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啊,人家可是受宠得很,若她是去求王爷,王爷一定会救二姐的。”她说这话时,赌气的成份比较多,不过有人倒是当了真。
在徐婉容的威逼挟迫之下,秦子谦只得厚着脸皮来到碧落轩。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秦老爷居然大驾光临了,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沈然无不讽刺地说道。
而秦子谦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径自说着:“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二姐出事了,为父希望你能救救她。”
“老爷记错了吧,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哪来的姐姐?”她倒是没有料到秦子谦会为了秦汐韵来求她,这算是意外收获吧。不过求人是这种态度的吗?真是的!
“然儿,爹知道,韵儿以前对你不太好,但是你们毕竟是亲手足,血浓于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秦子谦恩威并施地说道,并不把这个向来懦弱的女儿放在眼里,他直觉认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她也莫敢不从。
血浓于水?当你放任她们将我扔在冰库中不管不顾时,当你放任她们放毒物咬我时,当看着我和沈瑶妈妈跳下悬崖,你无动于衷时,可曾想过我们也是血浓于水?面对这个负了沈瑶一生的男人,沈然除了满腔怨恨再无其他,想要她的一丝怜悯,不可能。
“秦老爷这话就奇怪了,我何德何能能救得了秦二小姐?”沈然微笑着说道,也不顾急得火烧屁股似的秦子谦,悠闲地坐在床上,手持一卷书卷,看得正津津有味。
“你去求求宸王,他一定可以救韵儿,顺便让他跟皇上说一声,让为父官复原职。”太医院中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位子的人可不少,他怎么能让人白白捡了这便宜去,放眼望去,整个太医院有谁的医术比他精湛。
“我去求宸王?秦老爷莫不是忘了,我不过是个侧妃,你的宝贝女儿秦汐怡才是宸王妃,你让她去求宸王不是更有用吗?”找她救秦汐韵,脑袋坏了去吗?她不喜欢雪中送炭,只喜欢火上加油,如果嫌秦汐韵死得太慢,她倒是可以帮一把手。
“找她有什么用,她根本连宸王的面都见不了,听怡儿说,王爷很宠爱你,你去跟王爷说一下。”秦子谦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道。
“如果我不去呢?”秦子谦的态度让她很不爽,他以为他是谁,跑来这里跟她指手画脚。她是敬老才让他进这个门的,别以为三分颜色就可以开起染房来。
秦子谦微愣,他从没想过秦汐然会拒绝,而且还是这么直接地拒绝。
“你敢反抗我的话?”他平时从不关注这个女儿的,印象中她是很懦弱无能的,无论大家伙怎么欺负她,她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平时见了他都闪躲不及,怎么会突然就胆子大起来呢。
“哈哈哈……”沈然不可客气地狂笑起来,同时为了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感到悲哀,早在徐婉容毁沈瑶脸,而他转身就走的那一刻,她早就对他不抱希望,他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天父爱,两人根本就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如果他以为凭借着那一点点血缘关系就可以命令她的话,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秦子谦,你还以为这里是秦府吗?你还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颐指气使吗?你还真当自己是位人物了?”沈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种嫁入豪门之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坏女人,看来她当坏人当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呵呵……
“你这个不孝女,你说什么?竟敢对为父如此无礼,你以为嫁到王府,有王爷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你也不想想,没有秦府,以你卑贱的身份,凭什么嫁给高贵的王爷,如果王爷知道你娘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妓子,他还会如此宠爱于你吗?”秦子谦怒气冲冲地大叫道,他在秦家整天受着鸟气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在他看来最没用最好欺负的女儿也敢给他脸色看,反了不成?
说完,气还没顺下,手间突然一痛,血不知怎么的就从手指汩汩地往外流,像喷泉一样,止都止不住,吓得他脸色发白。
“不准侮辱我娘,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对我娘不敬的话,我要你悔不当初。”一向云淡风清的沈然在听到‘人尽可夫’四个字时,脸色倏然一变,冷冷地说道。
“你……”秦子谦惊恐地看着她,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她只是随性地坐着,却是那样地孤绝而狂傲,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逼视的浑然霸气,那气势竟他生生觉得矮了一截,她就像一个高不可攀的神,而他却如苍茫大地中最为渺小的一粒尘埃。
“还不滚,还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吗?”沈然眼一睨,寒意顿生。
秦子谦瑟瑟地抖了抖身子,就是在徐婉容那只母老虎面前,他似乎也不曾这么怕过,她的眼神,并不是很吓人,却足以让他胆颤心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天成,岂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有的。他似乎一直看错了这个女儿?
“如果你不救你二姐,秦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像是为了挽回最后的一点尊严,秦子谦临走时狠狠地甩下这么一句话,灰溜溜地逃走了,他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大的钉子,还得烦恼着回家后怎么跟‘女王’交待。
沈然冷笑,他以为她有多希望当秦家的女儿吗?而且她从来也不是。如果可以,她巴不得从来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秦家人。
“小小姐,做的好,这种负心汉早就该教训了,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以父亲的姿态出现。”站在一旁的凌月开口愤愤开口道,就在刚才秦子谦说出那句话时,凌月差点就忍不住跳出来扁人。
“月姨,闲杂人等我们不必理会。对了,月姨,前些日子我让你去打探绿轴的身份背景,可有线索了?”
“嗯,她是十七年前,轩王爷和王妃大婚后,轩王妃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遇到带回来的,从此就一直跟着轩王妃,直到现在,没有嫁人。从王府到皇宫,确实离当年小姐跳崖的地方很近,而且时间也是很符合的。”凌月兴奋地说道,仿佛证实绿轴就是沈瑶一般。
“真的吗?”沈然亦是激动地握住凌月,愈加感到前途是光明的,满怀希望地问道:“她回来了,你有和她接触过吗?”
凌月的有笑容一点点垮下来,有些无奈摇摇头:“轩王妃总是深居简出的,绿轴成天跟着轩王妃,几乎没出过院子,我根本一点接触到她的机会都没有。”
“月姨,不要急嘛,我们现在住在宸王府,总会有机会的。”沈然劝慰道。
“小小姐说的对,我们会一定机会的,小小姐,太医吩咐你要多休息,早点歇着吧。”凌月扶着沈然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安然入睡才放心离开。
漫漫长夜过后,初升的太阳破晓而出,透过稀疏的树枝,斑驳地照落一地,柔和的阳光洒在一名卷缩在床上的少女身上,照得她暖洋洋的。
少女如蝉翼的睫毛轻颤了下,慢慢地睁开眼皮,一眼望尽一双温柔的瞳孔里,似乎要将她吸进这旋涡之中,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神圣的外衣,一身白衣,如果再形容地给他插上一双翅膀,她会毫不怀疑那是天使。
“你是天使吗?”沈然半睡半醒,傻呼呼地问道。
慕容羿宸好笑地笑出声:“还没睡醒啊,说胡话呢。”
这声音好熟啊,沈然猛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男子,尴尬地红了脸,她怎么会说出那么白痴的话,还天使呢,慕容羿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会是天使,恶魔还差不多。
“起来吧,你都躺了好几天,再躺就成懒猪了,宸王府不养闲人的。”慕容羿宸将沈然扶起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稀世珍宝。
“王爷是怕我白吃王府的粮食吗?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沈然笑嘻嘻地说道。自从那天奇怪的表白之后,慕容羿宸确实是好得没话说,她对他也没有以前那种拘束,甚至可以像朋友间说说笑笑。
“本王要是真的小气,你早就被本王丢出去了,好了,起来了,躺这么久,也该出去活动活动,太医说的。”慕容羿宸画蛇添足地补充最后一句。
不知是谁蛮横地强制要求她躺在床上,这会又以太医的名义催促她起来,也不知搞什么把戏?不过她也确实该起来活动活动,免得真要生锈了。
“王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沈然盯着那个一点也没自觉性的人。让她出去好歹得让她穿身衣服吧,她里面可只是穿着里衣呢,虽然对现代而言,包的是有够严严实实的,但这是在古代,她可不想被人当成暴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