酒身子不爽,就由我带着你去海棠院休息,到时候你们就在海棠院中见面吧。”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海棠院是以前我居住的地方,现在还空着,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青芷点点头,满脸感激,道:“鱼宁,谢谢你。”我笑说道:“不用啦,不过只此一次哦,下次我可不跟着你干这种事了。”青芷也是一笑,道:“那是自然,等妹妹做了十三爷的嫡福晋当然要整肃家规啦。”我起身就想呵她痒,可一想,她现在是十三侧福晋了,我呵她痒那不就成以下犯上了吗?还是算了吧,坐下冲她吐吐舌头。
依着计划,酒过中旬,青芷就假装头晕,和四福晋说想出去走走,四福晋刚想叫侍女伺候着,我就主动上前,道:“四福晋,我以往在府上住过的,就由我陪着十三侧福晋吧。”四福晋想了想,道:“好。”又关切地对青芷道:“弟妹若有什么不舒服,可要及早说出来呀。”青芷客气地回应着,迫不及待地跟随我出来。
一路很顺利地摸到海棠院,现在这院落里没人住,院子里也没有点灯,我在心里偷偷地想:“这不正是个偷会的合适地点吗?”
“鱼宁格格。”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正是李卫。我双手敲击两下,李卫从暗处出来,只看我一眼,就把目光锁定在青芷身上,两人四目相投,一时相顾无语,我看他们含情脉脉的样子,心中真为他们着急,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院里说说话,时间不多呀。”两人这才醒悟过来,快步走进院中。
我心中感叹,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人会变笨,还真是这样呢。我站在海棠员门口,东张西望给他们望风,这事如果让旁人发现了,不但青芷李卫性命不保,连胤祥的名声都要破坏掉了,皇家是最容不得这样的丑事的。
秋风阵阵,寒意袭来,我缩了缩脖子,真倒霉,他们两人在里面谈情,我却在里面受冻。
突然里面“哇”的一声,是青芷,我心道:“他们不会是在里面哈咻哈咻吧,那可真成了青芷红杏出墙了。”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李卫已经低声对着外面叫道:“鱼宁格格,您快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我快步走进去,里面虽没有点灯,但月光很亮,青芷的一身粉衣在暗处又十分醒目,所以我一下子就走到他们身边了,只见青芷身子软软地搭在李卫的臂弯中,我问道:“怎么了?”李卫说道:“不知道,才说了一会儿话,青芷就这样了。”青芷呼吸急促,道:“鱼宁,我……我没事,我们快出去吧,别让人瞧见了。”
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人看到这场面,我正要叫李卫先走,我们随后跟上,就听到外面一个声音道:“鱼宁,你在里面吧。”糟了,是胤祥。
明亮的月光下,只见李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他低声说道:“我去里面躲躲。”我一把拦住道:“若是搜出来,更是有理说不清了,我来。”
我提高声音道:“喂,你这奴才快来帮忙。”李卫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大声应答着:“是,格格。”胤祥果然听见了我的声音,几步跨入,此时李卫已经让青芷靠在我身上了,胤祥一进来,我就惊喜地道:“十三爷,侧福晋不舒服,您快找太医来。”
胤祥也不看李卫,只道:“你这奴才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帮我扶着青芷进了海棠院的一间卧房,将灯点起,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说道:“刚才青芷就有些不舒服,我带她来这里透透气的,刚走进这里,青芷就不舒服了。”胤祥倒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前厅的宴席已经散了,四阿哥夫妇正在送别前来祝寿的客人,一听说青芷不舒服,四阿哥就让四福晋前来照顾,四福晋命侍女送来热水热茶,又对胤祥道:“十三叔别心急,你四哥已派人去宫里请太医了,一会儿就来。”胤祥打了个揖,道:“多谢四哥四嫂费心了。”四福晋雍容说道:“都是一家人,十三叔太客气了。”
太医来得很是迅速,给青芷把了脉,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对着胤祥笑盈盈地道:“微臣恭喜十三爷,侧福晋是有喜了。”我登时后退了几步,终究还是有了,就算胤祥爱的是我,青芷喜欢的是李卫,可总不能免去青芷和胤祥已成夫妻这个事实,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胤祥大喜道:“真的?”呵呵,这总是他的血脉,他能不高兴吗?站在远处的李卫脸色黯然地离开了,青芷一听怀孕了,也是将眼光看向了李卫,见他离开,竟落下泪来,她也知道他们是不能走在一起的了,面对他们的伤痛,我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胤祥问道:“青芷,你哭什么?”四福晋笑道:“想是第一次做额娘喜极而泣了吧。”胤祥体贴地帮青芷擦擦眼泪,道:“都要做额娘了,可不能哭哭啼啼的了。”我心中闪过一阵嫉妒,赌气对两人福身道:“奴婢恭喜十三爷和侧福晋了。”胤祥一愣,青芷已经坐起身来了,道:“鱼宁,我……我不是……”却没有说下去,眼神中尽是愧疚。我说完那句话,心里已经后悔了,明知此时的青芷心中有的决不仅获得新生命的喜悦,我还这样刺激她,我走到她床边,握住他的手,道:“青芷,对不起,我……”我还没说完,青芷就说了:“鱼宁,我明白的,是……是我不好。”四福晋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心中有数的,看看我和青芷,再看看胤祥,自觉不方便夹在我们中间,一笑说道:“十三叔,这是件大喜事,我还要派人对宫里报喜呢,你们先坐坐。”
四福晋一走,胤祥就把我的手拉住了,青芷看看我们,微笑地对胤祥道:“爷,你和鱼宁妹妹出去走走吧。”给了胤祥一个安慰的笑容。胤祥点一点头,拉着我就出去了。
我同情青芷,可没有同情胤祥的意思,尤其是他刚才惊喜的模样让我心里很不开心,因此一走到外面我就白了他一眼,胤祥搂住我,说道:“鱼宁,你别生气,我……我也不想的。”我哼了一声,胤祥拉着我在一块大石上坐下,道:“鱼宁,你要相信我,我心里爱的是你。我对青芷,只是歉疚,你不知道,洞房那日,我满脑子都是你,根本没心思和青芷洞房,青芷看出我的心思,主动说她累了,我们那天是合衣睡的,我对你的想念,她从来没有怪过我,所以我就想,我不能给她我的爱,那我就给她应有的地位吧,让她有个儿子,那也终身有靠了,不是吗?”
边说边缓缓将头靠向了我,道:“其实,我还有些私心的,如果没有子嗣,皇阿玛还会再塞人到府上来的,我想有个儿子,皇阿玛也就不会再往我这里塞人了,我也是为了我们之间着想啊。”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已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道:“好啦,算你说的有道理。”
胤祥嘻嘻一笑,道:“爷做事会没有道理吗?”神色一肃,道:“你刚才对爷竟抱着怀疑的态度,爷要好好惩罚你。”说完就冲我的樱唇吻来,使劲地吸允着,良久才饶过我。我抚抚嘴唇道:“你胆子还真不小,万一让别人瞧见了,侧福晋刚有身孕,你就对其他女子动手动脚,可得说你薄幸了。”胤祥笑了笑,不再言语。
四福晋见天色不早,说若是让青芷现在回去,黑灯瞎火的怕有个闪失,就请他们在府上住一夜,盛情难却,胤祥和青芷就答应了,而我则原路来原路去,回到宫中。
敏敏已经得知了青芷怀孕的事情,看她的脸色也很开心,毕竟胤祥是她亲儿子,这是第一胎嘛,但碍于我,她也就压制着情绪,反而是对我安慰了几句,我笑了笑,不在乎地道:“反正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看开些也就好啦。”敏敏这才宽慰起来。
由于是胤祥的第一个孩子,康熙也很重视,赏赐流水般涌入咸福宫,再由敏敏派人送到胤祥府上,和敏敏同住咸福宫的良妃脸色却很有些黯然,我想了想方才明白过来,明瑾嫁过去这么久了,肚子里却还消息,康熙有意给八阿哥纳侧福晋,明瑾却百般阻挠,康熙大怒,斥责她嫉妒成性,我不禁悲哀,这封建社会真把女人当作生育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