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雪和两位庶妹正偷偷从眼帘上方窥视他,一眼瞅到他那抹令人惊艳痴狂的微笑,几个女孩子的脸几乎同一时间就红了,心突突狂跳,呆呆的收不回眼神来,惹得亦步亦趋,尾随在后的刘瑞烟掩面轻笑。
元朝雪这才发现刘瑞烟,雪白的小脸涨的更红了,急忙上前招呼她。两家的女孩儿以前就认识,现在成了邻居,那更是要好好打好关系才行。
紫园里,萌紫玥盘腿在简陋的床铺上打坐。
她那天在遮暮居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便被张妈妈流放到紫园。
乍一看到惨遭过祝融的洗礼的紫园,萌紫玥顿时风中凌乱,有种自食恶果的赶脚——靠!老子信了你的邪!《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整个紫园烟熏火燎,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到处散发出一股着火后烧焦的气味,幸好那三间简陋的破房子没烧毁。张妈妈颇为好心,给她派了个手脚勤快的丫鬟过来收拾了一通。
小丫鬟叫栗子,不足十四岁,相貌秀气,话不多,但人顶用,三两下就把房子重新收拾过了。然后,运气不好的栗子就被留在了萌紫玥的身边,暂时充当她的贴身丫鬟。
对于萌紫玥又被发配到紫园,遮暮居里的丫鬟们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巴不得她赶紧消失,萌紫玥本人倒无所谓。
既来之,则安之!
来到这个架空的时代已有些日子,而原主的一切她早已消化,并坦然接受了。除了感同身受、心疼原主所受过的苦,她是非常珍惜这个能重活着的机会的。
环境差一点便差一点,生活惨一点便惨一点,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
然而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有个健康的好身体。这具身体需得想方设法赶紧调养好。当然,以候府中人对萌紫玥的态度,甭想有什么好药材来培补,不饿死不冻死便阿弥陀佛了。
萌紫玥思前想后,抱着脑袋权衡再三,琢磨着还是把前世火凤王的武功练起来。不指望练得像前世一样成为当世高手,但强身健体相信亦是可行的。
起初她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原主都十四五岁了,早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也就是说骨骼都老了,还练个屁啊!顶多算是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但当她试着盘腿打坐,按照第一层的内功心法,慢慢温养起丹田来时,却大吃一惊!
真的要吓死她老人家了好不好!
这具身体不但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胚子,还有一样更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原主以前竟然是个练家子……
萌紫玥呆木若鸡的无语了很久,这身体的丹田之内的确还有一息尚存,虽不够丰沛,可当她尝试催动这股内息,便能敏锐的感觉到一股似有还无的火热气息……
哦买噶!
萌紫玥高兴的咬了自己一口——囧,她被这个天降陷饼砸的头晕眼花了,疑似自己在做梦。
总的来说这是个意外惊喜,她再也不抱怨这具身体太弱了,简直是太强了有木有!
她固然不明白原主后来为什么不再练武功了,并且还把身体搞的这么破败不堪,几乎算得上是自暴自弃。但一具有武功底子,且天赋极强的身体,总比一个老了性的普通人要好太多了是吧!
至少以后想学什么武功都易如反掌,事半功倍呐!
有了这底子,那还等什么?
只管将前世的“天耀飞凤如意九式”练起来就行了,这对她来说比吃饭容易的多。奈何有一样不如意——她没有自由,又没有隐秘的私人空间。这次来紫园,元夔和沈氏害怕旧事重演,不但派了栗子来侍候她,还让丁虎派人日夜看守紫园,生恐她这个药人死翘翘了!
不过,这等区区小事还难不倒萌紫玥,她随便支了个理由打发栗子出去,关上门就可以练功。至于丁虎和他的手下,只会三不五时的来查看一番,见到她安然无恙便会走开,倒也不曾为难她。
所以,尽管候府前院忙的不可开交,鼓乐齐鸣,满是喧哗嘈杂之声,但处在偏僻角落里的紫园却冷清寂静,犹如闹市中的一片净土,有着难得的安静详和气息。
这具身体毕竟还非常弱,饶是能练功,萌紫玥也不敢急于求成,只能循序渐进的慢慢来。
她收功下床,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栗子去前院端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想来今儿府中贵客盈门,前院的人可能忙坏了,铁定又顾不上紫园的饭食了。
萌紫玥满脸苦大仇深,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走出房门。玛丽隔壁的!看来今天想吃上饭又是不可能了。
平日里,元朝暮的几个大丫鬟就专爱在栗子去端饭的时辰刁难于她,偏偏栗子原本只是个打杂的三等粗使丫鬟,如何能与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的家生子抗衡!
有好几次,栗子都是揉着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空手而归。苦逼的主仆俩相对无言,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幸而栗子有个同乡在厨房打杂,昨晚上偷偷塞了几个老绑绑的苞谷和地瓜,还有几把碗豆给栗子。
栗子兴高采烈的回来,在院子里薅了些上次没烧烬的杂草和柴火,架了个小火堆,把老苞谷和地瓜都烤了,顺便把碗豆埋在烧的红通通的热灰堆里。圆滑的碗豆炸得噼哩啪啦作响,一蹦三尺高,欢脱的跳的四处都是,把个灰堆也炸的四分五裂。
但是毋庸置疑,这几样简单的食物却是香喷喷的,诱的人垂诞欲滴,主仆两人美美了吃了一顿,然后灌些茶水,肚子就饱胀胀的了。
这会儿久等栗子不来,萌紫玥故技重施,捡了根小树枝,有气无力的挪到昨晚那个被碗豆炸的惨不忍睹的灰堆前蹲下,开始扒拉没吃完的苞谷和碗豆。
羽千夜站在墙头,负手而立,衣袂翻卷,华丽的绣金锦衣和衣上的四爪金龙尽显逼人的皇家贵气,墨发随风,人若谪仙,他专注的凝望着院子里瘦弱的少女,长长的眉峰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