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等等我,你们俩个又想私会啊?”安和追上两步,笑嘻嘻地搂着两人的肩膀说,“你们这两家伙,每次都单独行动,太不义气了。”
穆寇凌面不改色,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地拍向肩膀上的那只爪子,扇骨打出了一阵哀嚎,而他则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安和马上抱手跳脚,样子好不滑稽。
吕柳贤扯唇一笑,拍拍安和的背,安慰道:“你又忘了咱们的潇王殿下最讨厌别人乱碰他了,更何况你还是个大男人。”说完沿着微湿的石阶背手而上。
安和抬头望着已到石阶半中的两人,失神良久。他们八人虽说身份各异,处境不同,但因着相近的年纪、不受世俗约束的性子,很自然的就成了莫逆之交,一年总会聚上几次。可八人中最冷漠和最安静的恐怕就要算是他望着的这两位了,性子冷漠,不问世事,但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反正他就从来没有弄懂过这两位的想法。安和想到这,好笑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那又有什么关系,大家是朋友就好。”想着快步追了上去。
独惠清苑在石阶的尽头,可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屋顶和屋檐,它们透过青翠的竹叶和竹枝悄悄露出脸来,在清晨的薄雾中,分外妖娆。
“这里的景色太美了,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我也愿意。”安和撇下一支竹丫,一路打着野草上的露珠笑说道。
“安大公子,你要住在这里?舍得你京都的美女们?”穆寇凌讥讽道,京都谁人不知安公子最喜流连芙蓉帐。
“有什么好不舍的,大不了时不时邀她们上来就是,美人配美景,人间仙境!”安大少爷大手一挥,颇有天下尽在囊中的气概。
“白痴。”穆公子得出结论,不再理会。
吕柳贤笑看着,温文尔雅。安和叫嚣着,疾步追赶。三人的身影慢慢隐没在了淡淡的薄雾中。
独惠清苑这座庄子不大不小,要放在京都的地盘上,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座院子了,可在独惠山上,它的独一无二就造就了它的不凡,合着山中的美景,更显出这座庄子的精致。安和三人在薄雾散尽前,踏着冲出云层的金色阳光叩响了清苑的门扣。
不一会儿,一穿青布大褂的老人家出来应门,看着门前的三个人问:“请问找谁?”
吕柳贤上前一步,拱手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们三人在山中游玩,看见贵庄,想讨口茶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人家皱了皱眉,好像不愿被陌生人打扰,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才说:“你们稍微等等,我去问问我家主人。”说完转身关门进去了。
没多久,青衣老人出来开门,躬身道:“请进,请随我来,老爷在大厅恭候各位。”
“这态度转变有些大吧!”安和不解,嘀嘀咕咕。
吕柳贤推推他,没给他继续犯傻的机会。
三人跟随青衣老人走过蜿蜒曲廊,很快就来到了名叫“治中居”的大厅。一位体格强健,身材魁梧的大汉迎了出来,声音震天:“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各位公子不要介意,来来,快上茶。”他一边招呼着一丫头摸样的女子倒茶,一边请穆寇凌三人上座,“各位公子请坐,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这春茶是自家出产,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穆寇凌也没谦让,顺从主人的引位,坐上大厅的主位,安和与吕柳贤也顺次在左边坐下。吕柳贤笑说着:“镇远将军客气,是我们叨扰了。”
被称为镇远将军的男人哈哈大笑:“潇王爷、安大公子和吕郡王爷来访,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穆寇凌优雅得喝了口盖碗茶,闭眼回味良久说:“将军客气,这茶真是好茶。”
“虽每年出产不多,但王爷若是喜欢,每年奉上也是有的。”镇远将军白大著豪迈说道。
“将军何时在此建了这座庄子?一点风声都没有,好悠闲啊!”安和喝着茶,四处打量。
“老夫一生杀戮,到了这把年纪,就想清净清净,享受享受田园的悠闲。”
安和一脸好奇:“将军既然想隐居,怎就这样轻易让我们进了庄子?”
“安少爷说笑了,白某虽是一粗人,但各位公子还是久闻大名。”
“还请白将军不要介意,安和就这样的人。”吕柳贤拱手说。
“吕郡王爷哪里的话,白某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那也就是说白将军住到这山中,不是因为朝廷收回军权了?”安和不知死活在此出声,换来吕柳贤的脚踹。
白大著脸色大变,转头看向穆寇凌,观察着这位潇王爷的表情,就怕因为安公子的一句话毁了自己的家族。
“白将军家仆役的泡茶技艺很是不错,应该打赏打赏才是。”穆寇凌把玩着碗盖说。
白大著看潇王爷没有生气的意思,赶紧顺着说:“王爷说的是,我会好好打赏。”
安和安静了一会儿,又按耐不住来了劲,催促道:“让那仆役出来,我们潇王爷要当面打赏,这是多大的面子。”
白大著对着起哄的安和皱紧了眉头,这泡茶的是自家女儿……清岚和君岚,哪有什么仆役啊?要知道自己一辈子行军打仗,草莽一生,不算家贫如洗,但也没有大富大贵,家里除了总管老先生和烧火做饭的三两个仆役外,哪还有什么佣人?现在让他到哪里去找能泡一手好茶的丫头。总不能让自家的女儿抛头露面。虽说他不像那些老顽固规定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怎样,一定不能怎样,但现在家里的这三位,都不是他该沾惹的主儿,所以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们和这些人有所接触。
“白将军还怕我们跟你抢人不成,还不快些。”安和很是不耐烦,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蛮狠了起来。
吕柳贤本无意参与,可见白大著这般犹豫不决,顿觉有些看头,于是放下茶碗,拍了拍椅把说:“安和耐心些,好的东西都是需要等待的,你说是不,白将军?”
白大著见一向稳重的吕柳贤都说话了,自知没法,只好赔笑道:“不是白某推诿,只是这茶是小女所沏。小女胆小怕生,恐怕是要王爷公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