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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福克先生买大象

火车按规定时间开出了站。路路通跟福克先生坐在一个车厢里。对面角落里坐着另外一位客人——旅长弗朗西斯先生。他是从苏伊士到孟买途中跟福克一道打牌的牌友。旅长不去加尔各答,而是去火车途径的一个站点贝纳勒斯,他的部队就驻扎在那里。

弗朗西斯先生高高的个子,金黄色头发,有五十来岁。他从年轻时起就住在印度,是个“印度通”。如果福克先生向他请教的话,他会很乐意把有关印度的历史、风俗人情和社会组织的情况告诉他的。可福克先生什么都不问,因为他不是来旅行的,只是环绕地球而已。

虽然弗朗西斯先生只是刚和福克先生认识,但他却发现了福克先生的与众不同之处。福克先生对他什么都没有隐瞒,既没有隐瞒他的环绕地球的计划;也没有隐瞒完成这项计划的条件。但旅长却认为这样的赌局毫无意义,因为福克先生注定是要失败的。

现在我们来说说路路通吧,他在想些什么呢?在到孟买之前,他一直认为,到了孟买旅行就结束了。但是现在,自从火车开始飞快地在印度大陆上飞驰,他的想法完全改变了。他的天性又复活了。年轻时代的异想天开的想法又冒出来了。他对待主人的旅行计划,也严肃认真了起来。他相信这次打赌确实是真的,他也相信必须在80天内环游地球一周。路路通觉得自己和这场赌局息息相关。想到前一天因为自己喜欢凑热闹,差点把事情搞砸,就觉得自己不可原谅。正因为他不如福克那样沉着冷静,于是他开始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故。他把过了的日子数了又数,算了又算,总是责怪火车走得太慢。

弗朗西斯先生问路路通几点了,路路通看了看自己的表,回答说:“凌晨3点。”

弗朗西斯一听,便知道路路通的表出了错误。实际上,这点费克斯早就向他提出过了。弗朗西斯想让路路通明白,每到一地就必须按当地的时间调整一下表。既然老是朝东一直迎着太阳走,那么每天天亮的时间就要早于前一天,每跨过经线一度,天亮的时间就提前了4分钟。可这些话没用,路路通很固执,就是不调表。当然,这也不妨碍别人,谁也没有理由强迫他。

10月22日,福克先生出发的第20天,早晨8点,火车离洛莎尔还有15英里时,在树林中一块宽阔的空地上停下来了。这时,列车长沿着各个车厢叫道:“请各位旅客下车!”

福克先生看着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显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停车。路路通也很惊讶,他跳下车,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喊道:“先生,铁路到头了。”

听了这话,弗朗西斯立刻跳下车来。福克先生也不慌不忙地跟着下了车。他们一起去问列车长:“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到科尔比了。”列车长回答说。

“为什么停在这儿?”

“因为铁路还没修完,从这儿到阿拉哈巴德之间,还要修一段约50多英里长的路才能接上那边的火车。”

“可是,报纸上已经说全线都通车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长官先生,那是报纸搞错了。”

“可是你们卖的票是从孟买到加尔各答呀!”弗朗西斯有点急了。

“您说的不错,可是旅客们都知道从科尔比到阿拉哈巴德这段路得自己想办法。”

这时,弗朗西斯旅长火了,路路通也恨不得打人。

“弗朗西斯先生,”福克很平淡地说,“我们一起来商量怎么到阿拉哈巴德去吧!”

“福克先生,这得耽误您多少时间啊,您的计划要失败了!”弗朗西斯都替福克先生着急。

“不,弗朗西斯先生,这事早在意料之中。”

“什么!您早就知道铁路不通……”

“不,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途中早晚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我们已经有了两天富裕的时间可以抵偿。只要25号中午赶上开往香港的轮船,我们就不会耽误。”

等到他们还在说话的时候,旅客们就已经把镇上各种代步工具都租走了。等到福克先生们再去村子的时候,四轮大车、牛车、小车、轿子、小马……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吧。”福克先生说。

路路通却发现了什么,他犹豫地开口:“先生们,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一种交通工具了。”

“什么样的工具?”

“大象!”路路通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土屋,土屋连着一个用高高的围栏围起来的圈。土屋里面有个印度人,圈里面有一头大象。

三个人来到了象圈旁,与象主人攀谈起来。由于象主人独特的驯养方法,这头名叫奇乌尼的大象不仅能长途跋涉,而且跑得很快。对福克先生说来,这简直太幸运了。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福克先生决定就用这头大象了。

但是,大象在印度是很珍贵的动物,因为印度的大象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家养的大象很少繁殖,想要得到一头大象,就只能靠猎取。所以当福克先生问那个印度人是否肯把大象出租时,对方一口拒绝了。

“每小时给您10英镑,怎么样?”福克先生问道。

印度人摇摇头。

“20英镑?”

还是不答应。

“40英镑?”

依然拒绝。

印度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福克先生每加一次钱,路路通都听得心惊肉跳。数目已经相当大了,以15个小时计算,这个印度人已经赚到600英镑了!

福克先生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慌张,他非常冷静地说:“既然你不肯租,那我花1000英镑,买你这头大象。”

印度人还是不肯卖!也许,他是看这是一桩好买卖,故意想抬高价格。这时,弗朗西斯旅长把福克先生叫到一边,让他三思而后行,别给太多的钱。福克先生却说,自己要是没有考虑清楚,也绝不会这么干。福克先生需要这头大象,即使付再多的钱,也要得到。因为这不仅关系到赌局的输赢,更关系到他的名誉。

福克先生一直往上加钱,从1100英镑加到1500英镑,又加到1800英镑,最后竟加到2000英镑。路路通因为过分激动,一向红润的面孔都气得发白了。

加到2000英镑的时候,印度人终于松口了。

得了,事情办成了,但还差一个向导。这事儿比较容易!有一个相貌挺机灵的年轻人愿意做向导。福克先生答应给他一笔丰厚的酬金。向导在象背上铺上鞍垫,又在大象身两侧,挂上两个坐着并不太舒服的鞍椅。

弗朗西斯旅长和福克先生分别坐在一个鞍椅上,路路通两腿跨在鞍垫上,向导坐在路路通前面。9点钟,大象离开了小村子,进入了茂密的棕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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