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呐,”季巧萱像是想到什么悠悠的开口。
“嗯?”江兮浅得了血玉手镯,很是新奇;她发现这血玉当真神奇带上去觉得浑身舒畅不说,这玉中的血丝竟然还会长长。
“对和齐世子的婚约,你……”
江兮浅抬起头很是认真,“如果我想解除婚约,娘,你会帮我么?”
“为何?”季巧萱不解,“浅浅不是很喜欢齐世子吗?若是因为巧巧,你大可不必,先帝赐婚,就算是威远侯府想要悔婚也得掂量掂量。”
江兮浅摇摇头,靠在季巧萱的怀里,“不是,我只是觉得齐世子并非良人罢了。”
“哦?”季巧萱不解。
江兮浅轻笑,“自古王侯世家,哪个男儿不是三妻四妾,女子群拥;可女儿并不想,”她在心中盘算了下,组织着语言,生怕季巧萱被她离经叛道的心思给吓到,“在外头的这几年,女儿明白了很多,若他足够爱我便不会与表姐”她很想说私相授受,可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比较温和的词,“那般,”至于是哪般,大家就来玩儿你猜你猜你猜猜猜吧。
季巧萱看着这样的江兮浅,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轻叹一句,“是娘对不起你。”
“哪有,”江兮浅撅着嘴,“娘是世上最好的娘。”
“就你嘴甜,”季巧萱点了下她的鼻子,“若是娘的浅浅真不喜欢那齐世子倒也无妨。”
“真的?”江兮浅眼前一亮,要知道她可是一直未如何解除婚约烦心呢。
看着这样的江兮浅,季巧萱在心中叹气,她是真的相信江兮浅不喜欢齐浩远了,其实近几年她越发的觉得那齐浩远并非良人,只可惜相爷却一意孤行,好在她留有后手。
“傻丫头!”
“娘,那可是先帝赐婚,你真的有办法?”江兮浅欲打破沙锅问到底。
季巧萱摇摇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娘你最好了,”江兮浅高兴得险些跳起来。
季巧萱看着江兮浅,心中直摇头,这样的女儿不嫁入侯门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又给江兮浅讲了不少赏花大会的注意事项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江兮浅唇角微勾,知道和齐浩远的婚约可以解除后更是心情大好。
水阳回来时,已几近天黑。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水阳将东西搁下之后,不等吩咐直接隐入了暗处。
身为暗卫就要有这样的自觉,江兮浅也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在看到水阳带回来的东西时却诧异了下,她还以为水阳是楼外楼有事情给耽搁了呢,现在看来只怕是芊画和方情两人绊着了,她要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看着桌上的衣衫翠环,江兮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当下流行的繁复样式她实在无爱,她一直非常好奇,顶着三公斤黄金在头上,她们就不累么?
让若薇把东西收拾了,自己取出云梦公主的卷宗翻开,就着并不算明亮的烛火,仔细翻阅着。楼外楼虽为江湖势力,可旗下产业要在凤都谋发展,那些达官贵人的资料喜好是免不了的,甚至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楼外楼都有详细的记载。
所以,只短短一个时辰,江兮浅对云梦公主就有了非常详细的了解。阖上卷宗,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她看书的时候,若薇若芸不敢进来打扰,新来的下人更是。
唤来若芸准备了热水,她晚上一向吃得不多,索性就简单地扒了两口,就去内室,偌大能容下四五人的浴桶中,热水上冒着白雾,水面上的两色花瓣浮浮沉沉。
汐院所有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她从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功力,虽然发挥不出十成十,但若有人想要偷袭却是不易成功的。
泡在浴桶中,江兮浅闭上眼,将头靠在桶壁,脑中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云梦公主,先帝的亲妹,威远侯府夫人的母亲,齐浩远的外婆。她自问今生自十岁开始,既没有招惹齐浩远,更未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云梦公主如何会注意到她?
想不通!
她深吸一口气,任由水的温热从毛孔氤氲到全身。
想不通的,索性不去想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更何况有了季巧萱的话打底,对齐浩远她也不那么重视了。
现在唯一让她警惕的就是季巧巧,据银面的消息,那萧恩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上次的事情本是因季巧巧所起,若是她再去添点儿油加点儿醋,到时候……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呐。
三月初三,果真不愧是公主挑选的黄道吉日,连老天都来捧场。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蓝天白云,映衬着远处的绿水青山,当真是好不惬意。
江兮浅被若薇从床上挖起来,简单地打扮了下,她甚至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前往公主府的马车上。
这里说的简单打扮可不是一袭白衫一支翠环,那会被人认为孝服晦气。
江兮浅衡量再三,还是选了季巧萱昨日送来的鹅黄色长裙,白色轻纱曲裾,点缀在下摆衣袂,束腰宽带上交叉织绣的香雪海清丽淡雅;乌黑亮丽的发丝被若芸将上面挽起,以桃花香扇垂柳簪固定在一侧,趁以粉色丝带的蝴蝶结;后面的头发整齐地披散在两肩处,整个人显得精致却不嫌繁复,高贵却不高傲。
豪华的马车内,季巧巧看着对面尚有些懵懂的江兮浅,心中极不是滋味。
她今日穿着一袭重叠繁复的雪色长裙,带着一整套的翠珠面首,整个人倒是姿容秀丽,清雅无边;那巴掌大的小脸说是白皙不如说是苍白,端的是弱柳扶风,不过男人嘛,可不就是喜欢这样的。
“到了!”驾车小厮的声音响起。
江兮浅猛的睁开眼,刚好看到江文武伸过来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江文武似有些尴尬,“该下车了。”
“嗯,”江兮浅淡淡地开口,面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