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你要撑住!”史大娘见此,连去拉那老稳婆都来不及就扑到了床边拍着她的脸,嘴中使劲儿叫唤,“不能睡,梅儿你不能睡!”
辛十娘见此脸色也是聚变,现时那稳婆已经吓跑了,房间里再无人能够与这产妇接生,再耽误下去怕就真的大罗神仙都救不下了。
“大娘,我曾见过一医女给产妇接生,那产妇也是如贵人这般状况!”辛十娘看着老泪都掉出来的史大娘。
史大娘模糊着眼呆滞地看着她,“那……?”
“大娘可愿意叫我给这位贵人试试?”辛十娘匆匆打断她的话,眼直视着史大娘,“现下耽误下去,大娘也是知晓的,贵人她跟俩孩子怕是……”
“那你可有把握?”史大娘像是看见了希望,扑过来拉着辛十娘的手,“大娘求你,求你救救梅儿跟两孩子。”
“我不知。”辛十娘看着她摇摇头,“但至少贵人还会有希望。”
这种事上,任何意外都会出现,辛十娘实在不敢给她保证她就一定能把人救下来。
史大娘怔怔地看她小会,然后看了眼命在旦夕的侄媳妇,终于是了狠心,对着辛十娘急声道,“那你就去试试,现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你若果真救下了梅儿她命,那大娘一家子就是欠下你一份天大人情,且报酬定是不会少了去,若是不能,那……那也是梅儿她没那个福分。”
“我记下了!”
辛十娘与她点了头,然后迅速下床,朝着那窗边桌案上放着针线的小篮子疾步走去……
拿了带线的微细绣针,辛十娘立马就朝着梅儿走来,唤了史大娘,“您扶着贵人的双腿。”
虽说史大娘着实疑惑,但是辛十娘根本就不给她开口问的机会,“大娘您快点,这是我跟那医女偷习得来的一招半式,您自是从外面那些稳婆那没瞧过的。”又道,“我还想跟大娘您要点赏钱拿回家去,自是不会做出对贵人不利的事来。”
史大娘听此,心里一定,忙点头过来扶住梅儿的双脚,就在辛十娘要下针的时候,外面那丫鬟焦急的大喊声传了进来,“婶娘,不好了,大夫路上遇见老稳婆,听她说小姐血崩,把大夫吓得也不敢来了!”
辛十娘蹙眉,史大娘见状立马朝着门外喝道,“闭上你的嘴!你给我好好在外面待着不要进来添晦气!”
外面那丫鬟应了一声,但还没消停半刻,立马又咋呼起来了,“婶娘,姑爷回来了!”
丫鬟声音落下,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便带着几分着急地传了进来,“婶娘,梅儿怎么样了?”
而在她的身边,还有另一道无所谓的声音,“刚刚你不是听那老稳婆说了吗,姐姐她血崩了。”
史大娘不用看人都知道这声音是出自那冷氏的,当下就朝着门外怒吼,“少康,就是你旁边那贱蹄子害得梅儿她早产的,梅儿怀的是双胎,现在梅儿可是危在旦夕了!你好好教训一下那贱蹄子!”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男人质问女人,而女人嗲着声与男人解释不是她的错的交织声。
“您不要与他们吵。”辛十娘看着被气急了的史大娘道,“您这般喊,怕是会惊了贵人的魂。”
“好好好,我先不教训他们。”史大娘脸色一整忙应道。
对于他们家如何,辛十娘半点兴趣全无,看了眼脸色越发惨白的梅儿,当下不再犹豫,蹲下身寻着那儿的穴道,用手按着,而感觉出了梅儿的反应,辛十娘手中绣针便带着一股精准与果决地扎了下去,绣针扎下深度极浅,但是仅仅一针下去,梅儿那惨白的脸上就涌起一抹红,身子也是随之一震。
辛十娘见此自知自己这是扎对了地儿,不由得松了口气,第一次用绣针给人下针她实在没甚大把握,好在她上辈子还是有些经验的。
“有效!有效!”史大娘瞪大了眼连呼两个有效,然后看辛十娘就像在看一个专门过来救她们的活菩萨一般,虽然从她瞪大的眼中可以看到急切,但是她却不敢再出言打搅到这个正全神贯注着的小姑娘。
辛十娘自也是看到的,与她颔了首,便又蹲下身寻着地儿果决地又扎了一针,这一针下去梅儿那无力的身子就打了一机灵,下面渗出的血也暂时性停住了,紧随着,原本她那有些涣散的眼神也随之聚集回来。
还不待梅儿回神说什么,便张大了嘴“啊”地又发出一声厉叫,紧随着又开始生起了孩子。
辛十娘立马就拔了针,转头对一脸欣喜的史大娘道,“大娘,趁着贵人这股气快快准备接生!”一鼓作气,再而衰之,过了这会子那谁也救不了了!
“好!好!”史大娘连声道,紧接着又朝着门外喊道,“马上去厨房把那个滚烫的开水端一大盆过来!”
“啊?”外面那小丫鬟被小姐那突然传开的叫声吓地先是一愣,然后被婶娘那声音震得回神过来后就听命地快步朝着厨房赶去,外面那男人听到妻子生孩子那喊叫声,也是急出了一头汗,来回在门外踱步。
旁边的冷氏冷眼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是十分好奇,稳婆不是都说了血崩么,听这声音怎么还这么有气?不过这时候她也不敢造次,走过来抚了抚身边来回踱步男人的胸膛,柔声道,“姐姐她会没事的,您不要着急。”
“要是梅儿出半分意外,我也不会叫你好过!”男人甩开她的手,冲着她喝道。
冷氏被他这么一喝,就算是被他婶娘扇一巴掌都不哭的她却是在此时落下了泪,掩着面无声地哭了起来。
街坊邻居都在骂她勾引了他,都在骂她是勾引人的狐狸精,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更是不再少数,但是这一切是她一个人的错么?她本也只是过来看望年幼时候的好友,那一天午时要不是他把她的眼蒙了拉进小柴房里用了强,她又岂会有借口留下来?现在所有人都把脏水往她身上泼,连他也如此,叫她如何能不心凉不心痛?
外面一团乱,而在产房里也是紧张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