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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程静犀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直刺乔羽,乔羽毫不畏惧的迎上去,盯着程静说道:“程大哥,你实在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大哥可曾听说过妙手空空寒音?我便是寒音的妹妹。”

程静眉头紧蹙,沉吟片刻,问道:“你说是寒音的妹妹,那你给我描述一下寒音的相貌,我可是见过寒音的,若是说对了,我便相信你。”

乔羽喜道:“如此说来,程大哥认识我兄长了?”

程静点点头,严峻的说道:“说吧。”

乔羽自信的一笑,说道:“我兄长的身高和程大哥不相上下,只是比程大哥稍微瘦弱一些,相貌普通平凡,左耳后面长了一颗豆粒大的肉瘤。程大哥既然认识我兄长,想必会知道这一点吧?”

程静的目光一直审视着乔羽,找不到丝毫破绽,点点头,淡淡说道:“我暂且相信你,咱们赶路吧。”

走出密林之后,就看到绵延不绝,巍峨高耸的群山,山腰上云雾缭绕,山顶若隐若现,如同人间仙境。

乔羽看着高山,双腿发颤,记得程静说过,翻过两座山头才是鲁国国境,这山根本看不到任何路径,凭着冰女羸弱的身躯,翻过两座山之后恐怕连半条命都剩不下了。

走在前头的程静没有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乔羽站在原地没有半点挪动脚步的意思,有些纳闷,开口问道:“为何不走?”

乔羽指着高山说道:“乔大哥,这山太高了,又没有路径,我觉得自己没有力气爬上去。有没有其他的路,我们绕行可以吗?”

程静摇摇头,扥出佩刀砍下一根木杖,递给乔羽说道:“你拄着它会轻松一点。”

乔羽无奈的接过木杖,跟在他的身后向上爬。

程静一路上很累,他需要不停的披荆斩棘,为乔羽开路,两个时辰,还没有到山腰,看乔羽气喘嘘嘘的样子,程静只好停下来指着旁边的一块石头说道:“你且稍坐,歇息片刻,我去给你打些水,摘些野果子。”

乔羽点点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随意的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程静瞥了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找水。

二人走着一路,不时听到山水轰隆隆向下奔涌的声音,想必这山上的水很多,乔羽不禁感慨,前世的山若是这种环境,早就变成吸金山了。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程静终于回来了。

乔羽接过水囊,山上的水就是好喝,清冽甘甜,一不小心,喝了半水囊。

程静打开布袋,乔羽一看,脸上乐开了花,核桃,枣子,还有两种果子没有见过,核桃可是她最爱吃的干果。

程静不做声的拿起一块石头,乔羽见他砸开一个,便马上捡起一个,不知不觉,几十个核桃进了肚。

程静也禁不住笑了,说道:“我看你的我的位置好像颠倒了,那里有你这样的人质。”

乔羽拿起一个紫红色的果子,笑道;“你是好人,所以我才敢妄为,若是换了那西戎,打死我也不敢,程大哥,这是什么果子?”

程静回道:“这叫紫玉果,我已经洗过了,很甜的,汁水非常多,不过别多吃,齁嗓子。”

乔羽咬了一口,果然很甜,虽然程静告诉她别多吃,还是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程静随便吃了些果子,说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山顶很冷的,如果今天翻不过去,就得在山顶过夜,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乔羽听了一吐舌头,站起来说道:“程大哥,那我们快走,我可不想被冻死,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冷。”

程静依旧走在前头,二人继续向上爬。

越往上,山风越大,乔羽觉得自己随时都有被风刮到山崖下面的可能。刚刚程静拉着她的手走过的那段峭壁,让她依然心有余悸,只有一尺多宽的距离,身体紧贴着峭壁,眼睛都不敢睁,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只见云雾,只听到水声,只一眼,乔羽再不肯睁开双眼,直到程静告诉她危险已过。

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乔羽几乎已经虚脱了,尽管石头上冷冰冰的,她的衣服还湿透了,可她依然毫无顾忌的躺在了大石头上,如果是原来的身体,比这更陡峭的山她都不怕,乔羽第一次想大声的骂人了。

程静无声的把床单铺在另一块石头上,说道:“你到这块石头上躺一会儿吧,这里避风,我们稍微歇一会马上就得走,你看看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这座山的另一面是大半都是草甸,下山应该不会很难。”

乔羽无力的爬到另一块石头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程大哥,我必须要歇一会儿,真的没有力气了,不行了。”

程静只好由着她,然后坐在乔羽身边的另一块石头上,接着给她砸核桃。

乔羽问道:“程大哥,这山上怎么没有动物啊?”

程静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说道:“这一路上山鸡,野兔,鹿,狍子,都不是动物吗?你是太紧张了,所以不注意看,不注意听,我告诉你,如果今晚在山顶过夜,还有黑熊和豹子出没呢?你若不想死在这山上,咱们就赶紧赶路。”

乔羽听完,一下子跳起来,惊慌道:“程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吧,真有黑熊吗?太可怕了,好了,我不累了。”

乔羽跟在程静身后,走的战战兢兢的,一路上四下张望着,生怕会突然窜出来一头黑熊或者豹子之类的猛兽。

程静回头看到她慌里慌张的样子,摇摇头,笑道:“你不必害怕,若是真来了,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乔羽撇撇嘴说道:“算了吧,我才不相信你会舍命救我呢?我若是被猛兽吃掉,你顶多是失去一个人质,若我是你,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救你的。”

程静深深得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脚步却加快了许多。

乔羽明白刚才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默默跟在他后面。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这座山恰恰相反,因为这面是草甸,相对来说下山到变得容易了。

夜幕已经正式拉开,幕布上星光点点,如同七彩宝石,光华闪烁。

乔羽躺在草甸上,疲惫的身体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程静虽然很累,但为了安全,还是先去找了一些灌木的枯枝,生起一堆火,才躺下来休息。

二人睡得都很沉,浑不知危险已经临近。

这草甸上有一种猛兽,就连豺狼虎豹也是惧怕三分,名唤火孽,此物不过梅花鹿大小,却浑身带着坚硬的毒刺,更奇得是会从口里喷出火焰,奔跑速度极快,不论人兽,遇到火孽,从无生还之理。

火孽非常喜欢火,如果程静没有点燃这堆火,两个人一定不会发生危险。

火孽靠近火堆的时候,首先发现了程静,程静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听到动静睁眼一看,吓了一跳,他一看火孽的样子,暗暗后悔不该燃气这堆火,他以为现在天气已经转冷,火孽不会出现在这里。

程静迅速抽刀,与火孽对峙。与此同时,程静大喊道:“别睡了,有猛兽,快醒醒!”

怎奈乔羽睡得太沉,根本听不到程静喊她。

程静只好一边对付火孽,一边喊她,乔羽总算听到了声音醒了,一看程静正在对付一个喷火的怪物,吓了一跳,大喊道:“程大哥,那是什么怪物?”

火孽听到乔羽的喊声,转头窜过来冲向乔羽,乔羽吓得向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挪不动分毫。

程静大喝一声,奔过来看在火孽的后臀上,火孽疼的一下子又掉头转向程静。喷出一股更大的火焰。

程静大喊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快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有事拜托你……”

乔羽这才醒过神来,大喊:“我是小羽。”

程静吼道:“小羽,我缠住火孽,你赶紧跑,我拜托你一定要到鲁国去,我是安世王的长子,你告诉我父王,没能完成他给我的任务,告知我母妃,不必难过,只要他们允许木兰进门就好,木兰已经怀胎八个月,很快就生了,我求你一定到京城,你脚下的包袱里有银两,若是我活着,再去追你,求你快跑。”

乔羽哭道:“程大哥,木兰住在哪里?”

程静大声回道:“她住在定国巷,你一问便知。快走……”

乔羽拎起包袱,浑然忘了自己的疲惫,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只知道拼命地向下奔逃,她后悔自己不信任程静,为什么值得相信的人她总是不敢相信,她只不过是一个人质,程静却真的舍命救了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坚持到鲁国,到京城,找到木兰,她要向木兰赎罪。

乔羽漫无目的的跑着,只知道一直向下跑,然后再翻过一座山就是鲁国的边境,脚上的鞋都不知道何时跑飞了一只,一阵刺痛钻入脚心,乔羽才停下脚步。

乔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擦干泪水,查看脚上的伤势,奈何夜幕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乔羽用手一摸,布鞋湿湿的,看来脚底已经出血了。

乔羽打开包袱,用手摸索,想不到里面还有两双草鞋,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湿润了眼眶。

乔羽穿上草鞋,摸黑继续赶路,她一步一步小心移动着脚步,因为她感觉到一路狂奔之后,草甸消失了,道路没有了,除了山石还是山石。

最终,她抵不过脚底的疼痛和疲惫,一头载在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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