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世杰尤其兴奋,“哈哈,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了还能好,我真是太高兴了,”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老三听到老四这样说,立马就有些不乐意。“老四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这么多年了还能好,以后说话注意些,”惯在生意场上混的,说话做事果然要严谨许多。
段世杰听到三哥这样说自己,赶紧澄清“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大哥好了以后,我就可以跟大哥名正言顺地出去找乐子了,大哥什么都不懂,只有小弟一个人玩儿,什么美人歌姬通通不会欣赏,也就会跟着斗鸡起个哄,”
段世文听到老四又在那说胡话,嗓子一个劲儿的“嗯嗯”地看着老四,眼神儿还不时地瞟向赵子妍,老四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哪有小叔子守着嫂子的面儿预备着带大哥去欣赏歌姬的,段世杰当即尴尬地停住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旁正若有所思地等着他继续说的赵子妍。
“哈哈,当我没说,大嫂你别放在心上,”段世杰赶紧澄清。
“哎,真是有辱斯文那。”段世清摇摇头跟着发出感慨,不明白同样是一个爹爹生的,怎么老四就那么喜欢那些个三教九流之地,一点也上不得台面。
听到段世清的不屑,段世杰冲着段世清低声咕哝了一句“酸秀才。”才转过脸去。
老五段世芝才十二岁,但是已经很乖巧,全然没有出生王府的恃宠生骄,轻声细语地安慰了赵子妍几句便老实地站在一处不再说话。
段王爷回到王府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得来不易的水晶盒,里边盛放着娇嫩的雪莲,在柯大夫的指导下将雪莲服下,段王爷才算放下心。
段王爷甚至双手有些颤抖,紧紧抓着段世明的手,这些年,老大没有母亲守在身边,虽然有下人们伺候着,但终归不贴心,现在可好了,以后也会更好,坚持着没有留下眼泪。
“快点好起来,”看着段世明茫然无知的双眼,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与自责。
段世明看着真情流露的父亲,心里也很别扭,一直以来,以为父亲并不在乎自己,没想到却这样担心自己。不自觉地,反手将父亲苍老的双手抓在手里,记忆中温暖的大掌如今已经变得不复当年的有力。
手背的皮肤也比不得当年光滑,当年父亲的手掌是不是也像自己的一般呢,母妃已经去世多年,脑子里已经记不得母亲的容貌,“父王,你还记得母妃吗?”忍不住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段王爷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从来,多少年了,儿子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的母妃,原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原来不是儿子忘了,是自己糊涂了,母子连心,虽然他母亲已经去世,他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母亲呢。
禁不住眼角泛出的点点泪意,赶紧将头扭到一边,又安慰地拍了拍儿子的大手。站起身,什么也没再说。
赵子妍与段世明两人都知道段世明本不用服用柯大夫开的药,白白捡了个天山雪莲强身健体当然是很高兴,不过每日照样是象征性地将煎好的药端进房里,象征性地拿着空碗出去给收拾碗的丫头。
一连三天都是做做样子,谁知道第四日一早,让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用过早膳后,负责煎药的娟儿将药碗端给环翠,嘴里还说道“环翠姐姐,咱们世子这是第四日服药了吧,不知道看这情形咋样啊?”
环翠脸上呵呵一笑,“当然是越来越好啊,说起来也是咱们世子爷的福气,万岁爷给找来的大夫就是不一般,”接过药碗,转身走进花厅,透过窗户缝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形,顺手就将药倒进了案几上的松树盆景中,倒完了药,环翠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盆景,目瞪口呆,双手颤抖着死死捏住刚才的药碗,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环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昨日还生机勃勃的松树竟然一夜之间针叶全都枯黄败落,只剩下苍劲挺拔的树身仍旧散发出一种不自然的黯淡的气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穿过花厅的一小段走廊,脸色煞白的抓着环佩的手,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呢喃着,“环佩,松树死了,你去看看,”说话间,眼睛已经憋得通红。
不用细想,环翠也知道,这药有问题,前两日还好好的松树,一夕之间死了,环翠觉得不是偶然,松树的适应能力极强,不会被几万药给灌死。
环佩看到环翠明显压抑的表情,也紧张起来,正在花厅内喝茶的赵子妍与段世明也跟着两个丫头走到花厅的玄关,三人俱都吓了一跳。
平日里那盆花一直在那,几乎没人留意,它仿佛就是那么理所应当的存在在那里,如果不是环翠倒药的时候发现它死了,它也许就是那么悄无声息地死去不被发现。
环翠压抑着声音,颤抖地说“我敢肯定,它昨日晚上还好好的,这几日我都是将药倒在它的盆中,一晚上的时间它就死了。”环翠的惊恐大家都看在眼里。
环佩接过环翠手中的药碗,赵子妍与段世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赵子妍的眼中虽然也有害怕,但更多的是疑惑。
赵子妍对着两个丫头做了个手势,四人又进入花厅,段世明首先沉淀下心情,这么多年来,自己在段王府相安无事,他不相信有人在这风头浪尖上敢在药中使手段。
“会不会是这两日药倒得多了,松树也负荷不了了所以被药死了?”声音中没有一点慌乱,有的只是沉稳。
赵子妍也有些怀疑,忙问环翠,“今日是谁将药碗端来的?”
环翠抬眼坚定地看着赵子妍与段世明,“是娟儿,这几日一直都是娟儿煎药。她端来以后,奴婢就没送过手,”
赵子妍走到环佩跟前将药碗接过来,小心地尽量避免将残留的药汁洒在手上,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往药碗中倒了些水,环佩机灵地拔下头上的银簪子递给赵子妍,赵子妍挽起袖子,将簪子在水中轻轻一搅,拿出来放到眼前仔细地观察银簪子的变化,果然,几乎是立刻的,簪子沾水的一头便已经变成了黑色。
赵子妍这才有些害怕地看着段世明,“应该是毒没错。”听赵子妍这样一说,两个丫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段世明看着担忧自己的妻子,安慰地说“没关系,这不是没事儿吗,我并没有喝下去,就是好的。你们说,这毒会是谁下的?”
目前最重要的事儿是找出下毒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担心。
赵子妍摇摇头,她刚来王府不久,并不知道府里的内情,很多明线或者暗线都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分得清楚的,两个丫头环佩环翠也是,毕竟是娘家陪嫁来的,许多事情其他下人也不会跟自己的陪嫁深谈。
段世明领着赵子妍重新坐到椅子上,安慰地拍拍赵子妍的肩膀,使了个眼色给环翠,示意环翠仍旧去守着花厅的门。
慢悠悠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显然,这么毒的药不是第一次下到碗中,环翠刚才是倒完药发现松树已经死了,那么也就是说,应该是昨日晚间的药中就有了毒。不过,松树死了,我却没事儿,那些人却又将毒药下了进来,说明,这毒药虽然药性毒,但是并不一定会让人接着致命,否则,昨日晚间我没有中招只会引起两个可能,一个是那些人狗急跳墙,拼死也要再下毒,另一个就是,这药是慢性的,”缓了口气,看着赵子妍点点头,接着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药应该是慢性的,如果是,那么下午再送来的药肯定还是会有毒下到里边。”
赵子妍边听段世明说话边思索“你说的对,但是,你觉得这到底是谁指使的呢?”
段世明略一低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知道,在王府这些年,我并没有树立什么敌人,我的世子身份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没有人打这个主意,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府里的人下的手。”
赵子妍明白段世明的意思,但是她仍旧不愿意相信是府外的人,如果是王府中的,自己仔细小心一点说不定还能帮上段世明,可是府外的,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会不会是原来因为知道你有病,没动这个心思,现在知道你的病能治好了,以后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所以才下的手?”赵子妍坚持着,虽然不知道自己这种坚持到底对不对。
段世明不想打击赵子妍,顺着说“嗯,你说的有这种可能,那么我们就先来用排除法将这些人列出来。假如我的世子之位会对她们造成威胁,那么除掉我,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
赵子妍脱口而出“徐侧妃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