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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何去何从

习惯真的比爱情可怕,我习惯了陈必发住在我的心里,习惯了偶尔向他撒娇,习惯了上下班有他在身边,习惯了偎着他入眠,习惯了……然后,突然他走了,觉得心里空空的,想要抓住,却终究无能为力,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想和他和好如初,可是,他会愿意吗?他和我在一起本来就不是出于自愿的,他熬了10年,终于等到我自己主动离开他,他还会愿意回来?对啊,如果他对我还有一点眷恋,他这个时候也该来看看我的,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什么?还需要我解释吗?我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不是吗?

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脑子都是陈必发,我本以为他们那样把我蒙在鼓里我该恨死的,但是,我错了,我想他多一些,恨他少一些。

我再次挣开眼睛的时候,有位护士在给我换点滴。

“麦小姐,你醒了,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比如头?胃?”护士小姐轻声问道。

“渴。”我的声音沙哑,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好的。”那个护士说完转身去倒水给我。

这个病房好像和我之前的病房有所不用一样,之前那个虽然也是单人间的,但是,这个更豪华的样子。

“有谁来看过我吗?”我无力的问道,我很担心,担心答案不是我想要听的那种。

“有啊,很多人,麦小姐的同事都来了,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还有一个好像叫徐老的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凶的人,啊,还有个一健身教练。”护士小姐细细数来。

同事?我真的不稀罕什么同事来看我,不知道他们又要怎么说我呢?哎!而那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估计就是管家,或者应该叫他麦处,可是,那样让人想亲近的人,我真不想这样称呼他;徐老也来看我让我很意外,毕竟,我和他只相处了两个晚上,而且,我还把他打伤了;那个看上去很凶的家伙我想应该是大狼吧,大狼来看我,我倒不是很意外,也不是说料定了他会来看我,只是我知道,大狼其实是个面冷心善的家伙;健身教练应该是说那个肌肉男,他的那个块头和肌肉是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健身教练的,不过,我想他也并非是自己愿意来的,估计是被徐老,大狼他们硬拉过来的吧,想到他那不情愿的脸来看他的仇人,我就觉得好笑,至少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家伙对我是有敌意的。

可是,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都来看我了,甚至连肌肉男也来看我了,为什么他没有来?为什么陈必发没有来看我,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他再为我做什么了吗?就算只是看我一眼,难道,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却吸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作呕。

陈必发,我决定了,我放弃,我放弃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如果你再也不想见我,再也不想为我做些什么,那么,我放弃,我不想再煎熬下去,这样太难受,如果你我注定没有结局,那我还在这个死局里苦苦挣扎些什么呢?我放弃了。

带着凌罗和陈维孝,去另一个城市,或许以后在某条街上我们还会碰面,但是,我想那时候的我们已经只剩下路人之间的擦肩而过了吧。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感觉那个护士又在弄了些什么就走了。

这几天我都浑浑噩噩的,睡睡醒醒,有时候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只能睁着眼睛到天明,我这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我自己,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去见凌罗,我要去见陈维孝,如果可以,我还想见见陈必发。

我这样想着就下了床,索性受伤的不是腿,只要我上半身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倒也对伤口没有多大的牵扯,伤口都有愈合的现象,痒痒的,想要抓,但是,又不能那么做,就好像我的心,想去见他,又被我阻止,可是,我的脚已经出卖了我。

我打开门,往医院门口的方向出去,我并没有来过这个医院,但是我好像知道医院出口在哪里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有值班的医护人员过来叫我,我也当没听见,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出去,去看他,如果他不来看我,那我就去看他好了。

有人推了我一下,仿佛怕把我叫醒一样,推得很轻,叫的也很轻,轻得仿佛已存在一样,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有人拽住了我,我依旧没有顾及,继续向前,然后,我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讨厌这种感觉,很无力,也很无助。

早上醒来的时候,漂亮的护士小姐向我问好,我觉得自己是没有人要的布娃娃,自从我醒来之后,我没有看到任何我认识的人,主要是,没有他,哎,我举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不要再去想他了,他都不要你了,你干嘛还要这样作践自己呢?

昨天晚上我好像做梦了,梦到了什么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觉得和某个人有关,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我反而觉得很累。

“我现在可以下床活动了吗?”我问护士小姐,依旧是那沙哑的嗓音。

“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但是不可以活动太剧烈,也不可以活动的太多,”护士小姐温馨提醒。

“好,我会记住的。”我小心的下床,护士小姐看到赶紧过来扶我,我对着她笑了笑,接着她的搀扶下了床。

“需要人陪着吗?”护士小姐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我还没那么软弱。”我笑道。

虽然身上的伤口确实很疼,但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至少我还知道疼痛是什么,至少疼痛的时候,心就不会那么痛了,至少,至少我的心还能属于我。

我往医院出口走去……

不对,我往医院出口去做什么呢?我不是要去花园的吗?出来时明明问好花园的位置,我为什么要往相反的方向去呢?我摇头轻笑,真的是睡得太多了才会这样糊涂了吧。

我转了个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去花园的路,可是,还是不对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出口在哪里,我怎么会觉得那里会是出口呢?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地方我走过呢?我回头看着长长的走廊,可是,记忆力根本搜不到相关资料,只好作罢,继续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当我走出长廊,暴露在阳光底下的那一瞬间,我尽然有想要躲开的念头,感觉自己与世隔绝了很久,感觉自己见光死的样子,我抬手遮住并晒人的阳光,透过指缝看那充满热情的阳光,然后才完全走出那栋楼,感受着温暖,我的心冷了太久了,当这样舒服的温度笼罩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会觉得有一股黑气从自己的身上蒸发出来呢?呵呵。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仰着头,让阳光没有任何死角的照在我的脸上,这一刻,我什么都不再去想了,脑子里只有刚才看到的,那个有热情的太阳。

当这个时候,所有的回忆都是温暖的……

女儿腻在我怀里的时候,儿子牵着女儿的手散步的时候,儿子吃的满嘴是花生酱的时候,女儿讨着要我做我独家甜点的时候,女儿抱着我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时候,儿子一个人搬了小板凳拿零食的时候,还有,还有,陈必发照顾我的时候,陈必发担心的追上我的时候,陈必发第一次听到我叫他老公的时候,陈必发那样小心翼翼的把我抱着的时候……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得我的心都要满了,多得我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胸口涨涨的。

我都有点害怕自己出院的那一天了,我知道,我住院的所有费用,管家肯定是都为我结算清楚了的,我根本不需要为住院费什么的担心。可是,等我出院了我该去哪里呢?陈必发还在那个房子里吗?如果在,我还要怎么去面对他?如果不在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去度过?

于是,我本来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他的,结果想的最多的就是他,我在心里都开始鄙视我自己了。

一个阴影遮住了我,我睁开眼,因为有阳光的原因,我只看到一个轮廓,等我看清来人的时候,我笑了……

“大狼,坐吧。”我挪了挪,然后继续刚才的那个姿势。

“跟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鸵鸟。”他挪开,用眼睛看了眼身后的人。

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人跟着来了,我眯着眼睛,看向那个人,然后继续刚才那个姿势。

“我还是喜欢叫他肌肉男,或者教练也是可以的,不过,鸵鸟嘛……”我不怀好意的看着鸵鸟,就是之前把我砍伤的肌肉男,“等我厌倦了肌肉男这个称呼再叫鸵鸟吧。”我笑着,成功的看到鸵鸟的脸色变成红色,那是怒火在上升的标志,“哼。”就在他的怒火到达顶峰的时候,他的手腕被大狼握住了,鸵鸟冷哼一声,在我身边的位置坐下,不过,中间空了个位置,他坐到最边上去了。

“呵呵,大狼,坐吧,你长得均匀,这个位置应该是够了的。”我笑着说,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鸵鸟一眼,这个鸵鸟的性子可不怎么滴啊。

大狼无声无息的坐下来。

“怎么会想到来看我?”我依旧闭目。

“你身体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大狼果然是个不会讲话的人,刚来就这么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

“虽然是关心人的话,但是,我可听不出关心的语气啊。”我调侃道,难得有人来看我,还是和陈必发真正意义上的同事,我想,知道点关于他的什么。

“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没人来……”那个鸵鸟大吼道,想说什么,却被大狼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没人来看我,所以你们才勉强来的吗?你们完全可以选择不来,我不稀罕。”我闭着眼睛,头往另一边一偏,拒绝看到任何人。

“鸵鸟不会讲话,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来是真心关心你的身体近况的。”大狼虽然还是那样说话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至少可以听出点真诚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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