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单是要治你脸的原因,更主要的是爹要让大哥考秀才,又因为当年娘的死,花掉了很多钱,几乎是借来的,我们除了还当年借来的钱,就是要扶持大哥考秀才……”
听完书瑟的话,书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秀才爹要让大哥考秀才,可现在大哥连个童生都没考过,大哥那个老实的样子,怎么可能考得上?
再加上现在大哥、三哥年龄都不小了,似乎秀才爹也有意要让人去说亲,这又是需要一大比的花费。
更甚至于,当年本身娘的死,秀才爹为了给本身娘续上几个时辰的命,竟然用光了家里的钱,还外借了当地几个乡绅和村长的钱,足足有五十银两,现在还欠三十多两,要知道现在他们买一斗米也才只要十文钱呢,一年他们所赚也就十两银子左右。
当然,后面的“一斗米价格和他们所赚的钱”是问了书瑟才知道的。
时间如流水般流淌而过,一转眼,已是半个月后了。
在这半个月里,书香除了陪着书瑟山上,就是窝在秀才爹的房间里看书,当然,她看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农作物和所在朝堂的政治制度。
现在她所处的王朝是和历史上的明朝政治制度差不多,但又不是明朝,是为承平国,号邵兴,现为承平邵兴五十九年六月,设有六部、监察、六科、五寺、内阁等等,没有厂卫。
而她所处的地方是为南方,严格来说应该是东南方,水土好,农作物也好,李子多、水稻也种的不错。
董致风这个秀才是考上了,又无钱再读,便没有继续读下去。
至于农作物等书籍,书香只看了有农业百科全书的《齐民要术》一本,它里面所阐述的内容异常丰富,但由于是古文,看得书香整天的晃头晃脑,不过也看了个大概。
这半个月里,花婆子一家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董家是没去要那药费,不过花婆子一家子整天都在担忧着。
晚风吹拂,晚霞遍布,秀才爹、书豁、书生父子三人一脸沉色的踏进屋内。
在摆着碗筷的书香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和平常的不同来,摆好了碗筷随即便为他们各自倒了水,问秀才爹道:“爹,你们这是怎么啦?”
这些日子书香极其乖巧,又没“犯病”,董致风纵使一开始还担心着,现在也渐渐的放了些心,而且对于书香的变化也看在了眼里。
从来不山上的书香天天跟着书瑟山上了,从来不曾出家门的书香也出家门了,而且还日日在他们回来之前便准备好了晚饭……这一系列的变化,都让他欣慰不已。
“阿香,让爹先歇会,大哥和你去厨房端菜。”难得的,却是书豁这个大哥说话了。
书香压下心头的疑惑,拉着书豁就去了厨房。
书豁是个老实的,不像书生有那么多的心眼,一进厨房,书香就问:“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书豁想也不想的就全盘托出了。
“阿香,是今日我们被隔壁村王士绅给辞了,说什么我们手脚不干净,然后阿生和人家吵了一架……”
书香越听越恼火,他们这董家真心是没地位可言,又因秀才爹早年考上秀才时倨傲,不肯当村里的夫子,得罪了村里,在秀才爹的父母过世和她娘的过世后,秀才爹终于绝了考举的心,一心辅导他们四兄妹,只是将考举做官的愿望赋予了书豁这个长子。
现为了养活他们四兄妹,先前时变卖家产,最后沦落到从镇里搬回了村子里,买的土地也只剩下了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
书香是火了,可火了之后却是醒悟了一番,或许被辞退他们家还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呢,毕竟在农村,种田是根本。
本来她在前世虽然在城市里待了十年左右,但追根到底还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对于种田虽然不怎么熟悉,但现在又看了《齐民要术》,试一试种农作物或者经济作物,也是一条好的出路。
想清楚了以后,在晚饭过后,书香便开口道:“爹,要不我们家还是种田罢。”
董致风是属于温和性子的人,要是婉约的说,怕是得不到效果。书香便直接说了,也不拐弯抹角。
听到书香的话,众人齐齐看她,秀才爹首先道:“阿香,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他以为书香是担心,所以才让他们种田的。
书瑟也道:“阿香,先前和你说过了,我们家不适合种田。”
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他们家还是书香门第,从来不曾接触过农田。
“爹、二姐,我实话和你们说了,其实我这几日看了爹房间里的书,看的最多的就是《齐民要术》,我觉得给人做工,还不如自家种田来得实在。”
书香一鼓作气,经过试探,她了解到了本身其实也是识字的,所以就没了借口一说。而且秀才爹的房间里各种书籍,堪称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书生倒是没有一口否决,“阿香,种田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没地了。”没地种什么田?
“三哥,我知道我们家现在没地,可我们可以去买啊,给人分期付钱,买几亩地来。”书香接口就道。
她一说完,便看到了他们几个犹豫的眼神,看来是有些心动的,便再接再厉,“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身子,也担心我的脸,可是我现在很好啊,现在我们首先是要有才行的,而种地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良久,秀才爹执拗道:“不行。”
书香有些激动,“爹,怎么不行了,你要让大哥考举,可是现在大哥连个童生都不是,难道这仅仅是因为大哥才学不行?那都是钱,是没钱。”
这秀才爹真是执拗,还很固执,若是说不服他,恐怕这买地的事情就落空了,所以书香的话说得有些犀利,直指秀才爹的心尖。
果然,书香话落,秀才爹白了脸,书豁这个大哥的脸色也青白交错。
书瑟有些紧张的看着书香和秀才爹、书豁,从中调平,“爹、大哥,阿香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的,她只是不想看我们这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