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言莫却更加烦她,他已经是六年级的人,马上就要读初中了,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班上有个叫安安的女孩子,长得跟水葱似的,而且文静腼腆知礼端庄,根本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可是他李言莫生命中自从出现了那个叫楚玉的小女孩就被打上了她的印记,连给他递情书的小女孩都跑光了,他很烦躁,偏偏班上还转来了一个娘娘腔,有气无力的病秧子,把那群女生迷得神魂颠倒,连安安都主动给他送巧克力了,偏偏他还不领情,把安安的巧克力扔到了垃圾桶,安安面子薄,为这事哭了一个礼拜。
小丫头这会儿已经上一年级了,但是她挺能长,一年级就已经有一米三了,每一次去游乐场都得给钱,把李言莫给心疼的。李家家底不如楚玉家,李言莫就是再烦她也不敢得罪她。
李言莫本来还在为安安打抱不平呢,正好小丫头背着小书包就出现了,还说她长大了,是不是可以当言莫哥哥的女朋友了。
李言莫是想交女朋友了,可是不是她这样的小丫头啊。刚好那个病秧子破天荒的不睡觉往外走,午休时间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李言莫也就是想整整那自高自大自闭的低能儿,顺便拜托这个缠人的小丫头,就说:“楚玉还小,不能做言莫哥哥的女朋友。”
小丫头一听这话就要开始哭,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李言莫见这势头不对赶紧接着说:“不过楚玉要是帮我做件事,做好了,言莫哥哥就答应你,等你再大些就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小丫头一听可来劲,睁着一双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转:“言莫哥哥你说,什么事情,楚玉一定会做得很好。”
李言莫嘴角一勾,指着那个病秧子的背影说:“咯,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男生没,没事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简直就是影响生态平衡,哥哥早就想揍他了,可是跟他一个班,容易被认出来,你去帮哥哥揍他一顿,在他脸上留点记号就可以了。”
小丫头看了眼白衣服的男孩子,又看了一眼李言莫,眯眯眼的笑着说:“楚玉觉得言莫哥哥更好看些。”
李言莫对她的讨好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小丫头赶紧收起讨好的笑:“愿意的愿意的,言莫哥哥不要生气。”
李言莫闻言面色缓和一些,又指着远处一个身着黑西装的健壮男人说:“看到没有,那个是那个病……不,是那个小白脸的保镖,我等一下去引开他,你去揍他。”
小丫头点点头,屁颠屁颠地就去了,一路跟在小白脸身后,直到学校南区那个人迹罕至最宜杀人灭口的地方,冲上去就直接扑倒,扑倒完就直接往他脸上狂揍,揍完就跑。本来她还以为有多难呢,没想到小白脸跟言莫哥哥一样大,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只比她高一点点,所以小丫头揍起人胆子大得很。
成功地维护了生态平衡之后,小丫头更加肆无忌惮名正言顺地跟着李言莫,见人就说言莫哥哥是她预定了的,谁都不能抢,李言莫是有苦不能言。小丫头初三那会儿,李言莫已经念大三了,有一次趁着放假去学校里看李言莫,结果遇上李言莫被一群坏人打,小丫头二话不说操起板砖就上,那狠劲吓得那群打人的学生都破了胆。
他们不过是同学之间因为一点小矛盾由口角演变成打架,但谁也没有这小丫头狠啊,那板砖二话不说的就往人身上招呼,你打她她都不知道疼似的,鼻血哗哗的往下流还提着板砖问:“谁还敢欺负我言莫哥哥。”
天,这架势谁还敢啊,一群人撒腿就跑啊。李言莫以前是烦楚玉,但是见楚玉这么护着他,连命都不要了,这傻劲让他挺心疼的,抱着她就往医院里送,那丫头淌着鼻血还问呢:“言莫哥哥,我长大了,可以做你女朋友了吗?”
李言莫当时就答应了,两家人以为是玩笑的话如今有一天真的实现了,好在两家人是世交,门当户对,楚爸爸又挺喜欢李言莫的,虽然李言莫比楚玉大六岁,但是李言莫说愿意等,等到楚玉大学毕业,楚爸爸也就欣然同意了,没办法,女儿喜欢啊。
李言莫的妈妈一直不太喜欢楚玉,觉得这孩子没了亲妈,教育肯定成问题,从小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就算了,还敢在大学里打架,太野了。可是楚家家大业大,李家又一直依附着楚家,她一开始也不说什么。
但是现在不用,楚正康死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楚氏要变天,到时候姓楚还是姓杜都两说。这丫头虽然担着个楚家大小姐的名声,但是现在的名声太臭了,杜若之那态度明显是要翻脸不认人,明里暗里都在诋毁她的名誉,这丫头还傻傻地不知道呢,娶回去根本就是赔本买卖,这桩生意她可不干。
“伯母,我和言莫是真心相爱的。”楚玉觉得自己什么都快要失去了,爸爸,家还有言莫,她不傻,很多事已经隐隐有了头绪,可是她太弱小,父亲就像她的港湾,而现在这个港湾沦陷了,她失去了依靠了。
“爱!”李言莫的妈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毕竟年纪小,懂什么是爱情。我们家言莫是被你缠的烦了才答应跟你在一起的。想要拥有爱情,要先学会自爱。”
李妈妈的话像一柄刚到直接插进楚玉的心口,她本能地选择逃避,选择相信她们之间的爱情,可是脑海中却总是想起她们在一起时李言莫习惯性地皱眉,他似乎从来没有为她笑过,为她哭过,更别奢求其他。
楚玉沉默了,她不再跟李妈妈理论,反而愈加沉静起来,她现在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其他,她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所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送父亲最后一程,而不是在父亲的追悼会上苦恼,让人看了笑话。
尽管在别人眼里她只是在演戏,而且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演员,可是那又如何,她现在要做的是送父亲最后一程,谁都无法阻止。
杜若之本来以为这丫头会失控,会哭会闹,可是如此安静沉稳地表现让她大跌眼镜,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难对付,看来这几年的洋墨水没有白喝,可是那又怎样,这楚家,是容不得她了,你再有手段,也只能无家可归。