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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话说弘历归来未有几日,抓反叛,定罪贾府,又暗中‘移花接木’,使得薛安摇身变成叛贼,轰动者百姓皆知,寂静者鲜有人闻,名为为国,实则都是为了黛玉一人,因战事未果,时间有限,是以圣山口谕方下,弘历便要第二日就将薛安施刑,以平心中一恨,因又求了圣上由他监刑,等来旨意,圣上也尽依允。

转眼日到,弘历早早起来,且先至黛玉房中看视,正值念红出来遣小丫头倒水,笑道:“姑娘起来了,才洗完头发。”弘历便笑笑进去,方巧看到黛玉坐了镜前,正看一个小画本子,长发乌黑及腰,紫鹃正拿着小梳子,边为其梳理,一边和黛玉共讨论画中物事,弘历好奇,忙凑前近看,黛玉忽然从镜中见他来了,‘啪’地一声合上画本,脸色一红,弘历笑道:“我都看见了,还藏呢。是什么东西?”

黛玉抿嘴笑道:“哪有什么东西?一些山水图罢了。”

弘历便笑:“我没见过画呢!山水图再不是这样的。”便去抢。

一时二人相拗,紫鹃笑道:“姑娘快给了四爷吧,也好让四爷做个赏鉴参谋。”

黛玉只得赌气一推,口中说道:“每日家只会来讨嫌,这些女儿的玩意儿,他一个爷们儿家,会赏鉴什么?”

弘历也不理,只悠悠坐在一边,打开细看,原来是各种发髻的样子,名称千奇百怪,诸如‘雀衣盘’‘仙姿弄影’‘落纱帘’‘十柳’云云,弘历先笑道:“我当是什么神秘东西,原是这个,我小时候就见过了。”

紫鹃忙笑道:“可奇了,这是宫里格格给湘儿姑娘的,四爷如何见过?”

弘历笑道:“先前宫里一个格格是我干姐姐,所以我见过,——你们争讨了半日,到底选定了哪个?”

紫鹃笑道:“我喜欢那个‘游林’,和‘仙姿弄影’,姑娘说‘十柳’‘双桥相生’好看,四爷说呢。”

弘历便看了紫鹃说的,半晌,笑道:“你说的两个,美则美亦,只是稍显得世俗气了些。”又看黛玉选的,见那两图上,一个是两边各五根小细辫子,用彩绳系着,头上半圈白绒,另一个头上两髻,髻下垂辫,辫中开始用彩绳编进去,至尾收结,两者大同小异,弘历方一见了,忽然‘咦’了一声,笑道:“你怎么选的!这两个发髻,都是边疆贵族公主小姐们的发式样子。”

黛玉听他一说,便笑道:“我知道什么边疆,只是见这些花样特别,又不费事,才选的它们。”见弘历只盯着图片看,想到一事,便笑道:“那个被你俘虏的公主,就这样打扮罢?”

弘历道:“并不全一样,但也差不多。”忽又笑道:“提她做什么?你且快梳头罢,一会儿和我走。”

黛玉便问:“上哪儿去?”

弘历笑道:“和我一起到法场监斩去,今日这个,可与往日的意义不同。”

黛玉忙摇手笑道:“罢,罢!要去你自己去,你见哪个大家姑娘去看这东西的?左不过是个叛贼,与我何干,况我也不敢,额娘也未必让。”

弘历笑道:“昨儿湘儿缠着我要去,我没让,主动邀请你去,你倒不肯,也罢了,你只好生家里待着,和湘儿玩儿罢。”黛玉笑笑不言,弘历便要出去,一时见念红进来,笑道:“四爷且先别走,四爷让写的名单,我们已经写好了,请四爷过目。”

遂至另一白方桌,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白纸来,交与弘历,弘历打开看了,见上面许多名字,先便不满,及至从头到尾看完了,不禁蹙眉笑道:“贾府还剩下谁了?你们该全写上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丫头留着做什么?这倒也罢了,竟连宝玉,宝犬都写上了,那宝犬是薛家人,何用你们苦心相救?也真真是枉费好心了!别说我也不赞成!便是赞成,圣上那边也不必不肯赦免这许多人。”

念红便拍手看着黛玉等人笑道:“我就说四爷必不依的,如何?四爷可别恼我们,这些都是姑娘写的呢,你只和姑娘一人分证便了。”

弘历便笑道:“我就知道是你,是谁说了再不心软来?既有了话,就该照实做去才是,这又充了‘救世主’了!我竟不知何故。”黛玉淡淡一笑,说道:“三分为念旧,七分却为一道人之话,谓曰‘金玉汇聚,百花齐放之所’,何人为‘金’?何人为‘玉’?何又称得‘百花齐放’?我也不多说,你自己想去。”

弘历一听此言,心念一动,顿知黛玉之意,将话生生咽了回去,心道:是了,连我且将这事忘到脑后去了,不过和她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也罢,既有这层关系,倒说不得要将她们留上一留,皇阿玛那边,也必因为‘金玉汇聚,百花齐放’这八个字,特例宽大。

因又想到宝钗可恶,‘这次匆忙归来,便惩治了她,到底觉得心意不甘,且先将她暂且搁置,等战事结束,那时再和她薛家细细算明旧账!

遂点头‘嗯’了一声,方要说话,忽见丫头来说‘六贝勒醒了’,众人一听,心中皆喜,黛玉先笑道:“可醒了。”忙将头发随意一拢,起身便去,紫鹃等都跟着,弘历不禁撇嘴。

一时来至弘昑处,果见其星眼微睁,旁边两个小丫头忙着理衣弄枕的,弘昑神智犹自昏昏沉沉,半日不语,忽眼中看见黛玉,方悠悠开口道:“姐姐。”便要坐起来。

黛玉忙按着他,笑道:“躺下,不许起来。”

弘昑看了半日,见黛玉上下皆好好的,不由嘴角露笑,细牙如贝,并两个小酒窝,小声笑说一句:“再看见姐姐,真好。”

黛玉心中一热,眼睛顿湿,忙回身问丫头道:“可告诉阿玛,额娘等人了?”

小丫头忙回‘告诉了’,黛玉点点头,又问‘早起喂了吃的不曾?’

丫头便摇头,说道:“还不曾吃东西呢。”

黛玉便让把吃的拿来,端了喂他,彼时福晋等人也都来了,一时众人簇拥床边,嘘寒问暖,弘昑方才尚朦朦胧胧,这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才渐渐知道自己是活过来了,便弱弱说道:“孩儿不孝,让阿玛,额娘操心了。”

福晋双眼含泪,说道:“傻儿,还提那些作什么,都是你姐姐拿药救了你,如今你已都好了,玉儿以后也长住咱家,你再不必牵牵念念,只养好身子要紧,也算孝顺我们了。”

弘昑一听‘都好了’,不由得别头去看手臂,腕前黑道已经全然不见,心中一时怔然,凝神细想,唯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爬上山崖,其他再无印象,待想到黛玉以后长住府上,复又喜欢,便幽幽笑道:“姐姐的话果然灵验,都是你说的,‘以后咱们一处守着’,我先还不信,看来,我的——”未及说完,又觉气息不够,黛玉已经会意,见他身子发虚,忙笑道:“先歇着罢,你那小荷包,我已经快做完了,等你何时好了,我才给你呢!”

弘昑便又笑,那边弘历见了他二人此景,反复告诉自己‘有什么,不就是姐弟叙话么?’又暗思‘我若病着,她必然燕窝人参,药粥茶饭,比这还细心体贴百倍呢’,虽自我安慰不断,心中到底还是微微生醋,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一边站着干看,便见一人来说:“时候不早了,将军何时出门?”

弘历‘嗯’了一声,道:“这就走,准备衣服罢。”下人忙答应着去了,弘历又待了片刻,也不好去扰福晋等人,便让丫头告诉福晋,黛玉一声,自己扭头去和亲王辞行,方戎装待发,见念红出来,送来一把小花伞,近身笑道:“我们姑娘说了,今日怕要有雨,四爷身边都是粗人,恐一时有照顾不到之处,特让我给送一把伞来。”

弘历心中顿时生喜,却也不过用鼻子哼哼一声,说道:“她也多虑,哪就至于下雨了。”便接过来,蹬足上马,一路嘴角都悄然含笑,也不消细说。

话说弘历行至法场,早见人山人海,相堵看视,千百兵士拿着长矛强力围截,嘈杂喧嚷,噪乱不堪,中心一人,此刻正屈身跪于地上,身子被绑得结结实实,脸孔大半被烧,口中紧紧塞着一个毛巾,边岸上几匹骏马,下属官员们都躬身相让,弘历便坐下,见时间尚早,且悠悠吹茶而饮,近身四喜等人伺候,弘历便对左右说道:“怎么五花大绑?又封他的口作什么?”

旁边州县官员忙道:“叛贼可恶,口中满是对我们大清不敬之词,下官恐他惊动民心,是以这样对他。”

弘历笑道:“死到临头了,他纵再厉害,还能掀起什么波浪不成?先松绑罢。”

身边忙答应着,下去吩咐。

这头弘历便看四喜,四喜俯身,小声笑道:“四爷就且放心罢,都安排妥当了,只等吉时来了。”

弘历便点头,因轻声问道:“马呢?”

四喜忙回:“都是极品良马,四爷可看见那边穿白衣服的小子,这些马就是他训的,叫往东不敢往西,小的已经都吩咐下去,待会可有的好戏瞧了。”

弘历啜一口茶,垂目笑道:“往东往西,我用不着,我只要‘叫它停下,它不敢再跑’就完了。”

四喜忙说‘是’,弘历眯眼向下看去,遥遥见兵士们已经近了薛安身前,将他身上绳索卸下,那薛安登时便要向高台的方向冲,兵士们哪肯让他得逞,大手一伸,便如拎小鸡一样将其拎回来,腿一踹,薛安双膝早软,复又屈身跪于地上,口中嗡嗡嗯嗯,有欲说话之意,弘历也不理他,心中说道:“非我狠毒,若要怪,就怪你对妹妹动了脑筋,只这一条,其罪已经比叛贼尤甚了!——五马分尸,尚且是轻了的!”

便见一个兵士来说‘时候到了’,下面官员便请示弘历,弘历便点点头,那官员因先又叫小子们命‘百姓躲避’,‘若有伤亡,其咎自负’,便见百姓们都被赶至安全之所,仍抻脖遥望,嘈杂之声煞时渐弱,彼时各马就位,将薛安五肢并头颅都相绑一起,结结实实,马蹄踢踏不乱,唯等一令,薛安许是懵了,此刻竟呆呆傻傻,自己从地上坐起,四下看视。

那官员这才下了杀令,此令一出,五名兵士各狠狠向马背抽了一记鞭子,弘历见白衣男子于人群中啜口作音,因离得远,并不能听到,只闻几声马啸,双腿,头上骏马立即长嘶人立,并不跑动,绑着双臂的两匹马倒跑了,便见热血飞溅,薛安一只手臂瞬间离身,那只骨断筋连,拖着薛安行了几米,马便停下,看似纳闷。

此情此景,也不过眨眼之时,看去却无比触目惊心,只见薛安瞬间将头猛向后坳,口舌虽被堵得死死,仅仅鼻音,已经惊天动地,高台尚能闻得,满地打滚,痛楚不堪,百姓一片惊恐之音,复又恢复噪动,胆小的早吓跑了,胆大的倒跳跃观看,弘历故意蹙眉问道:“怎么回事?那马没吃饭吗!”

官员也吓得不行,忙叫来手下呵斥,便见人说道:“那马许是见人多,心中慌了,将军,老爷别急,很快就好了。”

官员忙和弘历陪笑道歉,弘历只沉脸不语。

一时复又鞭打,这次头部灰马仍是长嘶了事,双腿两马却又一字相对跑出,未见怎样,复又停了,双马便完成任务一般,又踢踢踏踏回来,只见那薛安双腿痉挛,显见受了大抻动,一时又屈回颤抖,远远看去,便如蛙腿一般,脸色涨如猪肝,已无声音,百姓唏嘘不止,官员‘哎哟’一声,将手捂着双目,连弘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别头对四喜说道:“好了,痛快些罢。”

四喜便对一兵士使眼色,那人会意,匆匆下去了,不久,见三匹马复又就位,这次只需轻轻一鞭,三马齐出,薛安连哼哼一声的机会都没了,顷刻间身首分离,魂归西天。

官员拭汗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又向弘历起身道歉,满面堆笑。

弘历‘嗯’一声,说一句‘这次就罢了,若有下次,可别让我等这么久!’也不多话,起身便回,身后许多兵士跟着,沿途相护,又快马回府,一边又命人将消息报于圣上,路上四喜余惧未消,看弘历并不怎样,便道:“四爷真是好胆量,四喜魂儿都吓没了。”

弘历微微一笑,说道:“你若见了沙场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也就不觉得这怎样了。”四喜吐吐舌头,再不不提。

因惩治了薛安,一路心情大好,至亲王府,先至亲王处汇报一番,又问一回病,看亲王今日精神尚好,倒也放心,径直又寻黛玉去,黛玉不在,小丫头回说‘在六贝勒处呢’,弘历嘟哝一句‘又在那儿!’,忙又转身到弘昑处来,便见黛玉,湘儿,弘昑并一大堆丫头一起,弘昑站在地中心,正拿着一个大弓箭,双手分开,作欲射之状,只是力气并未恢复,也只分得开一半罢了,见弘历进来,湘儿,弘昑便笑着叫‘四哥’,弘历便对弘昑笑道:“你才刚好,又出这虚力气做什么?”

弘昑笑道:“演示给姐姐和湘儿看,省得她们成日家只让我躺着。”

湘儿便嘻嘻笑道:“还说呢,六哥哥连弓都开不得,也只和我一样罢了,那两个哥哥弟弟若在家,也要笑你的,幸亏他们学里去了。”

弘昑便道:“这有什么,不过几日的事,不冲别的,就冲姐姐的灵药,我这病也定然恢复神速,想必明后日,就可拉弓射箭了。”

湘儿拍手笑道:“好,好,若你三日内能‘拉弓射箭’,我们一起打猎去。”

弘昑抿嘴笑道:“谁和你去,没打多少东西,还得紧着保护你,怪没意思的。”

湘儿见他说起前事,不由得脸红,跺足嗔一句:“六哥!”便上前打他,黛玉忙拦着不让,湘儿见了黛玉,便拉着她笑道:“我再不济,总还会些功夫,姐姐可是一点功夫不会的,你带不带她去?”

弘昑想也不想,便道:“自然带姐姐去,那些狼虫见了姐姐仙女样人物,便只乖乖的,若见了你,定然生恼,所以你是个麻烦的。”

弘昑方一说完,满室丫头皆笑起来,黛玉,弘历也撑不住笑了,湘儿羞红了脸,跺足说道:“六哥好讨厌,只知道夸姐姐,贬妹妹!看我不告诉额娘去!”便扭身坐在一边赌气。

黛玉便也红了脸,见湘儿使小性子,忙笑着上前哄她,说道:“昑儿逗你呢,你们手足情深,若因这玩笑认真生气,倒没意思了,况姐姐这几日要回家一趟,便是昑儿病好,我也去不得,你们就乐你们的去。”

黛玉说完,湘儿立时转身问道:“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又回什么家?”

黛玉笑道:“不过取些东西,恐丫头们毛手毛脚,再碰坏什么。”

弘历,弘昑一听,同时说道:“我送你回去。”话一出口,彼此对看,弘历目光炯炯,暗藏凛意,心中暗道:“自然是该我送,你又出什么风头!”

弘昑见和他话语相撞,本有避退之意,这时又见他目露敌意,复又蹙眉挺背,心中回道:“弟弟护送姐姐,天经地义,谁还敢拦我不成!”

黛玉脸色微红,便道:“昑儿病刚好,还是四哥哥送我罢了。”

弘昑心中顿时失落,也只好点头,说一句‘姐姐多小心’,弘历嘴角微微一挑,心中大为得意。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黛玉便让弘昑躺着,他人也恐扰了弘昑,便都悄然退去,待出了门,弘历便追上黛玉,纳闷说道:“好好的,又回那边拿什么东西?”

黛玉不由得垂头弄发,悠悠笑道:“我拿我的东西,与你何干?”

弘历笑道:“不是拿不得,我只是纳闷罢了,你今日方有‘金玉汇聚,百花齐放’之语,自是知道我时间未到,还要居于贾府一年之久的,这会儿又巴巴的把自己东西都拿来这边,难道我二人还各分两地不成?所以问问你。”

黛玉便笑道:“各分两地,有何不可?从此我也扰不得你了,你自是用功研读兵书,习学本事,若每日只一处伴着,你再有什么错处,别人不说你,岂不都归结我头上?又是‘红颜祸水’,又是‘贪恋胭脂’的,我可担不起。”

弘历一时语结,想了想,忙说道:“那你忘了道人说的那句‘寻到前世的冤家,这病方可望好?’这会儿‘冤家’只执意要远远的离了我去,我这病又焉能好了!”

黛玉歪头看他道:“可奇了,他又没说是谁,你怎知谁是你‘前世的冤家’?若我说来,也未必是我呢。”

弘历便道:“若不是你,还有别人?你倒说说看。”

黛玉转过身去,作冥思之状,脸上暗笑,故意说道:“若我说,你‘前世的冤家’,该是宝姑娘才对。你且想想,自你进府那天起,你二人明争暗斗,纠纠缠缠,始终不断,直到现在,她还在府里等着呢,到时候你了了那边战事,又少不得居于贾府,自是又要和她牵扯不清,‘冤家’二字,岂不是由此得来?连我都自愧不如了!”回身见弘历呆呆之状,再撑不住,‘噗嗤’一笑。

弘历便知是黛玉打趣他了,便咬牙笑道:“人家在这边急得心跳,你只在那打谑,看我不治你才怪!”

见到了黛玉院子,四围也没外人,便摩拳擦掌,大作其态,突然上来咯吱黛玉,方触及腋下,黛玉立刻笑软,娇喘微微,讨饶不断,弘历也不深弄她,只作出姿势来,呼呼喝喝,暗赏黛玉翩然逃跑之状,两人在院子中你追我赶,嬉笑不绝,谑语不断,其温馨之像,也难细描。

一时黛玉累了,弘历便扶着她在院子东头月牙凳上坐下,喘息一回,弘历因看黛玉头发垂下一些,便伸手欲抿,黛玉忙偏脸躲过,弘历看她,笑道:“再躲?”黛玉便笑,弘历便将一绺头发抿到黛玉耳后去,触其耳后皮肤,只觉婴儿般滑软,心中顿时划过一阵酥痒,猛跳了两下,黛玉也垂头不语,二人皆静,半晌,弘历柔声说道:“才去找阿玛了,阿玛说,圣上之意已下,这两日查抄财产,过几日处理贾府众人,——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到时候还会变个由头赏我,你且先在这里住着罢,战事一完,我就回来接你,咱二人还贾府住着去,那时候,贾府的主人就是咱们了,那些住在贾府的人,都是借着咱们的光,你也体验一下老太太的日子。”

黛玉便小声嗔道:“别胡说。”因又问道:“我要宽赦的人,都会饶了罢?”

弘历微微一笑,便道:“会饶一些,只是贾政这些人都不会饶的,若都饶了,就说不过去了。”

黛玉点点头,悠悠叹息一声,道:“舅母对我不好,也罢了,只是有些可怜舅舅。”

弘历笑道:“到时候告诉押解的人宽待他些,也就完了,事到如今,想要回到从前去,可是难了些个,你不知官场,昔日元妃在,贾府赫赫扬扬,依附讨好的人无数,如今墙倒众人推,贾府败了,不知从哪出来许多参本的人,列举贾政等人十恶不赦之罪状,都到了‘勾结太子一党’的罪名上了,别说是我,便是阿玛,也不好说话呢,我们也只能量力而行,且管自己的日子罢。”

说到此,忽然又笑道:“我只好奇那宝玉,这回守着许多姐姐妹妹,却没了爹娘,不知以后是什么模样。”

黛玉便蹙眉道:“幸灾乐祸什么,别人没了爹娘,你倒开心了。”

弘历笑道:“不是开心,只是我素日冷眼看他,虽对姐妹们十分心呵护,再难挑剔,若论‘孝子贤孙’一节,却是大大的逊色,想必是贾政,王夫人就不孝顺,他才如此,有何样父母,方有何样儿女,再错不了的。”

黛玉想了想,便不言语,忽又叹息一声,问道:“你几时走?”

弘历一怔,便笑道:“左不过三日五日了。”

黛玉道:“这么快。”垂头说道:“这三五日,可还有别的事了?”

弘历想了想,说道:“处理一些贾府的琐碎小事,与和珅碰面一次,查查生意,再就没了。”因由问何事。

黛玉幽幽笑道:“虽知你不久便回,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我方才回贾府之语,只是托词,心中却想一事,只怕你不依。”

弘历听了,心中思道:这次回来,都是为你,还说什么依不依的话?便说道:“你的事,我焉有不依之理?说罢。”

黛玉犹豫了犹豫,渐渐红透了脸面,到底细声说道:“纵你有万事,也要给我留出一日来,只和我一处,再不许理他人他事,只这一件,你依不依?”说完,方觉心中乱跳,忙别过身去,以手捂脸。

弘历不想黛玉竟作出此语来,一时怔怔痴痴的,半晌,方回过神来,忙笑道:“高山流水,溪流小桥,古道木屋,或是峭壁原野,妹妹只随便挑罢,别说一日,就是这些日子都只陪妹妹,也没半个不行的!”

黛玉羞道:“谁用那许多时候,这还不该呢!”便起身进屋去了。

弘历喜不自胜,恨不能立时就备马,又怕黛玉说自己心急,转了几圈,便罢了,见一小丫头进来,说‘兵士有事要报,就在门外等着’,便忙咳嗽一声,整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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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已完,番外进行中】她一身医术,好的家室,如意夫婿,喜得贵子,她本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孰料,一朝夫君庶妹齐背叛,胞弟断腿,亲子惨死,被割舌断脉的她最终落得被白莲花庶妹一把烈火,连同柴房焚烧殆尽;再睁眼,她竟回到未出阁时,这次她蜕变成恶女,定要让害她的人百倍还之;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谁敢负她,配一剂毒药,哪怕是颠覆这天下也不放过!!祖母狡诈,送副棺材,慢躺不送;姨娘暗算,将计就计,看谁更狠;庶妹陷害,以牙还牙,看谁更毒;堂姐伪善,扒下面具,赶出族里,看谁更恶;亲戚极品,送其一剑,黄泉慢行!这世她一定要活得精彩万分!怎知,半路竟出现个绊脚石——传说中最神秘的定国少将军!听说他容貌俊美胜似女子,让京都闺阁千金都迷恋不已;听说他手段狠辣,心硬如铁,折磨起战俘来好似恶鬼,让人胆寒不已,可止小儿夜啼;听说他冷漠好似天山上的寒冰,从不出席宴会,也从不近女子身;又听说他身份高贵成迷,不仅仅只是定国将军府的公子……而一切的一切,却在她与他相遇后方知,这人竟是……片段:路遇劫匪,眼见庶妹非死即伤,恶女心中窃喜,“定国少将军到”,庶妹安然无恙,恶女气得黑脸又跺脚!赏花宴上,庶妹欲拖她下水,恶女勾唇一笑,想“湿”身请自便,她可不奉陪,谁知,“定国少将军又到”,庶妹岸上站,恶女水中游。三番两次,她终于忍无可忍,下决心要把绊脚石一脚踢开,岂知皇上一纸赐婚,竟把她与绊脚石捆在一起!“慕清染嫁予定国少将军洛北辰为妻!钦此!”……——少将军宠妻物语:你那么胆小,我好不容易让你走近我,又岂能让别人欺负了你。你要任何东西我都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辰都为你去摘。……我曾站在昆仑天山寻尽雪落,我曾到过南疆遍寻花尽,我曾去至东临海尽头,却再也寻不到你时,我才方知,原来你竟藏在了我的心底深处,再不曾出来。————————————本文慢热型,男强女强爽文,宅斗宫斗官场斗江湖斗,各种斗,绝对的腹黑对碰双处宠文!
  • 储备军校中的少女

    储备军校中的少女

    竹马护短,学院佩枪,梦与怪物,铁与硝烟的蒸气魔幻。储备军官学校里,流浪军团的出身,护短的竹马,与老式贵族势力暗处的较劲、及明处的互殴,昆诺帝国斗师学院校训:不互掐枉少年。她的梦里总有诡谲齿轮门扉与烟囱,夜间通红的炼铁城市,笼罩浓雾一般的纺织工厂,还有挥之不去的硝烟粉尘气息,而维拉此生从没想过,自己有日竟会这样生出犄角尖爪与羽翼,鲜艳夺目更甚那些梦魇怪物,就像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与那些身穿凛凛漆黑长大衣的军官们,这样牵扯不清。
  • 爱无须解释

    爱无须解释

    她一直把他当作哥们一样,开心时可能会把他遗忘掉,但在她失意、伤心时,却会借他的肩膀来靠,也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只要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会有种莫名的安心。直到后来,当她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爱的人是他时,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女孩子了…不知从何时起,他一直默默地爱着她,甚至不想给她造成负担,他都没有把他的爱意表现出来,看着她一次次的跟别人恋爱,可是这样默默地爱真的让他感觉有些累了,让他有些想放弃,却偏偏管不住他的心,依然爱着她,何时他的心才会被她发现呢…
  • 别毁了你的孩子:教育孩子父母最易犯的错误

    别毁了你的孩子:教育孩子父母最易犯的错误

    本书从现代家庭素质教育的角度,为家长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家教模式,以不同的角度。剖析了现代家庭教育中的主要矛盾,针对家长教育孩子时极易出现的盲点和误区,给予适当的指导。因此,优秀的家长要在孩子面对更多的风浪之前,为他们注射心灵的预防针。要让孩子明白:实践比空想更具魅力,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首先就要懂得适应环境,更要懂得自我突破。
  • 皇室俏甜心

    皇室俏甜心

    韩奕希那家伙欺负完了我,竟然还很过分的把我当成他的专属,逼我24小时都不准离开他的视线!拜托,别那么幼稚好么?!
  • 农家有女太妖娆

    农家有女太妖娆

    她,狡黠如狐,运筹帷幄的商业女王,精明如她,却不料马路魂断…她,声名狼藉,劣迹斑斑的村庄恶霸,强悍如她,不曾想命丧洞房…时空交错,商业女王替她重生。出入青楼赌坊,欺压乡邻,放火烧房,原主经历荒唐不堪,可是当一切拨云见雾之后,原来她荒唐非荒唐。————————破旧的农家小院,婆婆厌弃,公公无视,小姑子天天想着让她死,秀才相公更是恨不得立刻休了她,隔三差五,极品亲戚也要过来折腾一番。看她如何扮猪吃老虎,将他们一个个都好好教育一番。渣相公:“林依依,你看清楚了,那是我写给你的休书,你现在立刻马上,拿着休书滚蛋,别让我再在萧家的任何地方看见你。”依依淡笑,扔出明黄的布条,上面清楚的写着“休夫”,潇洒的迈出萧家大门。————————至此,收米铺,掌酒楼,建大棚,将“天上人间”开到了天子脚下,商业之皇依云公子名声天下扬,有谁能料到,她竟是住在某个破旧院落不起眼的小女子。————————有一种心殇,是明明相爱却不能爱——雪无尘“丫头,我会护你生生世世。”冰谷的惊魂一撇,一眼万年。淡漠如他,却为一个小女人化为绕指柔。有一种心碎,是明知情深却爱不了——鑫爷“妞儿,不管你爱不爱爷,爷都爱你!”眼角轻佻,仿若花色,却难掩眸中的神伤。款款深情,次次舍身相互,痴情为你,愿倾尽天下。一对一种田加宅斗,这素爽文哦,尘尘保证坑品,赶紧跳坑吧!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刺客堂

    刺客堂

    人前我是名保镖,人后我是位杀手,私下我还修修真,没事我还泡泡妞,做人就要随心所欲,我就是一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