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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

第十章 (1)

在温泉区——是的,好像在全欧洲都是,旅馆的经理、堂倌的总管在给客人安排房间时,与其说是根据客人的要求和愿望,还不如说是依照他们自己对客人的眼光。应该指出的是,他们很少出差错。不过,祖母不清楚的是,为什么给她安排了这样豪华的住处,还有,他们热情得太过分:陈设富丽的四个房间,浴室,奴仆的小间,侍女的特别用房等等。一个星期以前,这里确实下榻过一位大公爵夫人,跟新来的客人马上就提这件事,目的是想抬高这套住房的房价。人们抬着祖母,最好说是推着祖母,她一个一个房间仔仔细细、严严格格地全察看了。总管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脑壳上都谢了顶,但是在初看房间时,他还是恭恭敬敬地陪着她。我不知道,他们把祖母看成了什么人,不过,好像把她看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而最为主要的,是看成最最富有的贵妇人。登记簿上马上写着:“将军夫人,塔拉谢维奇娃公爵夫人。”

尽管祖母从来没有做过公爵夫人。贴身的奴仆,特等车厢,祖母随身带来的并不需要的大大小小的箱包,甚至包括无数的箱柜,这些大概成了她威望的开端。而祖母坐的轮椅,她刺耳的腔调和嗓音,她提出的许多怪癖的问题,而且提得无所顾忌、不容任何反驳,总而言之,祖母的整个声色——坐如钟、态度生硬粗暴、叫人绝对服从——使众人对她肃然起敬。在看房间时,坐在轮椅上的祖母有时突然吩咐停下,指着陈设中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对恭维地陪着笑脸、但已经开始害怕的总管发问。祖母用法语说,不过她的法语相当差,所以一般由我翻译。总管的大部分答话,她都不喜欢,不满意。她问的问题好像也总不是谈事,天晓得是谈什么东西。比如,她突然停在一幅画——一幅以神话为题材但制作得非常差的名作复制品——前问:“谁的像?”

总管说大概是一位伯爵的像。“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在这里生活,却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眼睛斜过来?”对所有这类问题,总管都不能做出满意的回答,他甚至惊慌失措起来。“瞧,这个蠢货!”祖母用俄语给他作了评价。

继续把她向前抬。在一尊萨克森塑像面前,这种事又重复了一遍,祖母观察了许久,然后吩咐人把塑像搬走,不知道因为什么。最后,她又缠住了总管:卧室里的地毯值多少钱?是哪里编织的?总管答应去问。“瞧,一帮笨驴!”祖母嘟哝着,然后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床上。“幔帐多柔软华丽啊!打开它!”

床上被翻开了。“再翻翻,再翻翻,再翻翻!把枕头、枕套都拿掉,把羽毛褥子掀起来。”全都被翻了个身。祖母认认真真地看着。“好在他们这儿没有臭虫。所有内内外外的东西都不要!铺上我自己的床单,换上我的枕套。不过这太华丽了,我这个老太婆为啥要这样的房间: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得慌。阿力克谢?伊万诺维奇,不教孩子的时候,你常过来。”“我从昨天起已经不在将军这儿做了,”我回答说,“我现在住在旅馆里跟他们都完全分开了。”“怎么这样?”“前不久这里从柏林来了一个要人德国男爵,并带着他的男爵夫人。昨天我在散步时和他们说了德语,没有按柏林话发音。”“你说下去,那又怎么了?”“他认为这是对他粗鲁放肆,所以向将军告了状,当天将军就辞退了我。”“是不是你骂了他,骂了男爵什么(大不了骂了,这有什么了不起!)?”“不敢,我没有骂。而是相反,男爵向我挥舞了拐杖。”

“你,这个窝囊废,让他如此对待一个老师,”她突然对将军说,“还把他赶走!你们是些头脑简单的东西,我看,全是一些头脑简单的东西!”“伯母,您别激动,”将军带有一点儿既高傲又亲昵的语气回答道,“我自己会处理自己的事。更何况,阿力克谢?伊万诺维奇告诉您的也不十分准确。”“你就这样忍受了吗?”她对我说。“我本想和男爵决斗,”我回答得尽可能质朴些、平静些,“将军不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呢?”祖母又对将军说。中间,她对总管插说道:“老弟,你走吧,叫你时再来,用不着咧着嘴站在这儿。现在我可忍受不了纽纶堡人这副嘴脸!”接着,那个总管告辞走了,他当然没有弄清楚祖母的恭维话。

“伯母,哪能呢,难道可以决斗吗?”将军冷笑着答道。“为什么不可以呢?男子汉大公鸡,斗斗多好。依我看,你们都是一帮头脑简单的家伙,不会帮助自己的祖国。喂,抬一抬!波塔佩奇,吩咐一下,始终要准备好两个挑夫,去雇一雇,讲讲好。两个就够了,不要多。只是上下楼梯时抬,而平地,大街上——推,就这样对他们说。而且先付钞票,这样他们将更听话些。你本人要一直呆在我的身边。而你,阿力克谢?伊万诺维奇,在散步的时候指给我看看:我倒想看他一眼,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妄自尊大的人。喂,轮盘赌在哪儿?”我给她解释,说轮盘赌的赌场设在游乐场的大厅里。然后接着而来的问题是:赌场大不大?赌的人多不多?是不是整天都开?怎么赌法?我回答了,最后说,最好是亲眼去看看,而描述相当困难。“好吧,就把我直接抬到那里去!阿力克谢?伊万诺维奇,你在前面带路!”“伯母,旅途后还没有休息一会儿,这怎么行?”将军关心地问。他似乎慌乱起来,而且,他们都有点儿仓皇失措,开始互使眼色。

直接把祖母送到游乐场,她在那儿自然会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来说,大概有点儿不自在,甚至会丢人,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都自告奋勇地陪她去。“我为什么要休息呢?我不累,我已经坐了五天了。然后,我们看看这里有什么样的喷泉、矿泉以及它们的位置。再以后,看看这个——普拉斯科维亚,你说过的,叫什么芭蕾舞鞋尖来着,是不是?”“祖母,是芭蕾舞鞋尖。”

“噢,芭蕾舞鞋尖就芭蕾舞鞋尖吧。这里还有什么?”“祖母,这里有很多东西。”波林娜感到很为难。“得了吧,你自己也不知道!马尔法,你也跟我一起去。”她对自己的侍女说。“伯母,为什么带她?”突然将军赶忙说,“再说,这不允许,连波塔佩奇进游乐场也未必让进去。”“去你的吧,胡说!她是个奴仆,就把她这样丢开?她也是个活人,路上奔前奔后忙了一个星期,她也想看看。除了我,她能和谁在一起?一个人在大街上,连鼻子都不敢露一露。”

“但是,奶奶……”“你和我在一起,还害臊,是不是?你就留下吧,大家不强求你。亏你还是个什么将军。我自己也是个将军夫人。事实上,要你们拖着这样长的尾巴干啥?有阿力克谢?伊万诺维奇,我什么都能看……”不过,德?格里耶坚决坚持所有的人都陪着,并说了陪她玩是一大享受之类的最最殷勤的话。大家都行动起来了。

“她活像个小孩,”德?格里耶对将军又说了一遍,“她一个人去会做出很多蠢事。”下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不过,他显然有了打算,甚至说不定重新有了希望。到游乐场有半俄里路。我们沿着栗树林荫道走到街心花园,穿过它,就直接到了游乐场。将军有点儿宽心了,因为我们一路上,尽管相当反常,但多少是规规矩矩,是很体面的。在温泉区出现一个没有双脚的体弱病人,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将军显然很害怕游乐场:为什么一个没有脚的病人,而且还是个老太婆,要去轮盘赌赌场呢?波林娜和布朗歇小姐两人分别走在被推着的轮椅的两边。布朗歇小姐笑着,她很开心,但很有节制,有时甚至特别殷勤地讨好祖母,最终,她博得祖母的表扬。走在另一边的波林娜应该回答祖母随口而出的无数的问题,比如啦:“谁走过去了?这个坐在车里的女人怎么样?此城大不大?花园大不大?这是些什么树?

这是些什么样的山?这儿有老鹰飞吗?屋顶怎么这样滑稽?”阿斯特列依先生走在我的旁边,他悄悄地对我说,今天早晨的许多事都太突然了。波塔佩奇和马尔法走在后面,现在跟着轮椅走。波塔佩奇穿着自己的燕尾服,系着白领带,而马尔法——一个四十岁的老姑娘,尽管脸蛋红红的,可头发已经开始发白——头上戴着发帽,身上穿着一件印花布连衣裙,脚上则是一双羊皮鞋,吱咯吱咯的。祖母经常向他们回过头去,和他们说些什么。德?格里耶和将军稍稍落在后面,他们谈论着什么,情绪颇为激动。将军的士气特别低沉,德?格里耶则说得斩钉截铁。说不定,他是在给将军鼓气,显然在给他出什么主意。

不过前不久,祖母已经说了毁灭性的话:“我不会给你钱。”也许,这对于德?格里耶来说,是难以置信的,不过将军可了解自己的伯母。我发现,德?格里耶和布朗歇小姐继续在眉来眼去地使眼色。我看见公爵和德国旅游家站在林荫道的头上:他们落在后面,然后离开我们,不知去哪儿了。我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游乐场。看门人和仆人也像旅馆的堂倌一样恭恭敬敬。不过他们好奇地打量我们。祖母先是吩咐抬着她到每个厅子里转一转,有的,她夸了几句;对有的,则完全是漠不关心,她对什么都详详细细地问个究竟。最后,我们来到了赌厅。站在门旁看门的奴仆就像触了电一样,马上敞开了大门。祖母出现在轮盘赌的赌场上,这给众人产生了深刻的印象。

在一张张轮盘赌的赌桌周围,在放三十和四十赌桌的大厅另一端,人头攒动,大概有一百五十到两百个赌徒,站成了好几排。按一般的常规,已经挤到赌桌边的赌徒,总是牢牢地站着,在没有输光之前,他们不会让出自己的地盘。因为不允许只当看客站着,白白地占着位置。尽管在赌桌的周围也放了椅子,但赌客中坐的不多,特别是在人山人海的时候——因为站着可以挤得紧一点儿,能腾出更多的地方,再说,下赌注时也方便些。第二排和第三排的人紧跟在第一排人的后面,等着、窥视自己的机会。不过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手也从第一排插过去,下自己的赌注。甚至连第三排的赌徒,也能这样巧妙地下赌。由于这些,不出十分钟,甚至不出五分钟,在赌桌的某些边上就会出现赌注“争议”,不过话又说回来,游乐场的警察相当厉害。拥挤,当然不能排除,与此相反,他们乐于赌客云集,因为这样更能赚钱。八个庄家围坐在赌桌的边上,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人们下赌注,盘算着,而一出现争端,他们能马上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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