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你说不说?”舞家家主舞杨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着皮鞭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着。
四周寂静的连人的呼吸都能听得真切,越发的衬托着那沉重的皮鞭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许久,皮鞭的声音逐渐的弱了下去,一个虚弱却倔强的声音道:“舞将军你打累了吗?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舞清荷跪得笔挺的身子上一道又一道的鞭痕,触目惊心。
此时正值寒冬,可舞清荷身上单薄的衣衫既无法抵御严寒,更无法遮住那些鲜红的鞭痕。朴素的布衣经过了鞭子的抽打之后变得脆弱无比,好几处都已经破损,露出鲜红带着血痕的皮肤。
如同蜈蚣一样狰狞难看的伤痕爬在舞清荷的身上,并没有让这个柔弱的女子眼睛里有一点泪光。反而是让她的脊背越发的挺拔,薄薄的红唇紧紧的抿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毫无畏惧的看着舞杨。那其中根本没有一点儿女儿对父亲的敬畏,反而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挑衅。
看着舞清荷那一贯的倔强表情,舞杨越发的生气了,打累了的手再度扬起,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舞清荷的身上。
“啪!”舞杨用了十年的马鞭应声而断!
“嘭!”舞清荷那一直都倔强挺立的身子终于趴在了雪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如同雪地里绽放出了一抹鲜红的花朵,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散开……
“孽障,你说不说?”舞杨将手中那截断裂的皮鞭仍在了舞清荷的身上,气急败坏的呵斥着,跺了跺脚,让地上多了两个脚印儿。
在舞杨的眼睛里,舞清荷是最不听话的女儿,死有余辜!
舞清荷抹了一把唇角的血迹,冷冷的看了舞杨一眼,纤弱的小手撑着雪地,爬了起来,依旧跪得笔直,依旧是那样清冷的声音,道:“舞将军你想要小女子说什么呢?小女子不知道,舞将军可否直截了当的说明白?”
舞清荷的声音简直比着寒冬里的积雪还要冷冽,舞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的避开了舞清荷清亮的眼眸,道:“孽障,今天是你大姐的生日,她不过是想要你房间里摆放着的一个玉石镇纸罢了,你何至于将你大姐气的吐血?你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你偏生还这样气她。你这是不将为父放在眼睛里了。”
“哈哈哈哈……”舞清荷笑了,在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笑出了眼泪。
如同雪地里舞蹈着的精灵一样的站起了身,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已经被舞杨抽成了碎布条的衣衫,更加不在意那些裸露的肌肤,仰天大笑。
带着鞭痕的脖颈优雅的仰着,如同白天鹅一般高贵的姿态让舞杨有些头晕目眩。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如此高贵优雅的女子在他身边默然转身……
“咳咳,父亲……六妹从来都是这样的倔强,父亲千万别为了六妹伤了身子。女儿会担心的。”舞雪儿虚弱的带着乞求的声音响起。
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女儿啊!
舞杨转身就看见全身裹着貂皮大衣的大女儿抱着暖手炉被仆人抬到了走廊上。
慈父心态瞬间爆棚的舞杨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替舞雪儿拉了拉披风的领子,关切的道:“雪儿,别生气啊,爹爹这就让那个孽障把镇纸给你,这里风大,你别在这里吹风了。”
舞清荷脸上的泪水越发的汹涌了,哪怕每一滴泪落下的瞬间都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划过脸颊,舞清荷也没有想过要停止流泪。
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今天,索性把今生所有的泪水一次性的流个干净,把过去这十六年来的恩恩怨怨一次性的来个了断!
冷冷的笑了笑,清亮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打断了走廊下那父慈女孝的场面,道:“舞将军总算肯开口抢夺小女子的东西送给你心爱的女儿了吗?堂堂将军大人也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吗?”
舞清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前去,风雪中那娇弱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羽化而登仙去的一样,娇弱的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