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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弘历收到家信,将要出征,二人临行依依惜别之际,弘历一番细语衷肠,只悄悄说给黛玉一人听,黛玉本不愿在众人面前流泪,兀自强忍着,只露笑面,岂料听到这些话,忽然想到梦中仙童仙株诀别之景,弘历此时之语,竟与那仙童之言一模一样,其柔情缱绻处,也一模一样,顿时呆怔怔的,眼泪早悄然流了两行,滑腮而过。

弘历见状,忙要为其拭泪,没有帕子,便将铠甲里洁白的袖子扯出一块来,一面还学往日之景,笑道:“快别哭,我心肝肺都疼了,——可不能没上战场,就倒在这里呀!”

黛玉不由得又羞臊,忙低头躲开了,小声说一句:“可不许有事,早点回来。”

弘历忙‘嗯’一声,又道:“也得答应我,不许太过委曲求全,厉害些,——尤其对宝犬等人。”黛玉也点头应了,身边士兵无不肃穆静立,默然前视,半声也不出,便见一身戎装的御剑来说道:“四爷,该启程了。”,弘历说了声‘知道’,仍旧不动,只看着黛玉,还是凤姐走过来,笑道:“四爷快去罢,有什么不放心之处,还有我呢!”兼别人也都笑说:“可见是哥哥妹妹了,只知道说体己话,旁人都没了。”黛玉红了脸,便扶着紫鹃回去。

弘历方扭身要上马,忽听一句‘四爷等等’,便见宝钗羞羞答答的走上前来,脸红红的,将做好的香囊向弘历手中一塞,说道:“这个给四爷,保平安的。”方说完,忙回身急急地走了。

弘历也不说谢,也不说不要,只是宝钗刚回身走了,他便将香囊随意向一个士兵手中一丢,吩咐‘启程’,绵长的兵队跟随其后而行,贾府人见了,互相交递着眼神,心中暗笑,也没人和宝钗说。

弘历一走,黛玉便痴痴落落地回了潇湘馆,闷闷地待在房里静坐,紫鹃等人知她心事,都不去扰她,直至晚间,黛玉方在紫鹃再三婉劝之下吃了一些米粥,喝了药,辗转无眠,一夜无话。

此后几日,贾府一切照旧,也无甚特别可记,唯一者,便是赵姨娘通过了贾政之意,使贾环得以迁入大观园,暂无新居,便住在昔日迎春所住的紫菱州,与宝玉,黛玉,探,惜春等人同等待遇,自此一来,那赵姨娘每日越发趾高气昂,竟开始以当家主母自居,每日颐指气使,吆五喝六,因贾环丫头尚少,常看宝玉前呼后拥的生气,每每放出酸话来,意思贾环该住怡红院才是,有和她亲厚的明白媳妇听到了,便劝她道:“瞧如今这样子,他日府里当家的必然是你,还急什么?那太太虽然倒了,不过老太太心中仍旧拿宝玉当成宝贝一样呢,况还有元妃在,老爷也并没明话说‘休妻’,凡事也要循序渐进才好,何必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竟耐不住个性儿了?”

赵姨娘听这话有理,便稍稍收敛两日,只是人性天成,没过几日,复又成了旧日的样子,东瞧不顺眼,西瞧不顺心,凡事总爱插上一手,挑挑拣拣,生恐自己少了一星半点实惠,吃了鸡毛蒜皮的小亏,其处心积虑之处,倒也难以胜记。

且不说他,话说自贾环进了大观园来,薛姨妈心中暗喜,每日催着宝钗常去紫菱州逛逛,这日又说起来,宝钗何尝没这意思?只是有些放不下脸来罢了,见薛姨妈催得紧,只得应了,路上暗暗思道:

那贾环不止一人,如今身边还有一个袭人,况其又有了身孕六七个月,地位自是不同,那日我答应救她而未救,之后许多时日又都未去见她,她心里必然有介怀,如今巴巴见面,难免尴尬。——不如叫了林妹妹同去,既缓了气氛,再则那日她也未救袭人,我二人本是一样的。

便转路去找黛玉,黛玉听说她要去贾环处,心里先明白了几分,不禁冷笑,又见叫自己去,便道:“我与他素来鲜少来往,去他那里做什么?况也不愿夹在中间,当个碍眼的。”

宝钗便红了脸,忙笑道:“这话奇怪,我不过想着兄弟姊妹一个园子里住着,本该混合些,又何来什么碍眼不碍眼的话,既你不去,我便去找三姑娘去。”

黛玉笑道:“姐姐做事几时这样瞻前顾后了?倒是奇闻,若我说,三姑娘也未必肯去。”

宝钗也不答,自己去秋爽斋找探春,可巧看见探春正出来,丫头侍书拿着一个白帕子小包跟着,探春正和她说话呢,宝钗便叫,探春笑问何事,宝钗道:“也没什么,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遂拉着探春就走,探春只迷迷糊糊的,不知何往,渐渐才知道是去贾环处了,便说道:“我就不去了,还有事找二哥哥呢。”

宝钗笑道:“都到了这儿了,好歹跟我进去一趟,只是想看看姨娘,略坐坐就走。”

探春只得跟着进去,彼时赵姨娘正因贾环胡乱交友训斥他,忽见探春,宝钗二人来了,忙放下这头的话,脸上尽喜,叫上茶来,又忙叫她二人坐着,宝钗道谢不迭,探春却只淡淡的,赵姨娘笑道:“从前求姑娘们来,还都不来呢,今儿竟像下了帖子一样的。”见小丫头端茶出来,看了一眼,骂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这拿的是什么,把凤姐送的那个茶叶拿来!”小丫头忙道:“花姑娘收着呢,不知道放哪里去了。”赵姨娘便道:“你死人哪!不会去问!”又唠叨骂了几句。

探春见她这样子,便有些蹙眉,问道:“姨娘住这里?”

赵姨娘笑道:“正是,我怕你弟弟一个人打理不来,况这么大的院子,我也住得下了。”

探春听‘你弟弟’几个字,便有不悦,还是忍着性儿,正色说道:“这可不对了,这园子里头都是姑娘和爷们住的,你见哪个跟着的人,也大摇大摆的进来住了?况环兄弟毕竟是主子,他有错了,自有老爷训斥,你就当着那些下人说他?这是什么道理?”

宝钗忙笑道:“姨娘毕竟是环兄弟亲娘,见他犯错,心急些是有的,倒也没什么。”便推探春,姨娘也说‘就是’。

探春刚要说话,忽见帘门打开,袭人端着一壶茶,挺着肚子进来,几月不见,其身子已经发福,一脸油光之色,与在李嬷嬷手下之景判若两人,一边酽酽地沏茶,一边笑着问道:“许久不见姑娘们了,可都还好?”

宝钗忙接茶答话,一边暗暗打量,赵姨娘早在袭人进来之时,便起身欲接,口里还嗔怨着说道:“叫个丫头来也就完了,偏生你又来了!”

袭人笑道:“丫头连茶在哪都不知道,况也不知怎么冲的,还是我来妥当些。”赵姨娘便身前身后围着转,一时完了,又叫小丫头好生送了袭人回去,宝钗见到此状,心中不禁暗暗生气,面上却笑道:“姨娘对花姑娘必是极好吧?”

赵姨娘便哎哟一声,道:“那还用说,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就差立个牌位供着她了,如今毕竟怀了我家的骨肉,自是说不得,若将来生个儿子,说不准就是当家老爷呢,我怎么能不多护着她些?姑娘说,可是这话?”

此言一出,宝探二人各有所想,宝钗想的是:既她有‘说不准就是当家老爷’的话,可见心中是有意让袭人当正房的,又思及袭人方才满面春光之色,心中不忿之气更浓,探春见她言语处处自大轻狂,不禁好笑好气,赵姨娘见探春形容,又想起方才之语,便道:“姑娘才说我不该住进这园子的话来,你且想想,花姑娘如今有身孕,我和环儿的丫头都少,媳妇,婆子们哪一个是好用的?若不是我凡事看顾着些,必然有疏漏,到时候出些岔子,如何是好?——若上面眷顾我些,多拨几个伺候的人给我,我也不说这些了。”

探春便冷笑道:“如今府中入不敷出,各项地方都有裁剪,倒给你添人?罢了,你若爱在这里住着,便尽管住,我也不管了。”便起身要走,问宝钗走不走。宝钗笑道:“你尽管罢,我和姨娘再聊会儿。”探春便不语,只叫侍书跟着。

赵姨娘早从探春进屋起,便见到侍书手里拿着一个极精致的小帕包,还以为是给她的,这会儿见又拿走了,不禁生疑,一边笑问道:“拿的是什么?”一边忙从侍书手中抢过来,几下打开看了,却是一双极其精美的绣鞋,针脚细致,制作精良,可见用了不少时候,忙叹几声,又直抚摸,笑问道:“好一双鞋!给谁做的?”

探春心中生厌,冷冷说道:“给二哥哥做的。”便拿过来,重新包好,赵姨娘不觉有气,冷笑道:“这么个好东西,怎么不给环儿?倒给那宝玉了?真真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探春不禁红了脸,道:“我喜欢做个东西,爱送哪个就送哪个,还有规定不成?环儿就没丫头们了?她们做不得的?况环儿和二哥哥谁是‘外’,我心里很清楚,正是因着‘向内’,才给二哥哥做鞋,姨娘犯不着说那样的话!”扭头负气而去。

宝钗初时在一旁紧劝,后见赵姨娘气得不行,又忙将她往回拉,笑道:“姨娘不必生气,三妹妹就是这个脾性,知女莫若母,你还不知道她的?”

赵姨娘听了这话,不禁拭泪道:“你看她那样子,何时将我做娘对待了?那宝玉缺什么?少什么?凡宝玉有的,我们环儿都没有,饶这么着,大家还当星星似地对他呢,——好好做了一双鞋,又给那边穿,我看见了,怎么不气?”

宝钗忙笑道:“不过一双鞋,也没什么,若姨娘不嫌弃我针脚粗鄙,我给环兄弟做一双鞋,如何?”

赵姨娘便看她,不禁诧异道:“姑娘是说真的?”

宝钗笑道:“自是真的。”

赵姨娘忙道:“阿弥陀佛,那可是我们福气了!只是我家那个逆子哪受得起!”

宝钗笑道:“姨娘见外了,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话,我闲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做些事。”

赵姨娘忙点头说‘好’,一时心中大喜,忙翻箱找柜的找鞋样子,宝钗笑道:“姨娘不必找了,我知道环兄弟的尺码,只比我哥哥小两寸。”

说完此句,见赵姨娘盯着自己看,知是话中有泄露,不由得又红了脸,忙讪讪几句,告辞去了,这边赵姨娘自己猜疑纳闷,到了晚间,贾环回来,趁着袭人不在身前,便说道:“我的儿,敢是你的花运来了不成?”

贾环瞪瞪的说道:“这是打哪里说起的?”

赵姨娘忙将日里宝钗言辞说了,及说要为他做鞋的话,因又说道:“娘眼睛毒着呢,那宝钗多半对你有意思,这可是好事。”

贾环听了这些话,不由得大喜,回想宝钗倾国倾城之容,几乎要将口水流下来,尚喃喃说道:“若真如此,可是妙事一桩了。”

赵姨娘笑道:“我也正是这心思呢,我原还想着,袭人性子是个好的,又贤良温顺,若此遭能为我家添子,便去和老爷说,干脆立了她当正室也罢了,彩云那孩子也不错,跟了我们这许多年,就给她个姨娘当,谁知又出来一个宝钗,倒叫我为难了。”

贾环忙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宝姐姐是大家小姐,自是她当正室。哪有丫头越过小姐的理去?”

赵姨娘冷笑道:“说的虽是,只是宝姑娘曾经闯入老爷客室,又去了一回贼窝,身子难保干净,实话说与你,若不是想着她薛家是个有钱的,我们两家联姻,大有好处,我心中可是大不愿她当正室的。”

贾环听了这话,倒不甚在意,当初袭人也是与宝玉有不洁,后才屈就了他,他不过为宝钗一个‘色’罢了,见赵姨娘说薛家有钱,不禁摇头说道:“我看她家不如往常了,薛大哥每每招我们喝酒玩耍,言语常叹,说生意不好,家道艰难呢。”

赵姨娘没等他说完,忙笑道:“你知道什么?岂不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便是她家败了,也顶得上我们百倍之富,况那些店铺,毕竟还是他家的,就算都卖了,也够吃好几辈子的了,那不过是薛蟠装出来的样儿罢了,不必当真。”

贾环复又喜欢起来,起身在地上踱来踱去,忽又笑道:“既如此,娘就快定妥了这事罢了。”

赵姨娘嗔瞪着他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不过刚跟你说说,你就急了。”

贾环嘿嘿直笑,想了想,又笑道:“想当初宝姐姐追着赶着的和宝玉亲近,如今却又粘着我来了,有趣,有趣!”

赵姨娘‘噗嗤’一笑,道:“那是因为王夫人败了,你娘早晚当这个正牌夫人,整个贾府都是我们咱们的,那宝姑娘最会见风使舵,自然弃宝玉选你,且别说她了,就是那些大家的小姐,如今也随着你可挑了。”

贾环一听,忙道:“此话当真?”

赵姨娘一边啜茶,一边悠悠道:“自然是真的,娘还骗你?”

贾环怔怔半晌,便凑到赵姨娘身边,说道:“若是可着我挑选,我倒想选林姐姐,平日孩儿一见到她,骨头都酥了——”

话未说完,赵姨娘险些将一口茶喷了,忙使力推他额头,道:“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可选不得的!人家如今是亲王的女儿,照我看来,将来必要配紫历的,那就是贝勒的夫人,比你高好几截子呢,你连她都敢想?还不快收了这念头!”

贾环便吐了吐舌头,小声咕哝道:“那紫历也不过是一个养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赵姨娘忙道:“糊涂,你是没见亲王对他那样儿,比亲儿子还亲呢,快别说这话了。”

一时不复再言,岂知身边伺候的丫头小云因和袭人亲厚,便将赵姨娘,贾环二人说宝钗的话都和袭人说了,袭人听到宝钗竟有意和她争三奶奶的位置,不禁大为恼火,自思道:怪道今天巴巴的来看姨娘,我就纳闷,原来居心在此!一时忌惮在心,暗中誓要保位,因其向来是内敛装憨之人,虽然心中暗暗算计,面上却丝毫不露,别人也不曾察觉。

且先不说这里,话说弘历,黛玉一别,悠悠数日,黛玉虽仍与姐妹们说笑,闲时弹琴写字,心中惦念弘历之情未尝消减,一时忽翻起旧日锦盒,看到弘历旧日笔迹,思念更浓,一时念起,便叫来四喜,斗儿两个,令其二人去探探弘历的消息,又命‘不许让府中人知道’,他二人便答应着去了。

过了两日,这天中午,正值黛玉独坐琴案前,心中暗暗计算他二人该到了何处时,忽见一个小石子儿飞进来,‘啪’一声落地,黛玉一愣,以为是念红等人,只不理会,不一时,又一个小石子,黛玉便道:“我早知道了,还不出来么?”

遂听一声娇笑,道:“姐姐怎么知道是我的?”便见一个一身淡蓝的人儿跳进来,俏目樱唇,粉面娇憨,却是湘儿,黛玉不禁‘呀’的一声,笑道:“怎么是你?几时来的?额娘,阿玛怎样?哥哥们怎样?”又嗔丫头道:“她不吭声,怎么你们也不吭声?”

湘儿笑道:“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说的,好姐姐,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只是额娘不让来。”

黛玉便知福晋是因为弘历之故,不许她来,笑道:“额娘怕你拿箭乱射人,上次连阿玛都险些伤了,自然不放心了。”便掩口而笑。

湘儿红了脸,笑道:“上次是阿玛偷着出来吓人,与我何干?不瞒姐姐,我还真的带了许多东西来,弓箭,软鞭,还有一把剑呢,我悄悄带的,额娘都不知道。”

黛玉便笑向丫头们说道:“你们瞧,她许是将这里当猎场了。”紫鹃等人见湘儿率性,大似湘云,却又多了几分无畏无惧之气,飒爽利落之风,心中也都喜欢,便问湘儿‘要住几日’等语,湘儿笑道:“也许三五日,也许七八日,——等我走时,还要将林姐姐带回去呢。”

一时又有小丫头说‘浣纱姐姐来了’,原来浣纱今日闲着,特看黛玉来,黛玉忙将其引荐,只说是‘二奶奶的丫头’,浣纱开始还怔怔的,听是亲王府的格格,登时明白,便忙笑着点头儿问好,湘儿看了浣纱半晌,笑道:“这姐姐有些面善,倒像哪里见过似的。”

浣纱忙笑道:“我自小在这府里长大,姑娘哪里能见过我的?”因又问老太太可知道她来的话,湘儿笑道:“我方一下车,就先揪个小子带我来找林姐姐,别人还没见呢。”

浣纱笑道:“姑娘不该了,好歹先见见老太太,大太太等人,也算不失了礼数。”

湘儿便看黛玉,黛玉点头笑道:“这话也是。”便让紫鹃引着挨个去见,这边且先和浣纱说话。

谁知这一见就了不得,因时怡亲王亲生女儿,自比别人又多了许多尊贵,贾府不敢怠慢,老太太忙让凤姐好生安顿,又特特吩咐众人‘不许拗了她,不许委屈了她’等语,又说要设宴请她,下人们见状,自是忙乱着将一切打点妥帖,丝毫不敢疏忽。

别人犹可,独那宝玉一见又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喜得无可不可,便常常寻机接近,腻缠着说话,又问‘家中几人,几个丫头伺候’又问‘爱看什么书’,又问‘可会作诗’,湘儿大大咧咧,有问必答,因说‘谁没事做什么诗来!哼哼唧唧的,要比就比刀剑!’宝玉见她性子爽利活泼,颇为独特,与那些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又更有不同,甚是喜欢。

是以湘儿来这一日,不曾闲着,见完这个见那个,又吃了一顿盛宴,和姐妹兄弟们玩闹一回,至于晚间,方能和黛玉同塌而歇,闲话家常,黛玉想到弘昑,便问他近来如何,湘儿叹一声,道:“姐姐不知道,那时六哥哥从这府里回去,阿玛给他讲了一番道理,也不关他,他倒自己把自己个关起来了,每日读书习学,很是努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也不太爱说话了,前几日阿玛带着我们打猎去,六哥哥射到一只好大的豹子,才见他脸上有笑了,回去却又把自己关起来读书研究,也不知他要做什么。”

黛玉点头笑道:“昑儿聪明,若肯钻研一途,长久下去,必有大成就,——许是阿玛让他开悟了,也未可知。”

湘儿道:“我不想让六哥哥‘悟’了,一点都不好玩,跟个木头似的。”

黛玉听了这话,不禁‘噗嗤’一笑,捏晃着她的鼻子,笑道:“整日跟你玩,那就好了?咱们家有大哥这样强悍的武将,若昑儿能从文路有所成就,自是阖家喜事。——只是现在这些科举八股,终究无趣,若他能独辟蹊径,有所建树,那才真真是好的。”不禁轻凝星眸,陷入思索。

湘儿便撅嘴说道:“什么独辟蹊径,有所建树?——看来你和六哥哥一样,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大大的呵欠一气。

黛玉听了,只淡淡一笑,也不作答,不久湘儿沉沉睡去,一夜再无话,不提。

此日一早,潇湘馆便有人来找湘儿,原来是贾兰昨日无意见到湘儿的小弓箭,甚是喜欢,便磨了李纨,要人来找湘儿比试玩耍,也好试用其东西,湘儿正愁没人陪玩,欣然应允,是以黛玉方睁眼,她就早出去了,湘儿和贾兰顽过,宝玉又来找,又在怡红院说笑一回,弄得黛玉笑叹道:“还说是来陪我的,这会儿有点事要问她,连个人影儿都不见。——真该把云儿那丫头也叫来,让她二人大闹天宫去!”丫头们都笑。

至下午,黛玉正喝药,听人说‘四喜,斗儿两个在外候着呢’,黛玉心中一喜,忙让进来,一时见其垂头顺目地来了,紫鹃等都退出去,黛玉悠悠问道:“见到人了?怎样?”

四喜忙笑道:“回姑娘,好消息,初战告捷,四爷打头阵,收服了他们两员大将,缴获了许多大刀,盾牌,长矛,可是立了大功,只怕就快回来了!四爷让告诉姑娘,‘一切都好,不必挂念’呢。”

黛玉听了,看他半日,微微笑着点头,说了一个‘好’字,便叫紫鹃等人上茶,四喜等慌忙不受,便要告退,黛玉笑道:“四喜去罢,我还有点事,想请斗儿去办呢。”

四喜听了,便告辞而出,这边斗儿笑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黛玉淡淡笑道:“你是个实诚的,所以我留你,那边究竟怎样,你且照直说罢。”

斗儿忙笑道:“才姑娘不是听见了?四喜说的都是实话,果真一切都好!不敢骗姑娘。”

黛玉道:“兵家之事,我虽不甚通,好歹也读过兵书,你们这些半路编出来的谎话,骗骗那些三岁的孩子,或许使得,还想骗我呢,且快说罢。”便静等他。

斗儿犹犹豫豫半晌,见瞒不过,方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敢骗姑娘,四爷那边很不好,是四爷不让告诉姑娘,咱们才不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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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被谋害葬身火海,至交好友夺权,亲人背叛,这一切对夜若霏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在一贯对她宠爱有加的丈夫手上死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为了夜氏,她发誓,若有来生,她定必让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十倍尝还!再次睁眼,她重回十五岁,重回到父母陷入火海那一天。既然老天给她新生,她定要重新来过,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然而她没想到,重生的那一霎那,她得到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兽语!同时拥有操纵水的能力!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收养了一只小白猫。却不想此猫非彼猫,竟然是号令百兽的山中之王——白虎!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他。一个霸道!狂妄!冷峻!桀骜不驯的他!一个同样懂得操纵火的他!一个天生是她克星的他!一个宠她如命的他!女人你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会给你补好的,一切有他!权倾东市?早晚让你滚下来!商业霸主?街边乞丐就是你的下场!亲人的背叛?没关系,早晚让你知道后悔怎么写!高高在上?开玩笑,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白莲花?高人一等?笑话,我会让你尝尝变成地上泥的滋味!…只要对她,对她在乎的人有威胁的,她绝不放过,一定铲草除根!看她如何利用异能与智慧,不断成长,展开璀璨徇丽又精彩的人生!看她如何利用上天赐予她的一切,铲恶锄奸,遏恶扬善,造福人民,挽救苍生!宠妻片段:“老大!大嫂把你刚拍回来的孤本拿去给闹闹…垫…垫屁股了。”许铮满头大汗的奔进来说道,心里外加了一句,是刚刚拉完粑粑的屁股。某男纹风不动的点头回了一句:“在你工资里面扣。”“为什么?!”许铮满脸惊讶。“看到不会换一本娱乐杂志给你大嫂,不扣你的钱扣谁的?扣你大嫂的?”某男理所当然的道,一副你敢说扣大嫂试试,你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许铮欲哭无泪,某男接着又道,“告诉你大嫂,书房还有很多。”许铮当即踉跄栽倒,你狠!书房里的都是孤本多啊…“老大!大嫂把冥辰的业绩给拉下来了!”许铮可怜兮兮的说道。“让她慢慢玩,玩的开心点,不够在你工资里面扣。”某男继续淡定的说道。“老大,我工资已经扣到2050年了,还扣?”“噢,那就在你分红里面扣。”“你狠!”“老大!大嫂把我…”许铮顶着熊猫眼跑进来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踹开了“敢让你大嫂亲自动手打你?活腻了是吧!”许铮心里哀嚎着:妻奴!我以前的护短老大去哪了!还我护短老大!我不要患了妻管炎的老大!呜呜…
  • 开门迎客

    开门迎客

    为什么?洛晚昔蹲在门槛上问老天。您这算是惩罚我么?我生活美满幸福自由,还是您是在妒忌我?不过,有武林世家的小公子和太子殿下为我做跑堂小二,我也应该知足了吧!洛晚昔这么安慰自己。只是老天爷,您啊!为什么喜欢我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就是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猛男?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看得上眼的大小姐,以为是同乡却偏偏是土著。好不容易把太子殿下训练成了油嘴滑舌的小二却又被拎回去做皇帝。好不容易开了家客栈准备混吃混喝等死却被猥琐的大叔逼着继承他的衣钵。老天,你折磨我是吧!我才不要去皇宫做太子妃,也不要去山贼窝做压寨夫人。不是压寨夫人?那也不去!更不要说去豪门做什么大少奶奶了。这辈子,我死都要死在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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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有女,惊世绝华,得此女者,得天下!一朝穿越,成为相府嫡长女,却是个痴傻受气包,姨娘庶妹当道,受尽欺压!惨遭退婚,抢婚者正是庶妹?拿去,她不屑要。异能在手,她乐得逍遥,装傻充愣的外表下藏着聪慧狡黠之心;什么?送异能,附赠光荣使命一项,她正是那预言中的唯一女主?只是,谁能告诉她,周遭的美男,你是要她?还是要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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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刁萌小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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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上的月老,掌管人间姻缘。门当户对是我为男女牵红线的准则。经我牵线成为夫妻的有情人,数也数不清,这是我莫大的骄傲。我本以为能得到人间所有人的尊重。谁知道人间的痴男怨女竟……竟合起来将我告上天庭。玉帝大怒,说我不识人间疾苦,整天乱点鸳鸯谱。一道圣旨将我贬下凡间。我只好乖乖的滚下凡间……经历半世情劫,回到天庭,玉帝问我所感所悟,我满怀激动说出了自己的所悟,玉帝听了又下了一道圣旨。我不由的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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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无论好坏,总是先有因,而后才有果。每一起凶案的背后,都曾有罪恶的种子在发芽。作恶的是否十恶不赦?被害的是否白璧无瑕?究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有些人生来就携带着罪恶的基因?种种疑问,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无人可以解答。小莫的V群:200144356欢迎任意书中主配角名+读者ID+粉丝值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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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州人为什么能赚钱?为什么会赚钱?温州商群是一种独特的商业现象,在商帮史上充满了数不清的传奇!走近温商,我们会观赏到一个斑斓的商业世界,那些宝贵的商业理念、商业智慧、商业精神,它们就像一串串璀璨的珠子,在中国商业史上散发着熠熠光华,也带给渴望致富的个体许多经商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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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来袭,在腥尸烂肉的废城内,在没有法律道德体系的约束下,你将如何抉择?生或是死,你做好准备了吗……且看普通人的末世求生之路(这是一本注重谋略,心理,以及人性的末世求生书籍,无后宫,无异能,纯写实)。过年前,一日2更,中午12一更,晚上9点一更。年后,每日3更,时间待定!喜欢本书,记得点“加入书架”,还有“投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