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在等待中一点一点的流走,在焦急与担忧中度过。
树顶上的每个人,一脸的疲惫,满是惊慌与恐惧。
这一夜是生与死的斗争,是人与狼的斗争。
树底下的狼群不知何时已离开了,也许是天亮的时候,也许更早。
站在地上,诺雨有点从鬼门捡回一条命的感慨,四周弥漫着血腥味,恶臭味,幸好她在现代医院里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如今对于这,也无太大的感觉,腹中的宝宝也很争气,无任何不安,与小产的迹象。
只是坐在树上一夜,双腿已经僵硬。
项言的烧已经退了下去,幸好有曾诚、曾聪两人,轮流输入内力,这才坚持到天亮,只是失血过多,人还是未清醒。
马车早已面目全非,几匹健壮的马早已成了狼腹中的食物,独留残骸。此时他们正面临着,被困在树林的危险。
离开这个树林,乘坐马车,起码也要三日的时辰,诺是徒步,起码也要十天半月余。更何况项言还处于昏迷,诺雨不敢冒险,这座树林,太大了。昨晚运气好,这才躲避了狼群,若是来几只老虎、豹子之类的,他们根本无还手的可能。
几个山贼疲惫的走过了,脸上的惊恐与慌乱还未消失,为首的山贼走过来,“我是洪山寨的三当家李茂山,感激姑娘昨晚的救命之恩,救了众兄弟一命。”说罢,正要行礼。
“三当家不必客气,”诺雨不冷不热的声音回道。
“你们一行人,这是要上哪?你们的马和马车早已毁坏,这位公子如今身负重伤,若不介意,可上我们洪山寨先疗养身子,再做打算也成。”
诺雨只是撇了一眼,眼前的李茂山,掩饰心中的笑意,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她会看不出来么?只是如今项言昏迷不醒,失血过多,实在不易赶路,不管如何,先有安全的地方休息几日也不是不可。
诺雨假装推辞道,“这怎么成呢,言,伤害了你们一兄弟,你们不会介意的么?
其他的几人,惊呼,“三哥,你怎么把我们的仇人带回寨子去?”
“昨晚他们确实是我们的仇人,可也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这姑娘提议大家爬树上去,只怕我们早已成为狼腹中的食物,哪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说话?”
“可是……。”
“可是什么?咱们虽为山贼,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诺雨只是微笑着,他们现在最缺乏安全的地方给项言养伤,有人提供,她才不会拒绝呢。项言虽然昏迷着,可若是休息几日,恢复得也挺快的,再说有曾诚、曾聪两兄弟,也不怕他们如何。
她吴诺雨没有十足的把握与人抗衡,是不会轻易进入人家的地盘,人人宰割的。
经过一番的思量,诺雨才道,“如此多谢三当家,那我等几人,就此打扰了。”
走了约莫两个多时辰的路,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山头上,盖着许多的屋子,在朦胧的薄雾中,显得有些模糊。李茂山指着那道,“快到了,就是那儿。”
诺雨瞧了一眼,也未说什么话,心中期盼着能更早些才好。她非常担心项言,他又开始发烧了,加上出血过多,身子早已经虚弱的很。
蜿蜒盘旋、高低不平的山路,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看到寨子的门。此时的诺雨已疲惫到极点,可她还是不敢有所怠。
这世界好人有时候也会变坏人,更何况是来到山贼的地盘,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如今来到别人的地盘,首先当要的清楚线路,以备之需。
诺雨一边走一边打量周边的情况与环境,门口每隔几丈站着一个人,寨子的门上方,写着“洪山寨”三个醒目的大字。
寨子中守门的人,看着他们的三当家,带着几个外人来到寨子里,且还有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都是满腹的好奇,却也不敢问,只是朝李茂山等人问好,“三当家,七当家,八当家回来了。”
李茂山也不多说什么,“大哥,可回寨了?”
“早回了,昨晚就回来了。”
诺雨等人只是跟着李茂山走,来到一间彼为宽敞的屋子。
屋子最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椅子,想必是寨主之位。两旁摆放一排整齐的桌椅,估计这个屋子,是他们议会之处。
不一会,一个爽朗的男子笑声传来,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一大堆的人,“哈哈,大家说老三带来一群朋友,在哪里?让大哥我瞧瞧。”男子年岁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几岁左右,一身麻布衣,着在他身上,显得更加健壮,满口络腮胡子,使的原本的脸,更加粗野几分。
“大哥我们兄弟几人在树林里遇见狼群,多亏这位姑娘的妙计,七弟、八弟和我这才保住性命。”
李茂山只说救命之恩,却只字不提项言杀了他们的老九,诺雨实在猜不透这李茂山是如何作想的。
“哦,如此说来这群朋友,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程海的救命恩人了?”程海彼为爽朗的声音道。
“程寨主过誉了,小女子不才。”凝语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她心中却焦急的不得了,项言的身子好烫,得立马退烧才行,“寨主,我家夫君受了伤,可否行个方便,找个住所让他歇息。”
程海瞧诺雨望去,先是愣了一会,眼里发出亮光,看在诺雨眼中,一片寒冷,那是危险亮光。
“老三,收拾房间给他们休息。”边说,眼睛却不停的打量诺雨,这等美貌,是他程海从未见过的。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像是要把人给吸引进去。
诺雨谢过后,直接让曾聪背着项言放在床上,李茂山也尾随而来,比起程海的爽朗声,李茂山倒怎么看也不像是山贼。“这里条件简陋,还望不介意才是。还需什么东西,直接与我说就好了。”
“三当家,可否拿一坛酒,越烈越好?”此时的项言全身早已经滚烫,只能用烈酒给他全身擦洗,以达到快速降温的效果。见李茂山有疑惑,诺雨解释道:“烈酒给高烧的人擦浴,可以达到立即降温的效果。”
很快酒拿来了,诺雨吩咐曾城、曾聪在门外守着,用烈酒一遍一遍的给项言擦洗身体,腹部的那道疤痕照在诺雨的眼中,好熟悉。
她记得项言说过,他的命是自己在五年前所救的,腹部受了很重的伤,是她用针线给项言缝合,照顾了他半月余,才清醒。
诺雨望着项言腹部的伤疤,在建和王朝,很少有郎中会把裂开的伤口缝合,她心中忽然怀疑,难到自己真的在五年前就来来到这里,然而掉入山崖,失去了记忆?她真的忘记些什么事情吗?会不会忘记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还有项言为何不让她进京见见凝语的爹娘,而直接与她回回纥国呢?
诺雨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盘留在她心中,有很多的想不通,不过她会一一查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