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吹响北美独立运动的战斗号角：《常识》
了解北美殖民地争取独立的革命运动，必然要了解对这场运动起了巨大指导作用和鼓
舞作用的名著《常识》。
潘恩的《常识》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但它唤醒了英属北美殖民人民的独立意识，向北美人
民传达了革命的讯息，吹响了独立的嘹亮号角。据说，当时每个有文化的美国人都读过潘恩
的这本小册子。《常识》中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在杰斐逊起草的《独立宣言》中有明
显反映。
美国学者乔治·特里维廉认为：“很难再能找到一本像《常识》那样对革命进程产生如此直
接、广泛、持久的影响的著作……《常识》引导着亿万人民投入争取独立的斗争，创造了人
间奇迹。”
“及时雨”之作战斗的号角
托马斯·潘恩(一译斐因)(1737～1809)，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理论家，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
和启蒙学者。
“世界就是我的祖国”，“没有赢得自由的土地，到处都是我的家乡”——怀着这样的信念
1774年年底，37岁的英国青年托马斯·潘恩，漂洋过海，来到北美大陆，潘恩到北美后，正
值北美殖民地人民同英国当局的冲突日趋尖锐。潘恩投身于北美殖民地摆脱英国统治的独立
革命运动。他的主要武器就是手中那支犀利的笔，它唤醒了殖民地人民的独立意识。独立战
争第一枪打响以后，潘恩满怀激情地写出了《常识》一书，这本“及时雨”式的著作，短期
内售出了50万册(当时北美殖民地总人口仅260万)。据说，那时每个识字的美国人都读过潘
恩的这本小册子。
民主共和以法治国
全书由“泛论政权的起源和目的，并简评英国政体”、“论君主政体和世袭”、“对北美目
前形势的意见”、“论北美目前的能力”等四部分组成。
书中首先讲述了政府的起源。潘恩认为政府不是从来就有的，它是由于人们互相签订
契约而成立的，而且它又是凌驾于人民之上的一种实体，它也是根据国家的宪法的规定而建
立的。同时，他把政府与社会加以区别，认为社会是由人们的欲望产生的，它使人们一体同
心，它可以积极地增进人民的幸福，而政府是由人们的邪恶而产生的，它制止人们的恶行，
政府消极地增进人民的幸福。一个是鼓励交往；另一个是制造差别，前面是一个奖励者，后
面是一个惩罚者。潘恩对政府的成立做了详细地说明，认为人们之所以要建立政府是由人们
生活的需要，是人性使然，政府是为了使人们履行自己的社会义务而弥补德行方面的缺点而
造成的。他说移民区的居民组成社会是为了彼此从社会生活中所得的幸福确立起来，并且只
要人们始终互相真诚相待，就不必有法律和政府的约束。
潘恩指出，人们建立政府的目的与意图就是为了保障人们的自由与安全。他相信，人们总是
两害相权取其轻。在他看来，任何看起来最有可能保证我们安全的形式，只要是花费最少而
得益最大，都是其他一切人所愿意接受的。
关于政体，潘恩把国家政体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民主共和政体，第二类是君主政体或
族政体。前者是选举和代议政体，后者是世袭继承的政体。他指出，这两种不同而且相反的
政体是建立在理智和无知这两种不同而且相反的基础上的。因为政府的运行需要人才和能力
，而且人才和能力不可能有世袭和遗传，虽然世袭继承需要人的一种信仰，人们的理智不能
赞同而且只能建立在人们的无知上面，任何国家越是无知，则更适合于这种政府 。相反，
组织良好的共和政体无需超过人们理智所能理解的信仰。潘恩认为，民主共和制是人们最理
解、最支持、最使人才的能力得到施展；而君主制或贵族制，是靠人们的无知，进行愚昧统
治，而缺乏理智的帮助而且行动也不自由。
潘恩批判英国的君主政体，他指出在这种体制里，首先使一个人无从获得广博的见闻，然而
又授权他去解决那些需要十分明智地加以判断的问题。国王的身分使他昧于世事，而国王的
职务却要求他洞悉一切。因此，这两种不同的方面由于它们出乎常理地互相敌对和破坏，证
明那整个人物是荒唐的和无用的。英国国王是英国政体中压倒一切的部分，他仅仅给人们以
地位和津贴，才获得他那全部势力。英国国王的意志就是法律，他的意志是通过议会通过的
可怕的形式交给人民的。在宇宙万物的体系中，人类本来是平等 的，而这种平等由于贫富
的差别而被破坏。还有一种破坏平等的差别，就是把人们分成“国王”与“臣民”。这些
差别提出的问题是：它们究竟能给人类带来幸福，还是给人类带来苦难。把一个人的地位捧
得高出其余的人很多，从自然的平等权利原则来看，是毫无根据的，也没有理由为之辩护。
据《圣经》记载，世界古代社会并没有帝王。君主政体在《圣经》中列为犹太人的罪恶之一
，并预言这种罪恶将会产生怎样的灾祸。
潘恩认为，美国革命以后最理想的政体是民主共和国，具体地说它在美国实行代议民主制。
于代议制是以社会和文明为基础的，它是以自然、理性及经验作为指导的，符合人民的根本
利益。他认为，古代的民主制国家根本不知代议制为何物。按照这种民主制，大多数人会集
在一起，以第一人称制订法律。简单的民主制不过是古代的公共食堂。它既体现政府的公
有原则，又体现了政府的形式。潘恩认为，民主制、贵族制、君主制和现在所说的代议制是
府仅有的几种形式，指出代议制就是共和政府，代议制是最好的，最符合人类理性要求的政
府，共和国政体并不是什么特殊政府体制。潘恩认为代议制的优越性有10个方面：第一，
代议制度以社会及文明为基础，以自然、理性及经验为其指南，世袭制度又荒谬又不公平，
并且与人类智慧及权利相违背。第二，代议制制度集中其所发现的智慧，旨在产生最明智的
法律。第三，代议制与古代民主制不同，在古代民主制当中并不知道代议这个东西，人民集
会以第一人称(以文法而言)制定法律。第四，所谓共和并非任何特别政体，乃是表示设立政
应该有其宗旨、事物或目的。因此就需要运用政府。
第五，代议制能集中部分和全体的利益所需
的知识，使政府处于永远成熟的状态。像已经说过的那样，既不年轻，也不年老；既不
幼稚，也不老朽；既不睡摇篮，也不用拐杖。不容许知识与权力分开，政府应该始终优于
国人的一切意外灾害，因此优于所谓君主体政体；第六，代议制像国家的本身一样，具备一
种永久性的精力，像身心的精力那样，以一种公平和坦率的公式，出现于公开的世界剧场。
其优点、缺点如何，大家都看得见，这种制度不是靠欺骗和神秘而存在，不弹滥调，不用诡
辩，而激发一种语言，以心感心，可以感知。第七，代议制始终和大自然的秩序及不变的规
律并行不悖，完全迎合理性。任何国家的主权为立法权，其余均为一个部门。第八，美国宪
法的另一改革是打倒效忠个人的一切宣誓，只对国家宣誓效忠，视任何一个人为国家的大人
物，都是不适当的。首要的目的应当是国家的幸福。因此，一种效忠宣誓的意图不应该被象
征性的宣誓或对任何人宣誓弄得含糊不清。第九，人权是所有世世代代的人之权，不能为任
何人所垄断，值得效法的东西就要加以效法，因其有价值。自然是人类之友，人性本身并
不邪恶。第十，政府应该像和人类有关的任何事物一样，欢迎改进，不要世世代代地被最愚
昧和最邪恶的人袭断。
在这里，潘恩还认为，真正实现共和政府的目的，应必须坚持实行代议制，而反对君主制，
特别是要反对世袭制的原则。
潘恩认为法律有三种：即：自然法、实在法和习惯法。他认定任何社会都存在有自然法和习
惯法，它们都是联系人们生活的纽带。没有法律规范社会便不能维持，当然作为政治体的国
家也必须有自己制定的法律。潘恩认为，统治人类的大部分礼法并不是政府的结果，而是源
于社会原则与人类的自然组织，比政府出现的要早。如果废除了政府的形式，这些社会礼法
还存在。在政治社会中更需要法律规范的调整，所以，首先要制定宪法。因为宪法是法规的
主要部分，它是先于政府的东西，而政府只是宪法的产物。一个国家的宪法不是政府的决议
，而是建立政府的人民决议。宪法的内容是：包括政府据以建立的原则，政府的组织形式，
政府具有的权力，选举的方式，议会或随便叫到的什么名称的这类团体的任期，政府行政部
门所具有的权力。因此，宪法对政府的关系犹如政府后来所制定的各项法律对法院的关系。
法院并不制定法律，也不更改法律，它只按已制定的法律办事，政府也以同样方式受宪法的
约束。
潘恩主张以法治国，通常总是把政府分立三大部门加以
探讨，这就是立法、行政和司法。
法律的原则就是公正。法律必须靠原则的公正以及国民对它感兴趣才能获得支持；如果法律
另有所求，那就表明政府制度有毛病。凡是难以执行的法律一般都不是好的法律。
立法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任何国家最高的权力都是制定法律的权力，其他都是公务部门。
潘恩还把法律和一般议案区别开来，认为法律都是议案，但是不等于一切议案都是法律。从
议案变为法律，必须由立法机关通过，并具有普遍意义。关于独立战争胜利的必然性和北美
殖民地独立后关于新政权的设想，他认为北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武器和训练有素的军
，陆军力量对付英军绰绰有余，摆脱英国独立符合北美大陆人民的利益。独立是迟早都会产
生的结果，但是拖延愈久，完成独立大业就愈难。要利用参加英法战争学到的本领尽快打赢
这场战争。独立战争的爆发已经宣告北美发展的新的历史时期的到来，开始了一个政治的新
纪元。北美独立后，如何建立自己的政体，政治思想家们会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施展自
己的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当然也要汲取别国的经验教训，以便更为妥善地处理这个问题
。在潘恩看来，北美独立以后，自然是建立一个统一的、共和的大陆政府，它的体制应是代
议民主制。议会代表要平均产生，人数不能过少，坚持五分之三多数通过法律的原则。设
立一个统治者与被统治者联合的殖民地会议，以制定宪法。
潘恩《常识》革命必读
潘恩在1776年1月发表的《常识》一书，对北美社会乃至整个西方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常识》吹响了反对英国殖民统治，争取自由和独立的战斗号角，激起了波涛汹涌的独立洪
流。富兰克林读后，激动地称之为“天才之作”，立即叫人买100本寄送给他的朋友。杰弗
逊急忙派出特快信使把《常识》送给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华盛顿，华盛顿给予极高的评价：
“《常识》将会使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的心理产生深刻的变化……自由的精神在我们的心里
沸腾起来，我们不能屈服作奴隶，……我们决心和这样一个不公正和不道德的国家断绝一切
关系。”《常识》发表后半年，即1776年7月4日，北美第二次大陆会议通过了杰弗逊起草的
《独立宣言》，美利坚合众国正式宣告诞生，而《常识》中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在《
独立宣言》中有明显的反映，实际上是《独立宣言》的先声。
美国历史学家林顿在其 《美国二百年大事记》一书中，把《常识》
列为200年来美国历史上的最先的一件大事。时至今日，世界各国人民依然认为，它是北美
独立革命的精神武器，研究美国的必读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