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夜千狐起身,施施然走至小青的面前,带起一阵桃花芬芳,“小青,本座美么?”
他眼眸含笑,身上散发着诱人而不腻人的香味,本是紧张不安的小青却猛地跪下了身子,“教主,属下知错。”
全身如置冰窖,小青后背冷汗涔涔,一颗心跌入了谷底,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回答美的人,教主会说‘我的美是你这狗眼能看的?’回答不美的人,教主更是怒火中烧。
她心下明白,恐怕她再也不能跟在教主的身边了。
怀抱最后一丝希冀,小青深吸了口气道:“教主,请给属下一次机会。”
她毕竟跟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了,说话做事恰到好处,虽地位不及左右副使,但也是教主心腹之一,希望教主能够给她一次机会。
“小青,本座问你的问题你还尚未回答,本座最不喜擅作主张,揣度我意之人。”夜千狐不达眼底的笑意不再,声音一如既往的妖柔和惑人心弦,却是透着几分冷意。
“属下不敢!”小青慌忙解释道,额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西堂有教众乱事,此事就交由你解决了吧。”夜千狐略微一沉吟,淡淡的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青,起步离开,广袖微动,似清泉缓缓流淌。
小青眼眶微红,起身向夜千狐追去,执拗道:“教主,请给属下一次机会。”
未等小青近身,便有俩名黑衣人拦住她的去路,见小青想强行冲破阻拦,便一人扣住一条手臂将她拖下去。
她明白教主已是给了宽恕,但是不能跟在教主身边,那还有何意?小青美艳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绝,看着扣在自己手臂的大掌,眼中寒芒闪过,抬脚踹向其中一人,挣脱开俩人的桎梏。
小青招式狠戾,俩个黑衣人武功也不弱,身形快速闪动,眨眼间便已过下十几招。
小青硬生生迎下其中一人的一掌,毫不躲闪,而后顺着这一掌劈向对方,以赢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突破一个缺口,朝夜千狐狂奔而去。
俩个黑衣人心中骇然,脚下速度也是极快的朝着小青追去。
当小青被俩个黑衣人按倒在地时,她的右手极力的向前探着,抓住了夜千狐银丝绣纹的雪白鞋面。
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感受着手中那柔滑的触感,小青的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目光痴迷而缱绻。
终究是碰到了,哪怕只是鞋面,这就足够了……
这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眼角滑下剔透的泪水,小青留恋着掌心冰冷的温度。
“拖下去,剁了双手。”残酷的话语冷漠无情。
“各自去领鞭子。”夜千狐雪白的皓腕托着雪狐,转身离开,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桃花香。
俩个黑衣人片刻不敢停留的压着小青下去。
“教主!”望着那清冷的背影,墨发及腰,袍角翻飞,款款而行,让人留恋不已,小青从喉咙深处嘶叫一声。
其中一个黑衣人忙捂住小青的嘴巴,却陡然感受到掌心一阵温热,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溢出。
眼眸缓缓地闭上,世界慢慢地陷入黑暗,唯留下那一抹白格外清晰,定格在脑海中,她是匍匐在教主脚下毫不起眼的尘埃,只要在教主心里留下一点印象,偶尔有一天会想起有那么一个人在他面前咬舌自尽,便是此生无憾。
教主,来世小青愿做你怀中的那只小狐狸。
解决了文素的事情,田荷花难得的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觉补的天昏暗地,直到晌午时分才伸着懒腰起床。
昨日刚下的雨,空气有些潮湿,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涂抹了灰色的浓重色彩,看得人心里有些压抑,仿佛是暴风雨来的前夕。
“饭菜在桌子上还是热乎的,我和你爹刚吃过,快去洗把脸。”见田荷花从房门内出来,锦娘便把田荷花的洗漱用具准备好了。
田荷花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揉着有些昏沉的脑袋,睡多了,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
“对了,你今日要去苏大夫家,你爹把他窖藏的女儿红拿了出来,既然要去人家医馆,第一次见面见面礼总是不能少的。”
田荷花心中一热,田元秋窖藏的女儿红平日里自己都是舍不得喝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回家抿上俩杯。
想起还放在田村里的俩瓶女儿红,倒是可惜了,好在田元秋将酒绝大部分都窖藏在自己身边,原先租住的屋子里。
“知道了,娘亲。”将茯苓等中草药制成的牙粉涂抹在柳枝纤维制成的牙刷上,田荷花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应着。
洗了把脸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正吃饭的时候,听到推门的声音,田荷花转头看向庭院里。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田荷花讶异道,田元秋做工都是早出晚归,头一次见到他刚出门不久又回来了。
“闪了腰,休假了。”田元秋手撑着腰部,表情痛苦道。
田荷花忙放下筷子,帮忙扶着田元秋。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叫你注意点注意点。”锦娘虽是嘴上埋怨着,却手脚利索的进屋拿来药酒,一脸担忧。
近了田元秋的身子,田荷花心中一沉,好重的尸气!
“别提了,王二王三这俩个家伙在外面发了横财,带回来了几个大箱子,听说装的都是金银珠宝,我们帮忙卸货时,知道箱子很重,但是没想到这么重,一个不慎,便闪了腰。”田元秋摇头叹息道,这一受伤,得要误了几天工了。
“没事,爹,你难得休息一下,就当是放松一下自己,你呀,安心养伤就成。”田荷花安慰道。
“哎呦,轻点。”锦娘刚把药酒抹到田元秋的皮肤上,田元秋就疼的跳了一下,“他娘的,疼死老子了,那箱子重的和灌满了铁水似的。”
镇上的人都知道,王家三兄弟在外面干的是盗墓的事情,发死人财,他们离开镇子的时候穷困潦倒,三个兄弟有手有脚,身强体壮,却平时不误正业,也没个正当事情,为很多人不齿,几年前回来过一次,却是只剩下兄弟二人,比以前还要颓败,没想到这一次回来已是穿金戴银,俨然一副暴发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