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内的人,不是宫行琰又是谁。
宫行琰安然舒适的坐在雅间内,坐姿该死的优雅,身上哪还得见半丝瘙痒的迹象。
西晚卿走进屋,不请自坐,冷声道:“你是天下第一当的幕后主人。”
宫行琰一脸懒庸,青丝如泼墨,一身黑色暗纹蟒袍,就算是静坐在那里,都难掩万千风华。
他回道:“没错,我说过,那东西除了我,这函阳城内没人敢买。”
西晚卿看着这样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丫的的确有本钱如此狂妄,咬了咬牙,为了钱,她也只能选择和魔鬼打交道。
“我可以卖给你,白银十万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西晚卿一口气说完,声音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感情。
“雷剑,给钱。”宫行琰丝毫未犹豫,直接吩咐雷剑给钱。
雷剑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恭敬的递给西晚卿。
西晚卿接过银票,面额一千两一张,一叠整整一百张。
把银票收入怀中,西晚卿取出至尊红颜,递到宫行琰面前。
“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东西现在归你的了。”
宫行琰接过盒子,修长的五指托起盒身,优雅的打开盒盖,顿时眼前金光闪耀,那一对鸾鸟及金翼蝴蝶像要活过来一般,也不吝赞美了一句:“的确是件珍品。”
仅瞟了一眼盒内的东西,宫行琰就盖上盒子,然后递给了雷剑。
见雷剑收好盒子后,西晚卿看着宫行琰道:“既然生意都做成了,那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不等宫行琰开口,西晚卿起身带上莲心转身走向门口。
西晚卿转身留给宫行琰一个冷清的背影,宫行琰脸上略有几丝不悦,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还真是认钱不认人。”
一旁的雷剑忍不住开口道:“爷,你何不告知五小姐,你之所以买下这至尊红颜,完全是为了她好。”
“爷做事,还要你教吗?”宫行琰背对着雷剑,轻轻呵斥,语气中无半丝愤怒,多的是威严。
尽管是轻轻一句呵斥,雷剑也不寒而栗:“属下不敢。”
待西晚卿走远,宫行琰吩咐雷剑:“先把这东西好好收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还给那丫头。”
“是,爷。”雷剑领命回道。
西晚卿出了天下第一当,带着莲心来到市集。
只见前面街头,三三两两围了一圈人,西晚卿本不好热闹,带着莲心准备绕开人群离去。
只是刚走几步,突然脚下一紧,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腿。
那女孩紧紧抱住西晚卿的腿不放,眼神中充满祈求:“小姐,你买下我们兄妹二人吧,我们兄妹俩什么苦都能吃。”
西晚卿低头看着女孩紧紧抱住自己的腿,最初眼中寒光迸出,待看清女孩长相后,才收起了寒冷的眼神。
女孩长相清秀,眉眼之间隐现出几分英气,不似矫揉造作之人。
西晚卿冷声道:“我不缺丫鬟,你们令求他人吧,你看我的穿着,也不似有钱人。”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认出了西晚卿,出言讽刺道:“这不是安国候府的废材五小姐吗?姑娘你何苦求她,她是个人人嫌弃的废物,没钱买你们的,要不,你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证让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西晚卿眯眼,看向那名出言不逊的男子,她清楚的记得,此人正是大夫人娘家,户部尚书府的公子萧腾。
“啊,你敢打本公子。”萧腾突然惨叫一声,脸上多了一个拳印。
萧腾怒目看向打他的人,那打他的人正是女孩的哥哥。
“啊。”萧腾说完,又惨叫一声,再次实实挨了一拳。
那女孩的哥哥愤怒的盯着萧腾,出言警告道:“这第一拳,是替那位小姐打的,这第二拳,是替我妹妹打的,若以后再污言秽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们都是死人啊,看到本公子被打,也不知道出手。”萧腾冲着身边的侍从怒吼。
那些侍从一个个看似倾身向前冲,实则是一个个缩着脖子怕死得要命,个个皆在豪门大院被养得脚耙手软,撑门面尚可,打架却是万万不可。
萧腾的侍从张牙舞爪的扑向女孩的哥哥。
女孩的哥哥迎身上去,被侍从包围在其中并未显丝毫畏惧,只见他双手出招,招式扫过,还带着劲风,步伐稳健而有力,招式打出去,招招皆是擒拿,双掌抓住一个侍从的手臂,只听得一声骨节脆响,啊,的一声,一名侍从随即倒地不起。
片刻功夫,女孩的哥哥便放倒了萧腾所有的侍从。
众侍从倒在地上,手臂脱了臼,疼得呼声连连。
“都是一群饭桶。”萧腾双目含着怒火,手执一把墨玉折扇,指着躺在地上的侍从怒骂。
那些侍从早已疼得跪地打滚,呼天抢地,哪还顾及得上萧腾。
萧腾怒目看向女孩的哥哥,咬牙切齿道:“你有种,居然敢打伤本公子。”
面对萧腾的恼怒,女孩的哥哥仍就是一脸坦荡,眉眼都不眨一下,平视着萧腾。
“走,回府。”萧腾一脸怒气,甩袖转身,愤然离去。
几名侍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三步两歪急步上前,跟上萧腾。
西晚卿原本无意买下这兄妹二人,但是经过刚才一番打斗,她突然改变了心意,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手上必须有可用之人。
她阅人无数,那女孩眉目清秀,甘愿屈身为奴,也不愿委身做人妾,万不会是哪种偷奸耍滑,玩弄心计之人。
女孩的哥哥更是身手了得,胆识过人,即便落魄至此,仍就铁骨铮铮。
女孩表情坚毅,屈膝跪在地上,一双手死死抱住西晚卿的小腿,就是不放开。
西晚卿好气又好笑,见女孩如此执拗,她伸手扶起女孩,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函阳城大街之上,达官显贵之多,你为何单单相中我,如此执拗求我买下你,你可知道我只是安国候府人人嫌弃的草包五小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