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知道瞒不过她,聪明如她,应该早就想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了,在她身上施的蛊毒并不能让她忘掉以前,只能让她知道,她爱的是他莫非,而不是别的男人。
“是紫衣,我已经将她打入天牢,等你的伤好些之后,再从发落。”他淡淡道,似乎再描写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他的冷漠让她不禁有些排斥,毕竟紫衣是陪伴了他七年的女人,更是为他生下了皇子,难道男人都是如此的无情吗?是吧!他是帝王,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更何况一个女人呢!心里不禁有些苦笑,为自己,也会紫衣。
“我想见见她,问她为什么要派人杀我。”她直视着他的眼眸,带着不容拒绝的目光。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是答应了下来,“等你吃过的东西之后,我让人带她过来见你。”
“嗯,谢谢你。”她淡淡地笑了笑,心里却总不是滋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而且想多了以前的事情,头总会莫名其妙地疼痛。
或许是自己这些天太累了吧!而且这一次身受重伤,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此刻应该已经自爱黄泉路上了吧!
她低眸,沉思着。
“皇上,犯人已经带到!”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唐亦轩微微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莫非,此刻的他几乎是一脸的忧伤,是不舍得紫衣还是?她心里满是不解,但是如果真的是紫衣派人杀她的,她这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进来!”良久,他才下令。
一身白色囚衣的紫衣被两个侍卫按倒跪在地上,眼底里弥漫着浓浓的恐惧和数不清的恨意。她永远都猜不到,这一切只不过是莫非导演的一场戏而已,而她一直都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一颗棋子怎么可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只能听命于执棋子的人,他将它摆在哪里,它便在哪里。
“罪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紫衣低头说道。
“紫衣,抬起头来看着我。”唐亦轩冷声说道,凌厉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紫衣缓缓地抬起头,身子有些微微颤抖,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恨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说呢?”紫衣冷笑着反问道。
她微微蹙眉,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对她说话,只不过她已经将最后的打算都做好了,如此要她性命的人,她一样不会善待,只是她是紫衣,曾经她将紫衣当成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可是如此却要拔刀相向。
“是因为莫非只爱我吗?”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紫衣,“你嫉妒了对吗?因为你在他身边守了七年,可是你却依旧得不到他的爱,对吗?”
她的反应让紫衣硬是吃了一大惊,更是看到她看莫非时的眼神,不再是冷漠,而是泛着柔情的光泽,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维护莫非对她的爱。紫衣的心微微一沉,这是怎么了?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对这份帝王之爱根本就不屑一顾,那夜还在忙着逃跑,现在却似乎很享受这份爱。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紫衣的脑海里产生,一定是莫非将情蛊施在她身上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唐亦轩冷声道,“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紫衣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对伤害我的手下留情的。”
紫衣冷笑着看她一样,眼底忽地升腾起一丝愤怒和耻辱。
“是,我是嫉妒,我更恨你,七年前你为什么不死在那场大火中?为什么还要出现?入境,我所有的幸福都是被你一手摧毁,还记得你说过,你会给我找一个好的婆家,让我一辈子幸福的过着,那时候我还真是相信了你的话,可是现在,我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了,虚伪的女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房间里响起来,紫衣跌倒在一旁,唇角渗出一抹鲜红色的血液,满是嘲笑地看着愤怒不已的莫非。
“贱人!”他冷冷地望着紫衣,怒喝道。
唐亦轩在一旁冷眼旁观,亦不想说太多的话,是紫衣想要她的命,凡是对待这样的人,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紫衣心知自己是死定了,就算唐亦轩留她一条命,莫非也不好放过她的。
只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若是自己死了,他要怎么办?莫非能放过他吗?紫衣想到这里,原本求死的念头渐渐地放弃了,只想着怎么才能活下去。
“皇上,罪妾错了,这一切要怪就怪罪妾太爱皇上了,罪妾无法看着皇上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全部给了小姐,所以,所以才听了身边奴才的话,一时贪心,所以酿成了今天的大祸,希望皇上看在炎儿的份上原谅罪妾吧!”紫衣哀求道。
“看在炎儿的份上?要是炎儿知道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母妃,你认为他会怎么想?”莫非冷冷地笑着,压根不曾动摇他想要她死的决心。
“不会的,炎儿不会这样的……”紫衣拼命的摇着头,突然,她像疯了一样朝外跑去,“我要见炎儿,我要见炎儿……”人还未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制住了。
“你们让我见炎儿好不好?就见一眼,一眼就好。”她苦苦地哀求,忽地快速地爬到唐亦轩的跟前,“小姐,求求你,就让我见一眼炎儿,我死也甘心了……”
唐亦轩没有作声,别过脸不去看她,心里如雪山千年不化的冰川还要冷。
“来人啦!将她发配边疆的军营充当军妓。”莫非冷漠地宣布道,如深潭般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充当军妓?紫衣一听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不停地颤抖着,逛街的额头上爬满了细细的汗水,宛如掉入了一个充满了怨气地狱。
就连唐亦轩听到这个处罚之后,心里都不禁轻轻颤抖了一下,充当军妓,尤其是边疆的军妓,据说守护东雷国边疆的那些士兵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女人,所以只要有女人来,便会整天整夜地不分时间的XXOO,一个好好的女人,到那里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会被折磨死,就算是你想要自杀也不会有任何的空闲时间。
“皇上,饶了罪妾吧!罪妾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紫衣哭着喊着求饶,莫非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别过脸去,只好又向唐亦轩望过去,“小姐,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看着炎儿的份上,不跟奴婢计较了……”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紫衣,唇边的笑容越发的不屑,“紫衣,当初你派人杀我的时候,有没有像想过要放过的?”
紫衣猛然一愣,整张脸死一般的灰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就是去了生机,但是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好好照看炎儿长大,依旧不停地恳求着:“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婢吧!”
“紫衣,不是我不饶你,是你自己不饶你自己,当初你决定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如果我没有死,你一定会有今天的结局。”
她看了一眼紫衣,唇边浮现出一抹机冷淡的笑容,“紫衣,你怪不得我狠心,是你先对我下毒手的,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之其人之道,有人说,对敌人残忍也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想再一次被人追杀,下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哈哈……哈……”紫衣突然像是疯了似的大笑着,“你知道吗?你是种了情蛊,是莫非在你的身上施了情蛊……”
还未等紫衣说完,莫非便一脚揣在她的胸口,整个人飞出了一丈远,狠狠地撞在墙上,然后跌倒在地,“贱人!你胡说些什么!”
紫衣痛苦地低吟着,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着,脸上由于剧烈的疼痛严重扭曲,一丝鲜红色的血液挂在唇边,长发凌乱,盖住了半边脸。
“来人,带下去,几日送往边疆军营。”莫非暴露道。
“是,皇上!”
在一片沉寂的气氛中,紫衣被两个侍卫带着了,等待她的将是非人的折磨。
唐亦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什么话也没有说,一直低头沉默着。
当她听到紫衣提及情蛊的时候,她的心猛地一颤,情蛊,乃是东雷国皇室的秘药,只限于东雷国的皇帝钟情于某个女子,而那个女子对东雷国的皇帝并不产生爱情的时候,皇帝便可以动用情蛊。
情蛊一旦种下,施蛊者和被施者便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直到施蛊者的生命在这个世上消失,情蛊才会失效。但是也不乏意志力坚定的人,这种人,属于极少数特殊的女子,情蛊并不能完全控制住她的感情,在她的脑海里会产生很多的幻想,然后出现两种情况,一种被情蛊控制,一种就是情蛊失效。在东雷国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意志力如此强盛的女子。
这些全都是凡戈告诉她的。
只是此刻的她,依旧完全记不住,在很久之前,莫非便说,我想要你真正属于我,而不是用情蛊将你的感情控制住,但是,若是我无法得到你的爱,说不定我会冒险一试……
“小七,你怎么了?”莫非侧过脸,静静地望着她。
她微微抬眸,唇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莫非,我没事。”
“放心吧!会我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将她轻轻地拥在怀里,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只是温柔的呵护。
她没有挣扎,即使怀疑她也都放在心里,若是他真的对自己施了情蛊,那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是假的了,是情蛊的作用,也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爱。
“小七,你知道吗?拥有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他喃喃道,深如寒潭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她轻轻地将他推开,淡淡地笑道:“莫非,你怎么会这么说呢?难道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可是,我觉得自己是喜欢你的。”脑海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吵闹着,你爱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那个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
“总之,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的误会,以至于你离开我七年,直到现在你才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七年里,我一直在寻找你,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我却知道,你一定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莫非凝视着她,他在缓慢地摧毁她的意志力,要她只记得,她爱的人是他,是莫非。
眉宇间微微蹙着,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奇异,转瞬即逝,随即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不,上天眷顾你的那一份痴心,让我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身边。”
“小七知道我的这份心就好。”
他宠溺地揉揉她柔软的发丝,心中却忍不住担心,他知道她不平凡的来历,不能确定,这情蛊在她的身上是否就一定能生效,而且即使生效,以她的强烈的信念,也很难将她的感情控制住。
“皇上!”门外突然想起太监的细声细气的声音。
他微微蹙眉,宠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人儿,淡淡地笑了笑,“小七,我去去就来。”
“你要走吗?”她有些不舍地问道。
“好,我不走了,就在这里。”莫非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一个中年的太监走了进来,她认得这个太监,是后宫的太监总管,更是莫非信任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奴才秦寿生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唐亦轩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烟花乱坠,银铃般的笑声回荡着空旷的屋子里。
“小七,你笑什么?”莫非一脸疑惑地问道。
“哈哈……禽兽生……禽兽生……”她捂着笑疼的肚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寿生。
“皇后娘娘,奴才的名字有问题吗?”那秦寿生忐忑不安地问道。
等她笑够了,才带着浓浓的笑意,慵懒地问道:“那个……禽……兽……生,你父母怎么会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她刚说完,莫非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小七,叫了他这么多年了,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发现竟会与禽兽生谐音,没想到竟被你一语道破,哈哈……”
那禽兽生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皇后娘娘问的话,他是必须回答的,“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的爹娘怎么会去这样的一个名字,奴才长到这么大,外人都是这样叫奴才的,也没有像娘娘刚才这样笑的。”
“你还是赶快换一个名字吧!要是传出去了,众人一定会笑掉大牙的。”莫非笑道。
“奴才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给奴才赐一个名字。”禽兽生不失时机地请求道。
“小七,还是你这个当皇后的给他赐一个名字吧!”莫非宠溺地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直蔓延至深邃的眼底。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秦公公,你以后就叫秦忠贤吧!永远对皇上忠诚。”
“奴才谢皇后娘娘赐名。”秦忠贤磕头道。
“起来吧!你刚才不是有事要跟皇上说吗?”她慵懒地扬扬手,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唇边一直浮现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秦忠贤,你找朕有什么事情?”莫非淡淡问道,心里也已经猜得个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时候,无非是一些从边疆传来的关于战事的奏折。
“皇上,上官凌云将军求见!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魏忠贤如是说道。
上官凌云?他怎么来了?而且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东雷国的将军,唐亦轩微微一愣,记得凤歌跟她说过,上官凌云其实是莫非的亲兄弟,只是在很久以前被送入民间。
莫非淡淡地笑了笑,一抹凌厉的目光划过幽黑的眸子,“让他进来见朕吧!”
“是,皇上!”
“莫非,你的重要的军事情报也能让我听?”她故意戏谑地调侃道。
此刻,她很想知道关于轩辕王朝和东雷国的战事,还有在扬州举行的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自己一直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参见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
逃!这个字眼在一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可是他会伤心的,自己又怎么忍心再一次伤害他呢?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反抗起来,你爱的不是他,不是他……
“莫非,我的头有些痛,先躺下了,你跟上个将军去外屋谈事情吧!”她淡淡道。
“小七,你怎么了?严不严重?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莫非紧张地问道,他知道,这是情蛊的后遗症,但是他不能说。
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你去忙吧!别让上官将军等急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陪你。”在她的逛街的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如蜻蜓点水,“环儿,你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是,皇上,奴婢遵命!”环儿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
他前脚走出去,她后脚便让环儿离开房间,说是自己像一个人静一静。作为奴才的环儿除了听从再没有别的办法。
起身,来都窗前,伸手推开小轩窗,已经是黄昏了,夕阳西坠,黑暗像林间的薄雾一般,正缓慢地朝着偌大的皇宫袭来,天边升起一颗最亮的星子,一弯新月冷冷地挂在树梢。
已经是初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感觉到有一股凉意从心底油然升起,不禁裹紧了衣裳,清澈的眼眸弥漫着数不清的疑虑。
紫衣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她的脑海里,“你是中了情蛊,是莫非在你的身上施了情蛊……”
难道他真的在我的身上施蛊了吗?她半眯着眸子,目光望向远方,她记得她有一个七岁的孩子,那孩子是她与轩辕王朝的皇帝欧天辰所生,她曾经也是轩辕王朝的皇后,只是后来,一场莫名的大火让她从此离开了皇宫……
还有凤歌,他怎么样了?
唇边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忽然,无数个火把朝着惜芜院走来,并且伴随着宫中侍卫的喊声:“抓刺客!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