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一来一往,转眼间雪晴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可就是不见江霗雪的身影。清晨的山中雾气缭绕,阵阵寒意席卷而来。衣衫已经被寒露打湿,发丝也带着点点的寒霜。可每一滴露珠流过脸颊,雪晴的决心就坚定一分。但由于长时间的饥寒交迫,雪晴终于体力不济,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雪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环顾周围陌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与疑惑。无疑这是一间非常清幽的小屋。屋子是由竹子搭建而成,窗边摆放着几盆淡雅的盆栽。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却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雪晴下床走出小屋,外面的景色更加怡然。原来这是一个二层的小楼。顺着回廊过去,是一个亭子,亭子对面便是一帘瀑布,瀑布的水流相对而言很是缓慢。在走廊的两侧是水道,用竹筒连接瀑布,使水流下来,水道回环给人又是一种悠然的感觉,古有曲水流觞,倒和这个原理极其相似。再往下看去,瀑布下面是一条小溪,小溪的岸上是一片草地,往里走便是小楼的入口。用花枝建成的门在阳光的映衬下无比娇艳。看着这仿若世外桃源的一切,雪晴不由得被深深地震撼了。
“你醒了……”动听的声音突然想起,把陷入痴迷的雪晴唤醒。
“啊……”雪晴寻音看去,只见江霗雪坐在亭子中。“谢谢前辈救命之恩!”说完深深一拜。
“你不用谢我,也不用觉得欠恩于我,我只是举手之劳。”江霗雪淡淡地说。
“家父从小教导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前辈这救命大恩。所以希望前辈让我侍候左右吧!”雪晴诚恳地道。
看着眼前小女娃儿如此诚恳的态度,江霗雪不禁动容。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醒来之后前尘往事都已没有印象,心也好像平静地泛不起任何涟漪。虽然每年都会与挚友小聚一次,但她仍旧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觉得心是空的,有些东西被遗失了。
看着雪晴面容依稀苍白,江霗雪不由关心道,“身体感觉如何?你很久没进食了,想必饿坏了吧。屋内有些饭菜,去吃些吧。”
雪晴听到江霗雪如此关爱的话语,心中更是充满感恩。离家已有一段日子了,期间风餐露宿,有时也会很想家人。这一刻她仿佛感到亲人就在身边。于是她很不争气地热泪盈眶,半响才哽咽道,“谢谢前辈关心!不知前辈考虑的如何?是否愿意留雪晴在身边?”
看着一脸至诚的雪晴,虽然江霗雪不忍心拒绝,但毕竟自己习惯了,如果带着个小女孩不知道突然改变自己能否适应,“你很执着,但是我不能答应你。”说完转身离去。
又被拒绝了,无论自己是装坚强,扮委屈,苦肉计,感谢牌,人家完全不接招。亦或是无招胜有招,一招抵万招就是不答应。
雪晴无奈的叹息下,缓缓地向亭子走去。视线不禁被石台上的古琴所吸引,这琴制作精致,一看就是一把绝世好琴。她慢慢地坐下,不由地双手抚琴,弹了起来。雪晴弹的这首曲子是她无意之间听见周凝柯弹给雨婷的,那时候就莫名的被其吸引,总觉得不知某处在敲打着自己的心弦。曾经偷偷的练过好几次,虽还有些生涩,但大概的旋律已经出来了。其实雪晴天赋极高,只是平时对这些东西实属兴趣缺缺,所以才无所适从。
江霗雪听到琴声,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快步走到雪晴身边,“这曲子你从哪学来了?”
雪晴本来还沉浸在抚琴之中,此刻她才知道如此大胆的弹出心中喜欢的音律是如此一件快事。突然被江霗雪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雪晴傻傻地望着自己,江霗雪突然笑了,“罢了……要知道留在我身边会很乏味的,你能忍受住?”
听到这,雪晴总算回过神来,“前辈,您这是答应了!”
“还叫我前辈吗?”
“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跪地就拜。
江霗雪此刻并没有阻拦,只是微笑。从一见面她就甚是喜欢这孩子,应该这就是所谓的投缘吧。今后有她相伴,或许真的可以快乐许多。而且刚才那首曲子她总觉得会帮她想起些什么来。其实那首曲子本就是齐俊天为江霗雪所作,后来齐俊天每日都要弹起,周凝柯便学会了。
“起来吧!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你为什么有家不能归了吧!”江霗雪打趣道。
雪晴站起身来,红着脸笑了。
时光就像是手中的水珠,那么悄然的离去,无声无息。雪晴已与江霗雪一起生活一月有余,她们相处的极为融洽,更是愉悦。江霗雪对雪晴百般疼爱,而雪晴对江霗雪也是敬爱有加。江霗雪不但教授雪晴琴技,而且还把嫡传武功相授。
这一夜,明月高挂于碧空之上,月光一泻千里,格外圆润,格外明亮。望着这一幕,雪晴不禁惆怅起来。
“小晴,想家了?”看着雪晴望着圆月若有所思的样子,江霗雪心意明了。
“没有啊,只是……”雪晴没有说下去。
“你离家一月之多,该是写封家书报平安了。”
雪晴一听,激动的道,“师父!”真是知她者,师父也。雪晴就还在想家人是否担心她,就被江霗雪一语道破。
江霗雪笑道,“不用惊奇,我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再看不透你一个小娃,怎么当你师父啊?”自从雪晴来了以后,她倒是常常笑了。
“师父!人家不小了!”雪晴不依道。
“是是是……我的宝贝徒弟长大了。给我带来太多欢乐了,要不是你,我这孤老婆子就得老死这深山了。”
“谁说师父老了,师父好年轻呢!而且更美得惊天地泣鬼神。”雪晴越说劲头越足。
“你可别给我带高帽了。想你在这山上也有些闷了,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走走?去哪玩啊?”雪晴一听顿时兴奋不已。
“贪玩的丫头!我们去昆仑山走走。我有位旧识,算是个奇才吧。我这静竹轩就是他设计建筑的。他现在在昆仑山静修,每年他会为我谱琴曲,又到了该去取的时候了。”江霗雪娓娓道来,想必这位旧识就是江霗雪之前提到的挚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