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天佑看见了何人?是后魏国公主没错,但同时也是三年前偶然巧遇的一位故人。
话说楚灵王四十年,在这年的夏来之节,五月十二日。西楚国的珍妃娘娘忌辰之时,年仅十六岁的三皇子天佑给生母珍妃娘娘上完香后,一行众人没有急着回京都灵城,而是逗留在洛城古都,欣赏百花争艳、群香纷飞的美景,借以排泄忧郁的心情。
却说这天游玩归来时已晚,好不容易寻得一家客店,却已客满,正在天佑众人与店家交涉以行方便之时,楼上走下来一人,锦衣穿戴,干净利落。说他家公子愿意分出一间上房,让与天佑众人,天佑大喜,车马安顿完毕后,天佑便来到对方房门外答谢,起初对方并不愿出来相见。直至天佑说要归还居所,改投他家之后,对方这才开门接见。
房门一开,天佑便看到一翩翩佳公子,唇红齿白,穿着得体大方,气势不凡。与天佑比起来,身材稍显瘦弱,欠些阳刚之美。若单论及面貌长相,连天佑都自愧不如!这一顿细看,直把对方俊脸臊得通红,待对方“咳咳”两声之后,天佑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刚才自己太过失礼,本想解释一下,不想气氛又弄得更为尴尬。
对方见天佑呆立当场,不知所措,只得首先开言,请天佑进屋吃茶。
天佑进屋分宾主落座,待仆人奉茶完后,天佑主动开口:“小弟刘天佑,见过兄台。刚才见兄台气度不凡,不似凡间人物,所以小弟一时惊奇,才致唐突了公子,还请兄台见谅”,对方倒也是个文雅之人,极其巧妙地避免了尴尬,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刘兄相貌倒也让小弟钦佩的很啊”。
天佑忙道:“不敢,今晚若非兄台相让,天佑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了!兄台的相助,天佑不胜感激。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日后小弟定当登门拜谢。”
对方忙道:“刘兄太客气了,区区一间上房,小弟的仆从们稍挤一下即可腾出,不想却有缘能结识刘兄这样的贵人,倒是小弟的荣幸了”,他低头品了口茶,接着道:“小弟姓姬名影,是后魏国人,只因听闻春、夏交替之际,贵国洛城之地百花争艳,风光无限,特来一观。今日得幸偶遇兄台,也算是不辱此行啊”。
“姬兄竟然是后魏国人,怪不得会有此等容貌!小弟听闻那里的人男的丰神俊朗,女的貌美如仙,古之人不余欺也!”天佑惊奇地说道。
“刘兄倒真会夸人,北人虽然样貌不凡,但刘兄的相貌也不让分毫啊,兄台此言,真让小弟心生惭愧呀,况且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小弟不敢自专,刘兄就会拿小弟模样说笑”,姬影轻轻一笑道,“我北国之地,冬日积雪遍野,白皑皑一片,煞是诱人!难道刘兄这等风雅之士也不曾去我北国之地观光,领略这天地间的造化吗?”
“哎,说来惭愧,小弟生来单薄,不敢远游。就是这故国风景,小弟也不曾全都去得,不似姬兄见多识广”,天佑微微一叹道,“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姬兄周游各国,对各地风土人情想必都一清二楚吧?”
“刘兄高抬小弟了,纵使小弟有心周游列国,只是七国纷争不断,小弟可不敢随处乱逛呀,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既来得尘世,少不得要潇洒一回,怎能如此轻视自家性命呀”姬影故作一叹。
“姬兄真会说笑,只论姬兄如此容貌,试问天下又有何人舍得轻取兄台性命呀”天佑故作一沉道,只是话未说话,自己倒先失笑起来。
“说来说去,刘兄又绕到这个话题来了,既然刘兄对我北国之人这么感兴趣,要不要小弟回去后帮刘兄做媒一桩呀”姬影取笑道。
不料天佑正声一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小弟虽非圣贤,却也知道此中道理,若能够欣赏一下美景,小弟于愿足以!”
姬影闻听,面色不由一变,不悦道:“不想兄台翩翩才子,竟有此等偏激言辞,小弟只是听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却不曾听闻有几许女子能祸国殃民、败坏江山社稷的”。
天佑一听,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请罪:“姬兄真是冤枉小弟了,小弟可不敢轻视女子,试想天下哪个男子不是由女子亲生的?天佑刚才所言,只是一时感慨之词,小弟的本意只是想说,小弟心目中的佳人不仅仅在于容貌,更重要的是是她的人品。天佑一时口快,不想却让兄台误会了,真是失礼极了!”
姬影一观天佑神色,知道对方刚才所言真诚,又想及刚才天佑所言,深为对方文采所折服,也诚心地道:“小弟只是一时性急,倒教刘兄见笑了。不想刘兄竟有此等才学,能够认识刘兄,小弟实乃三生有幸”。
消除了误会,双双这才畅所欲言,谈及风土人情、谈及美味佳肴、谈及各国局势、谈及……,直至下人进屋俸来参汤,二人这才发觉天色已晚,天佑急忙向姬影告退,姬影也不敢挽留,就此散去。
待第二天天亮,天佑众人洗漱完毕,想约姬影一起吃茶时,才知对方一早便已退房离去了,一见对方不告而别,天佑内心暗生不快,然又想及今生恐无缘再相见时,又觉得颇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