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着我作甚,还,不会快去当值。”香茶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去看她。
西亭是女人,知道香茶姑姑心里已经软了,上前拉着她的袖口轻轻的荡啊摇啊,嘟着小嘴喊道:“姑姑,小勺子今日头疼的很,就让我歇一宿吧。好不好嘛香茶姑姑!”
也不知香茶是被她折磨的烦了,还是受不了这呢哝的正太音。虽然知道西亭是装病,还是心一软,捏着她的脸颊:“就你事儿多,且等着,我去给岳公公回一声。”
“哎哎,姑姑。”一听香茶姑姑要去向岳公公回禀,西亭急忙拉住了她,“您就偷偷的给我换嘛,岳公公好凶的。”
香茶有些犹豫,西亭只好趁热哀求了几下,她没法,笑着点了点头。
西亭今夜不当值,就得找个代班的,才得以休息一日的小善子只得顶上。
蹬了鞋子躺在床铺上,使着浑身的劲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西亭又开始盯着屋发呆。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梦到郑和,难道是因为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翻了翻身,她又轻轻叹气,也许她得在这里洗一辈子马桶,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西亭心里由生起一股蛋蛋的忧伤,早知道会来到这没有男人的地方,当初就该多摸两下郑和的蛋蛋。
“呸呸呸。”什么时候她居然变得这么龌龊了,居然在想小电影画面。
就在她内心世界丰富多变的时候,房门突然被强劲的的力道推开了。唬的一旁的小寻子抱着被子就坐起来。
西亭身子没动,昂头看去,竟是旁屋的小宫女。在这个地方,小宫女经常出没在小太监的房里很是正常。也许是因为都是一群被人遗忘的可怜人,香茶姑姑对这一点倒是并不多加制止。
小宫女们一见床上的西亭就“咯咯咯”的笑,话也不说,上前就拽起她,替她穿靴子的往外面拉。
“哎哎哎,诸位姐姐这是做什么呢?”西亭抱着门框急忙问道。
平日里和她走的最近的小宫女捂嘴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西亭两手终究是难敌众宫女的七扯八扯,摇摇撞撞的被推进了宫女们的屋子,又被直接按坐在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面镜子,一坐下,西亭就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面容,似乎来到明朝她就没再照过镜子。
瞥一眼,又见小宫女们拿来了几样小圆盒子,西亭恍然道:“你们要给我打扮?”
见她看了出来,众宫女皆捂嘴偷笑。
只有西亭心里笑不出来,这妆容不能化啊,万一被发现是女的就惨了!
眼见着胭脂就要落在脸上了,她急忙伸手抓住小宫女的手,笑嘻嘻的道:“姐姐,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如把小寻子拉来扮上,让我也先乐一乐?”
小宫女正在兴头上,也不多考虑,一帮人又呼啦涌过去拖来了不知所措的小寻子,嘻嘻哈哈的按着他,往他脸上抹来擦去,逗得众人哈哈笑起。
西亭趁着众人盯着小寻子之时,从一旁的胭脂盒里蘸出些许,突然出手,在临近的几位小宫女脸上抹上一点,于是本是想给小太监打扮的游戏变成了你涂我我抹你的打闹。
嘻嘻哈哈玩笑了一阵,自知夜深了,小宫女们这才下了逐客令。
回到屋子里,原本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西亭,突然间侧身躺着,紧夹着两腿不敢动弹,面色痛苦的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直到旁边的小寻子传来平稳均匀的打鼾声,她才缓缓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妈蛋,差点弄在床上!”西亭低咒一声,贴着墙边,往屋后移去。虽说太监并不能算是男人,但是他们也不是真的女人。西亭一个女人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还是有很有压力,不敢脱衣睡觉,不敢明着上厕所,最痛苦的是,她此时来了大姨妈!
明朝没有卫生巾,这让来自现代的西亭抓狂不已,又没有软和的卫生纸,只得拿贴里的裤子先衬着。
整理完裤子衣服,西亭舒了口气,又轻手轻脚的沿着墙边往回走,就在转角处,不远处突然闪过来一个身影,惊得西亭急忙贴墙躲好,扒着墙角露出眼睛,定眼一瞧,竟是岳公公!
“奇怪,这么晚了,岳公公来后院做什么?”女人的第六感跳了出来,西亭觉得岳公公有些奇怪。
向来胆大的她,决定跟上去。
西亭瞄了一眼天空,今晚夜色深沉,连一点风都没起。她一下子就想起小说里常用的一句话:月黑杀人夜!不禁汗毛竖起。
跟踪人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活,特别是在这毫无月色的夜里。
好在她白日里都在这院子走动,哪里放置什么东西,她都清楚。又加上她已经出来许久,早已适应了黑夜的环境。看岳公公轻悄悄的往屋子另一边的后面走去,西亭转过身来,扶着后墙踮着脚尖也往另一头移去。
屋子后面只有土坡和大粪池,岳公公半夜去后屋,难道是梦游想吃屎喝尿?
西亭心里闪过无数的猜测,人也已经走到了屋子的另一端,好在夜色浓重,黑色的小太监服贴在墙上,岳公公并没有注意四周的环境。
隐在暗处的西亭看着岳公公一直往前走去。
不远处便是土坡,替西亭当值的小善子正站在土坡上,往大粪池里倾倒一桶桶的污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逼近的身影。
岳公公抬着脚步走到小善子身后,忽的眼露凶光,举手成掌,猛地朝他脖颈处劈下,小善子眼睛一掐,身体软瘫晕了过去。
岳公公伸手轻轻一扶,又猛地抬脚踢在小善子小腿肚子上,已经昏过去的小善子便顺势滑下了土坡,直直的滑进了大粪池里。
岳公公杀了小善子!
“唔!”目睹了一切的西亭吓得捂紧了嘴,才发现身子早已颤抖如筛糠,腿肚子处的神经都痉挛了似的。
恐惧的阴影弥漫在她周身,潜意识里她想跑,可是双腿不听使唤,动都动不了,西亭只得保持着紧贴墙的动作,意识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